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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護城河裡飄起了白骨【第一更】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第三百一十七章 護城河裡飄起了白骨【第一更】

    既然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就得努力。

    這是池輕對自己一再說的一句話。

    她開始用那塊拆下來的青磚朝上拋砸密室的頂部,她希望能驚動到上面的人。

    她希望郁墨夜能見她一面,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就算不放她出去,至少改善一下她的生活條件,給她一些必需品。

    可是,無論她怎麼砸,上面似乎依舊絲毫聽不到。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密室里轉啊轉,絞盡腦汁地想啊想。

    這密室里能通向外面的,除了那個她不知道的出口之外,還有兩個地方。

    一個就是排食道,另一個就是排大小便的。

    排大小便的是通往哪裡她不知道,但是,排食道是通往宮外的護城河,她是知道的。

    ******

    鳳翔宮

    孔方雙手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裡一碗杏仁露。

    「娘娘,杏仁露準備好了,洛條夏也放進去了,娘娘是現在送去龍吟宮嗎?」

    自帝王三歲起,這個女人以杏仁露為名,給其下洛條夏的毒,到現在,每三年的立春,都下一次。

    今日正好立春,又一個三年滿。

    太后站在窗邊,望著院中的兩株桃樹,不知在想什麼,聞見孔方的聲音,回頭。

    「先放桌上吧。」

    轉過身,她緩緩走到一旁的貴妃椅上坐下,面容慘澹,低低嘆。

    「哀家一直在想,莊文默倒台那次,皇上到底是沒有碰過那副下了壞亞的字畫呢,還是其實碰了,只是根本沒事?」

    孔方想了想,「當時,好像是說沒碰。」

    「不管碰沒碰,對我們都極為不利,你想,如果沒碰,為什麼沒碰呢?說明他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洛條夏,不能碰。他怎麼可能知道?如果知道,會不會也知道是哀家給他下的?只是,當時沒有證據,所以,就等著今日?」

    太后蹙眉,又緊接著繼續:「還有,如果他碰了,卻沒事,那也同樣可怕。明明每三年哀家都給他下了此毒,洛條夏跟壞亞一起是劇毒,他卻沒事,只能說明,他身上的洛條夏已經解了,既然解了,那也定然是他發現自己身上有,才想辦法解的。那他發現身上有了,會不會也發現是哀家給他下的?」

    孔方聽得有些暈,沒有接話。

    太后瞥了他一眼,「哀家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洛條夏,會不會就等著今日哀家送上.門?」

    孔方大駭:「不會吧?皇上並不知自己非娘娘骨肉,應該不會懷疑自己的生身母親會對自己下毒吧?」

    太后微微眯了眸子:「哀家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上有洛條夏,總歸肯定會多心和防備的,我們必須謹慎才是。」

    孔方甚是認同地點點頭。

    「可是,今日便是三年之期,以後就不給皇上下了嗎?」

    太后面色凝重,有些頭痛地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就是哀家苦惱的地方,若下,又恐暴露,若不下,哀家就連最後一點控制他的東西都沒了。」

    「那這碗杏仁露......」

    「換掉吧,換碗沒有洛條夏的,給皇上送過去。」

    ******

    龍吟宮

    樊籬在跟帝王匯報著岳國之行所經歷的種種。

    帝王蹙眉:「連岳三王爺都查不出我們這邊是誰人請七王爺過來的,看來此人不簡單啊。」

    樊籬點頭,同樣攏了眉心。

    如此深藏不露,且就在他們身邊,的確很可怕。

    而且,他還聽說,關在冷宮的池輕失蹤了。詭異的是,刑部跟禁衛一直在查,卻完全查不出此人去了哪裡?就像是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人看到,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想必也應該是身邊人所為吧?

    「會不會是太后請的七王爺?你上次不是說,太后也一直在派人查嗎?」

    帝王搖頭,「應該不是,如果是太后,以她的身份,知道了池輕是女兒身,根本不需要如此複雜,還要讓岳七王爺過來,給對方好處,直接揭穿她是女兒身就可以,而此人,顯然是既要揭穿池輕的女兒身,還要絲毫不暴露自己。」

    「也是,」樊籬低低一嘆,眉心卻是皺得更加緊了些:「那會是誰呢?肯定是我們的身邊人。」

    帝王微微眯了眸子,漆黑的鳳目中,眸光一寸一寸轉寒。

    王德入了內殿:「皇上,太后娘娘讓孔公公送了杏仁露過來。」

    帝王跟樊籬對視了一眼,吩咐王德:「讓他進來。」

    片刻,孔方就在王德的帶領下,端著一個托盤進了內殿,托盤裡一碗杏仁露。

    孔方跪地行禮。

    「皇上,太后娘娘說,今兒個又立春了,每年立春,娘娘都會親手給皇上做一碗杏仁露,今年也不例外,一早娘娘就在小廚房裡忙,杏仁露一做好,便讓奴才給皇上送來了,還熱乎著呢。」

    帝王揚袖,示意王德端過去,微微笑道:「讓母妃費心費力了,朕最喜歡吃母后做的杏仁露了,替朕謝過母后。」

    王德將杏仁露端上前,放在帝王面前的桌上,並從邊上的一個瓷盅里取出一片什麼葉子,在杏仁露上蘸了蘸。

    帝王蹙眉:「做什麼?」

    王德躬身:「回皇上,奴才在試毒。」

    「放肆!」帝王驀地沉聲,一掌拍在桌上,「連母后送的吃食也敢試,難道母后會給朕下毒不成?」

    王德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皇上息怒,奴才並非有意冒犯太后娘娘,奴才只是做奴才該做的,給皇上所有的吃食試毒,本就是奴才的本分,請皇上恕罪。」

    帝王沉默了片刻,面色稍霽,揚袖示意他起來,並轉眸看向孔方。

    「等朕一下,朕馬上喝完,你順便將碗端回去。」

    看著帝王三口兩口喝完,將空碗端下,出了龍吟宮,孔方的背心早已冷汗一層,兩腿還在打顫。

    幸虧,這是一碗普通的杏仁露啊。

    如果真有洛條夏,後果簡直不敢想。

    看來,太后猜得沒錯,帝王就是懷疑了。

    試毒不是應該用銀針嗎?王德卻用一片什麼樹葉,說明,試的就不是普通的毒,而洛條夏正是銀針試不出來的。

    另外,那片樹葉還是放在手邊的一個瓷盅里,說明早就備在那裡的。

    總之,好險啊!孔方抬袖揩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內殿裡面。

    王德退下之後,樊籬便忍不住打趣起了帝王,「你喝得那麼爽快,就不怕裡面有洛條夏?」

    畢竟王德試毒的那片樹葉,只是一枚普通的樹葉而已,根本試不出什麼東西。

    帝王勾了勾唇,「王德在試毒的時候,我觀察孔方,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此碗杏仁露無毒。看來,我猜得沒錯,那隻老狐狸,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你已經知道今天的杏仁露沒問題,還讓我去搞什麼破樹葉,讓王公公演這齣戲做什麼?」

    「再給太后一些壓力,讓她明白,我不僅知道洛條夏的事,甚至在懷疑洛條夏是她下的,讓她急一急,最重要的,讓她消停一段時間,不敢亂來,我這段時間太累了,不想陪她玩……」

    ******

    然而,越是累,越是煩心的事多。

    比如,朝堂之上,朝臣們開始提選秀充實後宮之事。

    而且,一呼百應,百官空前的團結,力諫要舉行選秀,說什麼後宮凋零,皇嗣奇缺,選秀勢在必行。

    又比如,民間忽然謠言四起,說當今皇帝不是妖魔化身,便是在暗練邪功,因為在食人。

    關於第一條選秀的事,帝王通常情況下,就聽著,經常下面說得口乾舌燥,他在上面面若秋水地聽著。

    可是,群臣鍥而不捨啊。

    每日每日早朝提,不僅早朝提,還奏摺一本一本地上,一個一個全都為他的後宮操碎了心。

    日子久了,實在被滿朝文武逼得沒辦法了,他就只得應允了,選就選吧,反正是做樣子的事。

    而第二條,他聽到的時候,正在喝茶,當即一口茶水噴出來。

    說他食人?

    所謂無風不起浪,據說,是因為在護城河裡飄起了白骨。

    官府已經介入調查,暫無結果。

    而,關於帝王食人之說,是民間老百姓謠傳的,因為他們覺得,護城河一向有專門的部門在管理,且管理甚嚴,不會輕易出現白骨這樣的東西。

    而,唯一能朝護城河裡排放的,是帝王龍膳的排食道。

    ******

    密室里,池輕一天一天等,一天一天失望。

    是的,白骨是她扔的。

    她知道,這是對死者的極不尊重,但是,她沒有辦法,她真的沒有辦法。

    密室里沒有任何其他可以通過排食道排去護城河的東西。

    原本她打算撕身上衣服,讓布塊通過排食道排去護城河裡,但是,她有好幾方面的顧慮。

    她現在身上所穿,是大牢里的囚服,沒有任何特色,所有的囚犯都穿的是這種。

    如果什麼都不寫,就這樣流入護城河,就一塊破布而已,並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

    而,如果寫,沒有筆墨,且就算有,也得是防水的那種墨,更沒有。

    她考慮過用自己的血寫,但是,血遇水,同樣會化掉。

    就算沒化掉,她寫什麼呢?寫她沒死,在密室被困?還是寫自己懷了孩子?都不行。

    她只是想要讓男人下來見她一面,並不想給男人帶來任何麻煩。

    一旦讓人知道龍吟宮下面有密室,且她這個被處以腰斬之刑的人竟然藏匿於此,後果不堪設想吧?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她得做兩手準備,做長遠打算。

    如果她出不去,孩子生在密室里,孩子穿什麼?

    她身上只有一套裡衣,一套中衣,一套外衣,到時,得包裹孩子,得給孩子穿,如果現在撕了,就沒了。

    所以,思來想去,只能是扔白骨。

    白骨扔出去,才能引起大家的關注,才有可能傳到帝王的耳中,畢竟護城河不同於一般的河,應該會稟報到帝王這裡吧?

    雖然可能也會給他帶來一點麻煩,但是,以他的能力絕對能夠化解。

    而且,若是一丁點麻煩也沒有,他也不會下來見她。

    必須是給他有些影響,卻又不至於造成危機的那種,最好。

    白骨便是。

    所以,跟那堆白骨磕了幾個頭,又將自己的處境和不得已跟那堆白骨虔誠地做了一個說明,她就開始扔了。

    因為要保證能排出去,所以,只能是比較小比較輕一些的骨頭。

    可是,也不知道是沒傳到男人的耳中,還是男人根本就沒有當回事,她依舊沒有等到任何回應。

    ******

    龍吟宮

    帝王坐在龍案前,眉目低垂,看著鋪展在面前的一張皇宮地圖。

    地圖上,皇宮的地面建築和底下建築都畫得很詳細。

    在龍吟宮的下面,就只有兩條溝道,一條是通地龍的,一條便是排食道。

    修長的手指點指在地圖上,順著那條排食道,一直指向宮外護城河。

    眸光微微一斂,他起身,邊卷著地圖,邊吩咐王德:「幫朕更衣,朕要出宮去看看。」

    王德疑惑,取了一件普通的月白色軟袍過來,「皇上要出宮看什麼?」

    「看白骨。」

    他也想知道這東西從何而來?

    主僕二人微服出了宮,沿著護城河的河堤而上。

    帝王手拿著地圖,一直走到一處停下來。

    「這裡便是龍吟宮排食道排到護城河的出口處。」

    收起地圖交給身後的王德,帝王跳了下去,冬末春初,河水不深,兩側露出鬆軟泥沙的河床。

    帝王站在河床上,傾身看向排食道的出口。

    邊凝目細看,邊問站在河堤上的王德:「你相信白骨是從這排食道里出來的嗎?」

    「奴才當然不信。」王德回得篤定。

    每日的殘羹剩汁都是他負責倒的,倒了些什麼,他可是清楚得很。若說排食道里出白骨,那就是出了鬼了。

    帝王「嗯」了一聲,「聽說,這兩日都是巳時差不多在下游看到白骨,現在還是辰時,朕就在這裡守一個時辰看。」

    「皇上上來吧,奴才下去守著。」

    「沒事。」

    好久未出宮了,他正好吹吹河風。

    衣發翻飛間,他又想起了第一次去江南調查河道坍塌一事時的情景,似是也是這樣的天氣,也是站在河道的河床之上。

    他那時還是黃三,他故意說帝王的壞話,她反駁。

    她說,你以為皇上好當嗎?看起來高高在上,要榮耀有榮耀,要威嚴有威嚴,可誰知道他所要承受的壓力和必須承受的擔當。

    她還說,皇上只有一個,他也只有一雙眼睛,一對耳朵,又沒有三頭六臂,怎麼可能事事都兼顧得過來?

    點點滴滴,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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