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知道我跟她的關係嗎?【萬字畢,求月票】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邊上的樊籬也這時才反應過來,一驚。
郁臨淵皺眉,抬眼望去。
雖是夜裡,但是客棧門頭上左右各掛著一個燈籠,光線並不弱。
當身形頎長高大的男人映入視線,郁臨淵眸色一愕逼。
赫然是瀟湘雲。
白衣飄飄。
依舊俊逸儒雅,卻滿身寒氣。
郁臨淵微微眯了眯鳳目,有溫熱自鼻孔流出,他抬手擦了一下,正欲開口,卻見對方又勾起一拳朝他砸過來。
這次有了防備,郁臨淵眼疾手快,在拳頭還未落下來,就已握住了對方的腕。
「閣主什麼意思?」
而瀟湘雲也是身懷武功之人,豈會這般輕易被他束縛?一手雖被他握住,另一手,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出擊。
郁臨淵只得鬆了他的腕,腳尖點地,後躍一步避開。
樊籬在邊上,雖一頭霧水,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是聽郁臨淵問的那一句,就已猜出來者身份。
瀟湘閣閣主瀟湘雲。
果然名不虛傳,少年英姿、絕世公子。
只是,這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是…….
郁臨淵很明顯鼻骨傷到了,有鮮血不斷從鼻孔流出。
樊籬本想著自己要不要上前幫忙,卻見郁臨淵忽然揚臂,在空中掄出一道弧度的同時,快速做了一個手勢。
旁人可能不知,但他知道。
那是對藏匿在周圍附近的隱衛做的。
意思,讓隱衛不要管。
既然隱衛都讓不要插手,他更是不敢貿然幫忙。
這是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事。
郁臨淵再次抬手揩了一把自鼻孔不斷流出的鮮血,眼底慢慢凝起一圈一圈旋渦,他看著站在幾步開外的瀟湘雲,薄唇一勾:「閣主不問青紅皂白,不說明來意,難道只是單純地想要跟我切磋一場?若是如此,閣主就不應該偷襲,那是小人的行徑。」
「小人的行徑?」瀟湘雲笑了,也終於開了口,「沒錯,本閣主就是過來教訓小人的。」
說完,笑容一斂,縱身一躍,再次出招,逼了過來。
郁臨淵輕嗤,眸色轉厲,這次也不再只是防守,同樣出招,迎了上去。
「我也正好想找閣主打一架呢。」
下午在鋪子裡受的鬱氣不得排解,酒又不能喝,他早就想打人了。
而最想打的,當然是現在自己送上.門來的這個男人。
掌風如電,冷酷劈向對方。
而對方也絲毫不讓步,同樣出招狠厲。
郁臨淵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這些日子太憋屈了。
如此甚好。
今夜就拼個你死我活!
樊籬站在邊上,蹙眉看著痴纏打鬥在一起的兩人。
本以為他們只是打兩下就算了,誰知,他們竟動起了真格。
看各自出招的架勢,都是一副對付仇敵的樣子。
樊籬不由地擔心起來。
雖然兩人都是高手,都武功強悍,勢均力敵,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但是,往往這樣的高手對話,最終都是以兩敗俱傷來收場。
他自是不想郁臨淵受傷。
但是,他也不想郁臨淵傷了瀟湘雲啊。
現在,郁臨淵明顯帶著個人情緒,完全是個人情緒,自己的女人被人搶了的個人情緒。
全然忘了自己來蘭鶩的目的。
他若傷了瀟湘雲,瀟湘雲復仇都來不及,又豈會幫他?
見有些路人在看,樊籬連忙趁機提醒:「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這在客棧門口呢,被人看到了,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影響很不好……」
正打得不可開
tang交、如火如荼的兩人,哪裡聽得進去?
不時有悶哼聲傳出,郁臨淵的、瀟湘雲的。
樊籬眉心更是皺成了一座小山。
光聽這聲音都知道,一定如他所料,兩人都傷得不輕。
他甚至看到郁臨淵被對方一道凌厲狠踢,正中小腿,郁臨淵吃痛,單膝重重跌跪在地。
樊籬大駭,正欲上前,卻見郁臨淵順勢以跪地的那一膝為軸心,身子靈活一旋,快速掃出自己的另一條長腿。
直直踢向對方的腳踝。
對方顯然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見招拆招,驟不及防,被他踢中,高大身形也是一踉,撲栽於地。
所幸眼疾手快,以手對著地面一撐,並未跌下,再度站起。
可腳下還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可見腳踝傷得不輕。
樊籬汗。
再這樣下去,就算不是你死我活,也一定是半條命沒有,指不定搞個缺胳膊少腿。
眸光一斂,趁兩人正好短暫分開,他飛身上前,阻在了兩人之間。
「不要打了,那誰不是正在保胎,需要靜養,若知道你們兩個這樣,她還怎麼靜養?」
哎呀,一句話有效得很。
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在兩個儼然失去理智的男人頭上。
兩人瞬間停了下來。
樊籬這時才發現,郁臨淵除了鼻子破了,不知道鼻骨有沒有斷,眼角也破了,一隻眼角耷拉著,邊角在朝外滲血。
而瀟湘雲也好不到哪裡去,嘴角破了,也在流著血,甚至歪頭淬了一口血沫兒。
「若她的孩子不保,本閣主不會放過你!」
咬牙切齒丟了一句,瀟湘雲轉身便走,可明顯腳踝吃痛,一瘸一瘸。
郁臨淵一聽這話,當即就變了臉色。
「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什麼叫若她的孩子不保?
可對方根本就不理會他。
雖腳踝受傷,還是走得極快。
郁臨淵想要去拉住他,剛邁出一步,腳下一踉,差點栽倒。
樊籬知道他的小腿受傷了,連忙跑過去將他扶住。
郁臨淵卻是反手抓了他的手臂:「快,跟上他!」
樊籬以為是讓他一人去跟,當即撒了手作勢要去追,卻是被男人再次抓住:「做什麼?一起,帶著我一起!」
樊籬汗。
好吧。
於是蒼茫夜色下,一前一後,走著詭異的三人。
前面一人跛著,後面一人也瘸著。
見郁臨淵至少有自己扶著,前面那人只能一人,樊籬對著前面朗聲道:「閣主請留步,要不,樊籬去弄輛馬車來?」
然,人家恍若未聞。
好吧,算他自作多情。
反正他好手好腳的,痛的人又不是他。
願意咋地咋地。
******
醫館裡。
經過老大夫的一番施針,又服了一顆保胎丸,郁墨夜的腹痛慢慢緩和下來。
「夫人放心,孩子暫時保下來了,但是,真的不能再折騰了,若有下次,老夫也無能為力,而且,夫人今夜就歇在這裡吧,以防萬一,還是觀察一宿。」
老大夫將銀針收進針袋,語重心長建議。
「好,多謝大夫了。」
郁墨夜微微鬆了一口氣。
保下來了。
總算保下來了。
這一天進兩次醫館,也只有她了。
如果多幾日這樣,就算孩子保住了,估計她先嚇死了。
精神一放鬆,她陡然想起了瀟湘雲。
那廝一身戾氣地
離開,到現在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如果真的去找郁臨淵去了……
正準備讓梁子去祥瑞客棧看看,就看到瀟湘雲自外面進來。
隨著他進門,走入光亮中,他的樣子清晰映入眼帘,郁墨夜就震住了。
平素梳得一絲不苟的公子髻是歪的,有幾縷碎發還蓬亂下來。
不染纖塵的白衣,多處有鞋印,袍角還有兩處被撕破,掛在上面。
臉上有青紫,特別是嘴角的破痕尤其明顯,還在流著血。
還有腳,腳也是跛的。
郁墨夜只覺得呼吸一滯,「你…….」
話還未開口,門口又有人進來。
是兩人。
是一人扶著一人。
當兩人進入視線,郁墨夜張開只說了一個字的嘴就瞬時僵了,徹底忘了收攏。
然後就以一個目瞪口呆的表情,錯愕地看著兩人走進來。
赫然是郁臨淵和樊籬。
樊籬也來了?
而且,郁臨淵又是怎麼回事?
髮髻跟衣袍幾乎跟瀟湘雲同出一轍。
應該是鼻子破了,一邊鼻孔在往外流著血,還有一隻眼睛也受傷了,眼角耷拉著,都變了形。
若不是對他熟悉,若不是邊上是樊籬,她差點都沒認出是他。
另外,還有腳,也是跟瀟湘雲一樣,一瘸一瘸。
看看他,郁墨夜又看看瀟湘雲,完全反應不過來。
不僅她,還有梁子。
亦是傻在那裡,瞠目。
老大夫跟年輕夥計並不知這些個中種種,以為是病人上門,老大夫吩咐夥計,連忙搬凳子讓他們坐。
年輕夥計疑惑地瞅瞅瀟湘雲。
方才難道不是他送這個女人來的嗎?
因為俊美無儔、玉樹臨風,所以他印象挺深。
這……怎麼出個門回來,就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
夥計一手搬了一張凳子,一張放於瀟湘雲面前,一張擺於郁臨淵面前。
兩人卻都沒有坐。
且還都腳步不停。
所不同的是,瀟湘雲徑直走向矮榻上的郁墨夜。
而郁臨淵鬆了樊籬,徑直一瘸一瘸走向老大夫。
兩個男人同時出聲。
瀟湘雲是問向郁墨夜的:「怎麼樣?」
郁臨淵是問向老大夫的:「她怎麼了?」
郁墨夜聞言,沒有回答瀟湘雲,而是眸色轉冷,看向郁臨淵。
老大夫有些反應不過來,轉眸看向郁墨夜。
所以,他們幾人不是來看傷的?而是為了這個女人?
梁子見現場有些亂,而瀟湘雲還在等著郁墨夜的回答,連忙走過去,碰了碰瀟湘雲衣袖,搖搖頭,告訴他沒事。
這廂,郁臨淵見老大夫半天不做聲,一把攥了他的手臂,沉聲道:「我問你她怎麼了?」
老大夫年過半百,開醫館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卻還是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強大的氣場給懾住。
「她……」
張嘴剛準備說,卻是被某人清冷的聲音打斷。
「你做什麼為難一個老人家?我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別在那裡假惺惺做戲?只不過,我明確告訴你,你的奸計沒有得逞,我的孩子還堅強地在我肚子裡,沒有如你所願!」
郁墨夜一邊說,一邊撫上自己的小腹,以一個保護的姿勢。
目光灼灼,口氣也灼灼。
郁臨淵身形一晃,鬆了老大夫。
樊籬眼疾手快上前,將他扶住。
只見他微微半闔了眸子,然後徐徐轉過頭,看向矮榻上的郁墨
夜。
郁墨夜也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平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時似乎能噴出火來。
夠了。
她受夠了。
如果逃,逃不了,躲,也躲不掉,那麼,就直面。
「我什麼奸計?」他艱難開口,只問了這麼一句。
聲音沙啞得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心中為之一悸。
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很輕,似乎很累很疲憊,連大點聲的力氣都沒有,又似很頹廢,灰敗。
郁墨夜眼帘終於忍不住顫了顫。
將視線撇開,她冷聲道:「你用盡辦法想要墮掉我腹中的孩子。」
郁臨淵怔了一下,便笑了。
明明笑了,可在場的每個人卻莫名地感覺到了窒息,那種讓人不敢呼吸的窒息。
「所以,」他依舊是笑著,眉眼彎彎的樣子,「你此刻躺在這裡,是我造成的?」
「難道不是嗎?」
郁墨夜不看他,態度冷硬。
樊籬看不下去了,他扶著男人的手臂,只有他知道男人在顫抖。
若不是他扶著,他肯定早已站立不住。
清清喉嚨,他主動開了口:「那個,我插句嘴哈,大人他今夜一直跟……」
「你憑什麼插嘴?」
「你才來你知道什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兩人同時反問打斷。
厲聲打斷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好心試圖調停的一男一女兩人。
男人問的是,他憑什麼插嘴,女人問的是,他剛來蘭鶩知道什麼。
好吧,他閉嘴。
郁臨淵轉眸,再次看向老大夫。
「我問你,你如實告訴我,她到底怎麼回事?」
「你……」郁墨夜又準備出腔,這一次卻是被男人厲吼一聲打斷:「閉嘴!」
對,吼的。
低吼,幾乎咆哮,沒有一絲溫度。
郁墨夜嚇得一顫。
瀟湘雲看不過去,寒了眸子,「自己做了虧心事,還不讓人家說了嗎?」
郁臨淵驟然揚手一指,直直指向瀟湘雲的鼻子,聲音寒涼,字字從喉嚨深處逸出:「知道我跟她的關係嗎?幾時輪到你說話!」
瀟湘雲一怔。
有那麼一刻,也被他周身傾散而出的那種強大氣場和滲人寒氣給嚇住。
方才兩人打鬥之時,那般不心慈手軟,他都沒有這種感覺。
所以,此時,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怒了嗎?
堂內頓時四寂。
所有人聲息全無。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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