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還在他母親的腹中就滑掉了,是本官的孩子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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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郁墨夜心情一團糟地回到家。
&nb見她回來,可以在前面看店,梁子便起身去後面廚房做晚膳。
&nb為了不讓自己七想八想,郁墨夜坐下便開始印刷紙錢逼。
&nb結果印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很多都印重複了,印了一遍又一遍沒有拿開換紙紱。
&nb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跟那個女子那什麼的畫面。
&nb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nb離開的這二十多天裡也沒有這樣啊。
&nb除了十五那夜因為擔心一宿未眠,其餘時候,都還好不是嗎?
&nb她還以為她已漸漸忘了他呢。
&nb她還以為慢慢的,她會徹底忘了他呢。
&nb卻原來,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不去想,不是已遺忘,而只是被深藏,深藏在心底的某處。
&nb一旦觸碰,一旦重新出現在面前,就會如決堤的海水一般泛濫,讓人崩潰、將人淹沒,將人理智盡毀、讓人無所適從。
&nb在回來的路上,她甚至衝動地想殺回客棧,殺個回馬槍,看他們兩人到底有沒有在做?
&nb但是,她終是忍住。
&nb這種做法很可笑。
&nb想法本就可笑,她以什麼身份殺回去?
&nb而且,要避開躲開的人不是她嗎?
&nb他可是要墮掉她孩子的人。
&nb他是最無情的人。
&nb後來,她就一直用這兩句話來告誡自己,不停地警告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冷靜下來。
&nb晚膳過後,梁子在收拾碗筷,郁墨夜就到前面來扎一天的帳。
&nb雖然每日的生意扳著指頭都能數過來,但是郁墨夜還是養成了每天一結的好習慣。
&nb郁臨淵邁過門檻,走進店裡的時候,郁墨夜正將帳簿合起來,而梁子洗好碗也正好從里廂出來。
&nb意識到有人進來,還以為生意上.門,郁墨夜本來地張嘴就準備迎客,一抬頭,赫然發現是某人,她渾身一震,未出口的聲音就卡在了喉間。
&nb而梁子更甚。
&nb畢竟還是個孩子,一見帝王驟臨,腦子裡一嗡,早已忘了郁墨夜說的種種,「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nb郁墨夜汗。
&nb所幸經過下午一番自我警告,她已經清醒理智了不少,腦子反應也快,攥緊手中帳簿的同時,她起身站起,禮貌客氣地笑:「大人怎麼來了?」
&nb末了,又轉眸問向梁子:「梁男,姐掉的繡花針你找到了嗎?」
&nb梁子這孩子雖然膽小怕事了點,但是,還算機靈。
&nb一聽郁墨夜如此問,當即意識過來自己的反應不對,連忙做出低頭尋找的樣子,「沒,還沒……」
&nb也學著她的樣子,捏了嗓子說的。
&nb郁墨夜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見男人舉步走入,黑眸視線瞥著梁子,她朝梁子揚手道:「算了,一枚繡花針而已,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去沏壺茶來。」
&nb梁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就快步去了里廂。
&nb郁墨夜將手中帳簿放下,繞過櫃檯,一瘸一瘸迎了出來。
&nb「大人是不是已經挑選好了供上用的商戶,前來通知於我?」
&nb郁墨夜搬了軟椅,朝男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其實,大人不必親自前來,派個人來告知一下便可以了。」
&nb男人也不客氣,一撩衣擺,坐下。
&nb此時的他沒有穿官服,而是一襲月白色的軟袍,裁剪得很合體,讓他高大完美的身材盡顯。
&nb「你這難道不是香紙鋪嗎?」落座後,他抬眸問她。
&nb郁墨夜怔了怔,旋即又笑著點頭道:「是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所以就順帶著做點小本買賣。」
&nb「既然是香紙鋪,本官前來,怎麼會扯到挑選商戶上?」男人挑眉再次問她。
&nb郁墨夜一時語塞。
&nb片刻之後,才不太確定地開口道:「莫非大人也是來本鋪買香紙的?」
&nbang
&nb「不然呢?」
&nb郁墨夜汗。
&nb卻還得強顏淺笑:「那我還真是沒想到呢,大人是御派欽差,家應該在京城吧?這買香紙是……」
&nb「家在京城又如何呢?遙寄緬懷不可以嗎?而且,難道每一個前來買香紙的客人,夫人都要搞清楚對方家在哪裡,買香紙是燒給誰?」
&nb郁墨夜再汗。
&nb這人是來找她茬兒的吧?
&nb微微一笑,她也不以為意,「大人還真沒說錯,如果是遙寄的話,還真得問清楚是燒給誰,因為要在紙錢上貼好誰人收的封條,不然,又不像是直接去墳頭一對一燒給對方,這樣隔著千山萬水,孤魂野鬼那麼多,難保不被別的鬼領去了,而貼著封條,有指明誰收,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nb男人亦是非常難得的笑了笑,問她:「夫人會通靈嗎?」
&nb郁墨夜微怔,搖頭,實事求是,「不會。」
&nb男人唇邊的笑意便更加濃郁了幾分:「那夫人怎麼說的就像自己也是那個世界的一樣?」
&nb郁墨夜小臉就掛不住了。
&nb這是在變相地說她是鬼呢。
&nb你才是鬼。
&nb你是惡鬼、色.鬼、厲鬼、不得超生的鬼!
&nb心中憤懣、牙齒痒痒,卻不得不告訴自己忍耐。
&nb唇角一勾,郁墨夜笑道:「這不都是書上這樣寫的,世人也這樣說嘛。」
&nb這時,梁子沏好茶端了出來。
&nb一個托盤,裝著一壺,兩杯盞。
&nb郁墨夜示意他放在櫃檯上,然後自己親自上前,倒了一杯呈給郁臨淵。
&nb郁臨淵伸手接過。
&nb大概是他的手太大,而杯盞太小的緣故,交接的時候,他的大掌差點裹了她的手背。
&nb她一驚,連忙將手收回,好在他眼疾手快,已將杯盞穩穩端住。
&nb優雅地掀開杯蓋,以蓋輕輕拂著茶麵上漂浮的幾片茶葉,清脆的聲音一下一下刮過,在夜裡顯得尤為明顯。
&nb郁墨夜微微抿了唇。
&nb終於還是心虛緊張的。
&nb她看著他,廣袖下的小手不自覺地攥緊。
&nb只見男人終於停了刮拂,將杯盞送到唇邊,小呷了一口茶水,似乎忽然想起什麼,拿開,抬眸看向梁子:「你弟弟?」
&nb郁墨夜知道,是問她的,遂點頭,「是的。」
&nb「叫梁男?」男人又問。
&nb郁墨夜繼續點頭:「嗯,是的。」
&nb心裡也不禁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讓梁子一直戴著麵皮,又幫他改了名字。
&nb不然,像今夜這樣來得措手不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nb男人隨手將茶盞的蓋子蓋上,只手端著,騰出另一手朝郁墨夜豎了豎大拇指。
&nb「你們的父母很了不起,能幫你們姐弟倆取如此名字,簡單直接,讓人只聽一次,就能過耳不忘。」
&nb郁墨夜再次汗了汗。
&nb雖然他的話里字字句句都是褒獎,但是,她卻是聽出了揶揄和興味。
&nb不是夸,是損。
&nb他在損她,她知道。
&nb也懶得理會,示意梁子進屋去,免得小傢伙一緊張又做出剛才那樣的驚人之舉來,那她就完了。
&nb梁子頷了頷首,轉身進屋。
&nb男人也起身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將手中杯盞放在櫃檯上,就探頭朝裡面看,「是不是閣主在家?」
&nb邊說,竟邊拾步跟著梁子的後面往裡走。
&nb郁墨夜一驚,連忙追上去。
&nb「夫君不在,他怎麼可能在呢?如果在,他定然親自去祥瑞客棧拜訪大人了,又怎會讓我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
&nb聽到這裡,男人腳步頓住,回頭,「聽夫人這麼一說,本官覺得,閣主對夫人似乎還真不怎麼樣,自己的行蹤不跟夫人講不說,滄海文學網閣掌管著天下多少商
&nb號,堂堂滄海文學網閣閣主還有必要讓自己的夫人拋頭露面做這種死人的生意?」
&nb郁墨夜一聽就不悅了。
&nb「死人的生意怎麼了?生意又不分貴賤。而且,大人剛剛不是說,自己來我鋪中也是來買香紙的嗎?」
&nb「哦,對,差點忘了正事。」男人忽然意識過來,便轉了身,往回走。
&nb郁墨夜的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
&nb好險。
&nb如果讓他直接衝到廂房裡面去,他送給她的那個夜光杯就擺在床頭柜上,被他看到,那就死翹翹了。
&nb看來,等會兒這些東西也得都收起來,以防萬一。
&nb兩人又回到前面,郁墨夜一瘸一瘸走進櫃檯。
&nb「請問大人要些什麼東西呢?是紙錢、香燭都要嗎?」
&nb男人面色微微有些凝重了起來,略略垂了目,似是在想。
&nb靜默了片刻,才抬眸看向她,做了決定:「這些本官也不是很懂,就都要吧。」
&nb「嗯,好。」郁墨夜瞥了他一眼,點頭。
&nb心下不禁犯起了嘀咕,看他這個樣子,好像是真的要買了燒給誰一樣。
&nb自櫃檯後面取了一大摞紙錢出來,「請問大人要多少?」
&nb「一般燒給親人燒多少?」男人未答反問。
&nb郁墨夜歪頭一想,「這個嘛,不一定的,要看是什麼樣的親人,還要看自己的條件基礎對吧?後者大人自是沒任何壓力,所以,大人只需看是什麼樣的親人?」
&nb見男人臉色越發凝重了幾分,薄唇輕抿,沒有做聲,她以為他不想說。
&nb她還不想知道呢。
&nb「其實這個問題大人不必糾結了,既然是自己的親人,多少只是心意,對方不會在意的……」
&nb「父母孩子的那種親人呢?」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忽然開口打斷。
&nb郁墨夜一震。
&nb父母孩子?
&nb他的父母孩子嗎?
&nb太后尚在,沒有孩子,所以,給先皇買的?
&nb今日是先皇的祭日?
&nb她記得以前看過大齊史冊,應該不是這個時候吧,她也忘了。
&nb不管了。
&nb「這種的話,大人就買十沓吧。」她笑著建議道。
&nb一般人她建議買三沓,此人不是有錢嗎?
&nb哼哼,此時不坑,更待何時?
&nb而且,那麼多,要燒很久。
&nb燒光他耐心!
&nb「好,」男人點頭,「二十沓吧,來兩份。」
&nb二十?
&nb還兩份?
&nb郁墨夜眸光一亮。
&nb那豈不就是四十沓?
&nb幸虧下午回來又印了一些,不然,都怕不夠呢。
&nb「好的。」郁墨夜低頭數了起來。
&nb還真是,四十沓一賣,就只存剩六沓了。
&nb「香和燭呢?」她又問向男人,問了也未等對方反應,緊接著又建議道:「香一般的話都是買一把,大人紙錢買了那麼多,就應該買差不多匹配的香,不然,香老早燒完了,紙錢還有一大堆也不好,所以,我建議大人就買三把吧。」
&nb「白燭呢,一般也是買一對,大人也要多買些,道理跟香是一樣的,要差不多紙錢燒完,香燃完,燭最後滅掉,這樣就剛剛好,不然的話,亮光都沒有,何況大人的還是遙寄,對方要千里迢迢過來拿,給對方留著燭火,照亮他、方便他趕路才對。」
&nb男人點頭。
&nb郁墨夜發現在這上面,這個男人似是很相信她,也是從未有過的順從。
&nb「那就依夫人的,香三把,白燭三對,夫人算算一共多少銀子?」
&nb「大人稍等。」
&nb郁墨夜又轉身自櫃檯裡面拿了三把香、三對白燭出來。
&nb邊拿的過程,心中已經邊快速進行了默算。
&nb紙錢十文一沓,四十沓,就是四百文。
&nb香十五文一把,三把,就是四十五文。
&nb白燭八文一對,三對,就是二十四文。
&nb所以總共四百六十九文。
&nb哇啦啦,從未有一天有這樣的進帳過。
&nb又找了張大包裝紙,將香燭包在一起,「其實呢,大人登門買東西,是不應該收大人銀子的,白送給大人,我也是甘願的,但是吧,這種東西,不比其他東西,相信大人也知道的,必須自己掏銀子買,總共四百六十九文,零頭……」
&nb「對了,方才夫人不是說,遙寄的要寫什麼名字封條嗎?」
&nb郁墨夜一怔,「哦,對,差點忘了,是要寫的。」
&nb光想著銀子了。
&nb拿起櫃檯上原本就有的筆,在硯台里蘸了蘸,鋪開一張白紙。
&nb「大人燒給誰?只需要名字即可。」
&nb「可本官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nb郁墨夜就傻了。
&nb不是說自己的親人嗎?
&nb父母孩子的那種親人。
&nb怎麼會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呢?
&nb見她疑惑地看著他,他微微攏了眉,一本正經道:「本官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麼,甚至都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因為還未出生,還在他母親的腹中就滑掉了,是本官的孩子。」
&nb男人的聲音忽然抹上了一層沙啞,郁墨夜心頭猛地一撞,連帶著手中的毛筆差點沒拿住,筆尖重重點在了白紙上。
&nb一點黑墨迅速在白紙上暈開,越暈越大,就像是心底看不見的殤。
&nb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nb「明日就是這個孩子的四七了,所以,想買點紙錢燒給他。」
&nb郁墨夜一直保持著垂眸看那一點黑墨的姿勢,沒有動,麵皮也一定程度上掩蓋住了她蒼白的臉。
&nb心裡卻是早已百折千回。
&nb不是自己親手扼殺的嗎?
&nb現在想起了要祭奠?
&nb到底是真的想要燒點紙錢給對方,還是只是想要藉此來減少自己心裡的一點負疚感?
&nb她不知道。
&nb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反應太過,不能讓他看出端倪,否則,下次就是真要祭奠了。
&nb「既然不知道,就只能不寫了,其實很也沒關係,大人可以燒的時候,說一說,用聲音召喚對方。」收了筆,放在硯台上,白紙也被揉做一團扔進邊上的垃圾簸箕中,郁墨夜面色如常道。
&nb她的孩子好好的,她可不希望寫在什麼紙上燒掉找晦氣。
&nb忽然想起還有一份。
&nb「另一份知道對方的名字嗎?」她問向男人。
&nb除了以為墮掉的孩子,還有一人是誰?
&nb男人低垂了眉眼。
&nb雖然面色未動,櫃檯上的燭火打在他的臉上,郁墨夜竟看出了幾分憂傷。
&nb「不用了,另一份也不用寫名字。」好一會兒,男人才答道。
&nb額,好吧。
&nb郁墨夜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不過,也沒有關係,正好可以早點將這個男人打發走。
&nb而且,還解決了她剛剛意識到的一個嚴重問題。
&nb他認識她的筆跡。
&nb在他的眼皮底下,刻意改變有些難,正想著要不要讓他自己寫。
&nb如今不用寫了,正好。
&nb郁墨夜將他買的所有的包好,一大包,在櫃檯面上推給他,「好了。」
&nb男人忽然呼了一口氣,似是從心事中回過神。
&nb「謝了。」將那包東西抱過,他扭頭,準備走。
&nb郁墨夜一急,這還沒付帳呢。
&nb剛準備出聲提醒,對方自己也意識了過來,腳步頓住,回頭,「對了,還未付錢。方才夫人說,不應該收本官的銀子,甘願送給本官,但是,這種東西必須自己掏銀子,然後說零頭,是不是準備就收本官一個零頭,算是象徵性的意思一下?」
&nb郁墨夜汗。
&nb剛想解釋,她剛才說零頭,是準備說,總共四百六十九文,零頭抹掉,讓他付四百六十文。
&nb男人卻是已經自袖中掏了幾枚銅錢出來,往櫃檯上一放:「零頭是九文,正好九文,滄海文學網閣財大就是氣粗,雖然這幾百文對滄海文學網閣來說,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本官還是萬分感激夫人。」
&nb九文?
&nb九文!
&nb男人揚長而去,郁墨夜半天沒回過神。
&nb待她意識過來想要追上去的時候,男人已走了老遠。
&nb她發現,他沒回頭,竟然似乎知道她在看一般,還揚了揚衣袖——題外話——今天更新畢,孩紙們莫急哈,明天加更,明天就會捅破哈,麼麼噠~~謝謝【香味抹茶】【幽蘭66】親的荷包~~謝謝【0302031231】【13646619160】【738002】【aa404ye】【丹揚-160320】親的花花~~謝謝【香味抹茶】【暗夜星辰lxy123】【ouyangdanfeng1975】【13646619160】【13886045701】【幽蘭66】【bigt愛你寶貝0608】【18023853889】【淺草茉莉】【q-kk6cdocu】【738002】親的月票~~愛你們,群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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