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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一章 如果是這樣,那他是真狠【第一更】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第兩百二十一章 如果是這樣,那他是真狠【第一更】

    郁臨淵腳步一滯,愕然看向急奔進門的兩人。

    滑胎?

    俊眉微微一攏,「怎麼回事?」

    他問向那個宮女。

    宮女是池輕的貼身婢女臘梅。

    臘梅蒼白著臉,氣喘吁吁道:「皇上離開秋實宮後不久,奴婢就……伺候池才人準備就寢,才人突然……突然腹痛…….然後就出血…….」

    說到最後,也不知是擔心會怪罪自己照顧不周給急的,還是主子孩子沒了給難過的,竟是哭了起來。

    郁臨淵皺眉,「找太醫了嗎?」

    「找了,太醫已經過來了,太后娘娘也趕過來了……」

    臘梅勾著頭,臉上的淚都不敢擦。

    王德睨了睨帝王。

    見他這幅打扮,自是知道他是打算出門的。

    想來是去四王府吧。

    可是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

    「皇上……」他剛準備提醒一下,男人已經長腿邁出,走在了前面。

    「去秋實宮!」

    ******

    秋實宮裡,亂作一團。

    池輕坐在床榻上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原本就穿著一身白色的寢衣,又未施任何粉黛,哭得一張小臉煞白,就跟身上的寢衣的顏色相差無幾了,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受了重創之後的憔悴不堪。

    太后也只是一身黃色寢衣外面披了件厚披風,髮髻也未梳,全部披散在肩上,一看便知是接到消息後就立馬趕過來了。

    站在床榻的邊上,同樣未施粉黛的臉上甚是難看。

    有宮女在收拾著屋裡的狼藉,將換下來的血褲收走,將洗過的銅盆里的血水端出去倒掉。

    太醫正在桌旁潑墨揮毫開著方子,準備讓人去拿藥。

    整間屋子都籠罩在一片大氣壓之下。

    個個面色凝重,人人自危。

    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只有池輕跟太后肝腸寸斷哭訴的聲音。

    「姨母,肯定是有人害輕兒,肯定是有人設計陷害的…..怎麼好好的,突然就肚子痛呢……」

    帝王還未進門,就聽到池輕在哭。

    眸光微微一斂,一抹寒意從眼底掠過,很快消匿不見,他大步流星而入。

    見到他進來,池輕更加委屈了,朝他伸出手,哭著喊道:「皇上……」

    眾人連忙跪地行禮。

    帝王也未理會大家,徑直奔向床榻,將池輕伸出來的小手裹入掌心,眉宇輕擰,「怎麼回事?」

    邊問邊揚目看向眾人,似是這才看到太后,連忙欠身,「母后這麼晚也來了?」

    太后臉色很難看,「出了這麼大的事,哀家能不來嗎?」

    帝王亦是面色凝重得厲害。

    揚袖示意跪倒一片的眾人起來,他沉聲問向在場的那個年輕太醫:「情況怎麼樣?」

    太醫原本隨眾人都已經起來了,聽聞帝王發問,又再次跪了下去:「回稟皇上,微臣趕到的時候,池才人的龍胎已然滑掉,如今微臣只能開一些止血和調理的藥……」

    「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太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池輕甚是激動地打斷。

    「請皇上一定要給臣妾做主啊……肯定是有人設計陷害臣妾墮胎……」

    池輕一邊哭,一邊說,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往下掉。

    「皇上……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問太后娘娘,下午的時候……下午的時候,臣妾在鳳翔宮,太后娘娘還召太醫前來給臣妾把過脈……太醫說,脈象平穩,並無任何不良之兆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參加完一個宮宴回來,就……就突然腹痛呢?」

    池輕反手握了帝王的手,越說越激動。

    「皇上不知道,臣妾從腹痛到有血水流出根本沒多長時間…….突然腹痛,當即滑胎,這肯定是遭人設計陷害了……嗚嗚嗚……皇上,這可是臣妾跟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嗚嗚嗚,就這樣沒了……」

    池輕哭得一抽一抽,就像是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模樣。

    帝王面色冷峻,將她的小手裹在掌心,另一手伸到她的小臉上,替她輕輕揩著眼淚,低聲哄勸。

    「輕兒放心,既是你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還是大齊的皇長子,朕一定會徹查,若真有人陷害,朕一定不會輕饒。」

    說完,轉眸徵詢地看向太后。

    見帝王眉眼沉痛,一副也是打擊不小的模樣,太后低低嘆。

    「的確要好好徹查一番,哀家也跟輕丫頭一樣,懷疑是有人做了手腳,下午哀家讓太醫看過,太醫說胎兒良好,沒有任何滑胎的跡象,所以哀家也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宴席之上,誰人動了手腳。」

    太后邊說,邊微微眯起了丹鳳眼。

    她想起了一個人。

    上次冰嬉一事,僥倖逃過一劫的那個女人。

    大概是覺得上次沒被查出來,自己幸運得很,所以這一次又不安分了。

    可是再怎麼斗,也不應該拿皇室的血脈來陷害。

    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帝王才有了這麼一個骨肉。

    而且最重要的,懷這個骨肉的女人,還是她的人。

    她可以控制在掌心的人。

    這是多麼好的一件事。

    可是,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變故。

    在這深宮之中,她呆了數十年,深諳深宮生存法則,也深諳深宮制衡之道。

    有些事可以容允,有些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有些事卻絕對不能姑息。

    這次就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所以,她也決定這次,如果查出來,果然如她所料,果然是秦碧。

    就算秦碧是皇后,就算秦碧是她的人,她也絕對不會再偏袒,也絕對不會手軟。

    聞見太后如此說,帝王眸光一斂,當即吩咐王德:「速通知刑部徹查此事,特別是今夜宮宴上池才人吃過的東西和池才人用的碗筷杯盞等等,全部徹查。」

    「是!」王德領命而去。

    接到消息的妃嬪們也都陸續來了。

    還有皇后秦碧。

    進來行完禮後,問池輕的情況。

    池輕只是在虛弱地靠在床頭上抽泣,隻字不言。

    秦碧看看太后,又看看帝王,見大家都面色不好,便也沒再多問,就站在一旁。

    其他妃嬪站在她身後。

    一個個都是披衣而起的模樣。

    只是各人眉眼,各種心思。

    莊妃站於其間,心裡早已活動開了。

    又是疑竇叢生,又是幸災樂禍。

    夜宴上看這個女人的得意勁,她就看不順眼了。

    以為自己懷了這個男人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得了天下一般。

    真是老天爺有眼,讓她給滑了。

    不管這次滑胎是天意,還是人為,她只需圍觀就行。

    反正她受益。

    哈哈。

    想想還真要忍不住笑出來呢。

    太醫的方子開好,帝王讓宮女拿著方子去太醫院抓藥。

    「時辰也不早了,母后先回去歇著吧,有什麼結果,兒臣會稟報母后。」

    太后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好不容易,哀家才有了這個皇長孫,就這樣沒了,哀家心裡難受啊,怎麼能睡得著?」

    帝王輕嘆,「都是兒臣不好,兒臣一直忙於政事,忽略了後宮,母后請放心,皇長孫還會有的,母后以後會有很多很多皇孫的。」

    太后亦是嘆息:「臨淵的心情哀家懂,也真是難為你了,失子之痛不比哀家少,卻還要來安慰哀家。」

    在邊上的軟椅上坐了下來,太后吩咐隨侍在旁的大太監孔方,「幫哀家倒口茶喝。」

    「是!」孔方領命。

    帝王眉心幾不可察地一擰。

    妃嬪們亦是互相看了一眼,偷偷表示了一下各自的不耐。

    看太后的架勢,是要在秋實宮守一宿嗎?

    她老人家如果守一宿,她們就也得跟著守一宿啊。

    她至少坐著,她們卻是站著。

    站一宿,難熬啊。

    皇后秦碧更是垂眸苦澀地牽了牽唇角。

    王德回來復命,說刑部已經在查。

    帝王「嗯」了一聲。

    ******

    樊籬進宮後直奔龍吟宮。

    好在帝王有賦予他可以在宮中任意行走的權利,一路暢通無阻。

    龍吟宮裡帝王不在,王德也不在。

    問幾個太監宮女,說去了秋實宮,說池才人滑胎了。

    滑胎?

    池輕也滑胎?

    他聽完震驚了。

    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池輕怎麼會有喜?

    不是讓他搞了一盆用特殊花泥栽種的水仙擺在池輕的寢宮了嗎?

    那花泥可是避子花泥。

    久嗅不孕。

    她又怎麼可能會懷上?

    而且,竟然也是今夜的這個時辰滑胎,這也太……

    想到這裡,他驀地眸光一斂。

    難道是帝王知道池輕有喜,想要墮掉她腹中的孩子,所以在宮宴上用了什麼手段,結果,沒想到殃及到郁墨夜,導致她也滑了胎?

    可是也不對。

    帝王明明知道郁墨夜也有喜啊,白日裡他就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他了。

    所以應該不是無意殃及的。

    難道是帝王一箭雙鵰,用了什麼手段,讓兩個女人同時滑胎?

    好吧,如果是這樣,那他是真狠!

    也顧不上多想,更不敢多做逗留,王府那邊焦頭爛額還在等著他呢。

    他又直奔秋實宮。

    可來到秋實宮的門口,他又頭痛了。

    方才龍吟宮的宮人說,所有人都到秋實宮了,包括那些妃嬪,還有太后。

    他如何進去稟報?

    如此深更半夜。

    而且,裡面是忙成怎樣,還是亂成怎樣,到底是怎樣一副情景?門口竟然連守門的宮人都不在。

    想讓人進去稟報一下都不行。

    怎麼辦?

    心裡就盼著,如果王德能出來就好了。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未見一個出來。

    又糾結了片刻,他覺得不能再等了,無奈之下,他乾脆頭皮一硬,直接闖了進去。

    內殿燈火通明,沒有他想的忙,也沒有他想的亂。

    的確所有人都在,可是所有人都聲息全無。

    所以,他一衝進去,就特別打眼,瞬間打破了一室的死寂,全員的目光都朝他投了過來。

    包括太后,包括帝王。

    他愣了一下,心一橫,大叫一聲:「皇上!」

    直接奔至帝王面前,一副慌不擇路、著急上火的模樣。

    眾人驚錯。

    太后愕然。

    帝王亦是露出訝異的表情,看著他。

    他一把抓了帝王手臂,氣喘吁吁道:「皇上,總算找到你了……樊籬夜觀天象,發現大事不妙,東北方一顆星星隕落,那是……那是……那是皇子之星啊。」

    眾人先是緊張好奇,聞名遐邇的大齊第一法師樊籬深夜入宮,且如此慌亂驚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可聽他說完,大家又都嗤然。

    雖然真的卜到了,但是,這算不算馬後炮?

    池輕已經滑胎。

    皇子之星已然隕落。

    帝王沒有出聲,太后先開了腔。

    「法師這般著急上火地衝進宮來,就是為了告訴皇上這個消息?那法師也來得太晚了。作為法師,難道不應該是未卜先知嗎?

    樊籬一臉震驚:「太晚了?難道大家已經知道皇上的第一個孩子滑掉之事?」

    帝王瞳孔一斂,愕然看向他。

    是的,他用的「第一個孩子」。

    他希望他能聽懂。

    其餘人卻都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太后更是指了指床榻上的池輕,略顯譏誚道:「不然,你以為我們一大堆人都在秋實宮做什麼?」

    原本是他握著帝王的手臂,帝王一下子反手握了他的手臂。

    看著他,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沒有出聲,但是他感覺到了他胸口的起伏。

    那力度大得似乎要將他的臂骨捏碎。

    他微微蹙眉。

    眾目睽睽,特別是在太后的眼皮底下,他又不能太過明顯。

    連點頭都不敢,只能眼珠上下一動,表示回答。

    然後,他就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一晃,他一驚,怕引起大家的懷疑,當即開口,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樊籬進宮也不僅僅是因為這一個,還有,東方也有幾顆星子在隱隱發黑,樊籬推測,怕是有血光之災,既然皇子一事的確發生了,那說明星相是真,此事必須引起重視。太后娘娘說,作為法師要未卜先知,這個便是先知了,所以要預防,要化解。樊籬有法子化解,但需要皇上配合樊籬做法才行,且不能誤了時辰。」

    一口氣語無倫次地說完,拉了帝王便走。

    眾人都驚錯地看著他,包括太后。

    樊籬腳步不停,嘴裡致著歉。

    「事關重大,太后娘娘、皇上,請原諒樊籬的無禮,實在是不能錯過最好的化解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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