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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八章 那你不要這樣做啊!【6000,更新畢】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第兩百一十八章 那你不要這樣做啊!【6000,更新畢】

    男人眼中血色更甚,連手指都微微發抖起來。

    「不許你這樣說!」抬手捏上自己刺痛的眉心,他蒼白著臉搖頭。

    「那你不要這樣做啊!」郁墨夜嘶吼,一聲破碎,終於哭了出來。

    男人怔住。

    他從未見過她這樣,心中早已亂了章法,慌痛前邁一步,卻被郁墨夜再次後退兩步避開。

    就像是避瘟疫、避洪水猛獸一般避開。

    「你聽朕說……」也不敢貿然再上前,他試圖安撫。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該怎樣說。

    她說的本也沒錯,他的確說過那些話,雖然……

    他無力辯駁。

    這時,內殿的門被人在外面叩響,王德的聲音透門而入:「皇上,戌時到了。」

    男人回神,蹙眉道:「知道了。」

    心裡卻有些些慶幸。

    看著面前眼眶紅紅、眼淚汪汪的女人,忍住想要上前替她揩去臉上水痕的衝動,他再度繃直了聲線安撫:「先去參加宴席,宴席結束後,朕一定給你一個解釋。」

    郁墨夜看著他,沒有做聲。

    他又強調了一遍:「相信朕,朕可以解釋!」

    他有一整個晚宴的時間去想如何解釋。

    一定能想到的。

    一定能想到合理的解釋。

    郁墨夜依舊沒有做聲,抬袖抹了一把眼淚,便默然轉身,朝門口走去。

    「等朕更完衣,一起走!」

    話落,又喊:「王德。」

    王德推門而入。

    郁墨夜沒有理會男人前面的一句,徑直往外走。

    王德瞧見她眼睛紅紅、似是哭過的樣子,微微一怔,也不敢多事,連忙低了頭從她身邊經過。

    眼角餘光所及範圍之內,卻驀地瞧見一人身影快速掠過,他抬眼,是帝王疾步過來扣住了郁墨夜的肩。

    「等朕一起走!」

    郁墨夜停住腳步,看向男人,「我提前進了宮,讓顧詞初後面自己來,我先去看看她來了沒有。」

    見她語氣很平靜,似是已從方才嘶吼慟哭中走出,男人鳳眸深深,凝進她的眼睛。

    大手卻依舊落在她的肩上未松。

    「皇兄快更衣吧,誤了時辰可不好,我會等宴後皇兄的解釋。」抬手將男人的手拿開,郁墨夜聲音寡淡。

    聞見她如此說,男人這才沒有強求。

    郁墨夜拾步離開。

    ******

    夜色淒迷、宮燈閃爍,長樂宮前的花徑上,一行人緩緩走著。

    太后輕搭著大太監孔方的手一步一搖走在最前面,身側緊緊相跟的是池輕。

    兩人都衣著華麗、妝容精緻,且還都滿面春風。

    身後跟著多個宮人。

    「你果然沒有辜負哀家對你的期望,成了這後宮所有女人中的第一人,」邊走,太后邊含笑側首,瞥向身側亦步亦趨的池輕,「等會兒就趁宴席,哀家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皇上,給他一個驚喜。」

    「嗯,但憑娘娘做主,」池輕微微紅著臉,柔媚點頭,「承蒙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厚愛,臣妾才會得償所願。」

    「哈哈,」難掩心中喜悅,太后笑出了聲:「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這下哀家也可以放心了。」

    一直還以為那個男人身體有問題呢,昨日她還在想,要不要讓太醫瞧瞧,開個方子調理調理。

    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拐彎走到正路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從另一條花徑走出來的皇后秦碧一行人。

    在婢女柳紅的提醒下,秦碧先看到太后和池輕。

    見到她們兩人有說有笑、甚是愉悅的模樣,秦碧微微攥了攥鳳袍袍袖下的手心。

    這時池輕一個抬眼,也看到了秦碧,眸底一抹深色掠過,她璀然一笑,喊道:「皇后姐姐。」

    太后循著望過去,便看到了臉色微微發白的秦碧。

    秦碧亦是彎唇一笑,先對著太后行了禮。

    太后「嗯」了一聲。

    然後便幾人一起朝長樂宮而去。

    ******

    郁墨夜踏進長樂宮的時候,碰到郁臨旋也正好進門。

    見她臉色不對,眼眶也泛著紅,郁臨旋眉心一擰,伸手就握了她的手臂。

    郁墨夜一驚,回過神。

    「四哥沒事吧?」

    見到是他,郁墨夜扯了扯唇角,搖頭,「沒事。」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長樂宮金碧輝煌、燈火通明。

    弦樂聲聲、暗香裊繞。

    赴宴的人基本上都到了,宮人們魚貫穿梭其間,給已經落座的人上著糕點茶水。

    看到顧詞初也坐於其中,郁墨夜走了過去。

    郁臨歸正在跟其他幾個王爺說著什麼,郁墨夜跟郁臨旋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跟兩人打招呼。

    然後,目送了郁墨夜的背影好一會兒。

    他想起那日在馬車上,帝王跟他說,蕭魚跟老四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那他們是哪種關係呢?

    那天在集市上,為了救蕭魚,青天白日之下,他甚至調動了隱衛。

    隱衛是帝王的專屬。

    就算他是隱衛首領,他所有的調動號施,也都必須是為了帝王或者是帝王的命令。

    他當日那種為私的行為,若真要追究,完全可以是謀逆之罪。

    雖然帝王事後沒有怪罪他,甚至還調侃了他兩句,但是,他知道那樣做是不對的。

    當時,他是真的沒想太多。

    就氣。

    很氣。

    氣蕭魚那個女人不聽他話,他都說了多少次了,讓她穿衣服注意一點,她卻從不知收斂。

    更氣那幫流.氓無賴,竟然敢對蕭魚下手,簡直就是不要命。

    將蕭魚送去蕭震去的客棧,並跟蕭震說,他救了她,他殺了她的鳥兒,正好抵消,其實,他是有他的目的。

    他不確定那鳥兒到底是蕭震的,還是她的。

    從他將鳥兒殺死後,她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擔心,而不是傷心來看,鳥兒是蕭震的可能性比較大。

    而且,馬車上,帝王又那樣跟他說,說蕭魚跟他四哥不是那種關係。

    既然不是那種關係,那做什麼還要騙他們前去,還要讓鳥兒帶路帶他們前去?

    他猜會不會只是奉命?

    兩頭一湊,他就更加覺得那隻鳥兒是蕭震的。

    怕鳥兒死了,她沒法跟蕭震交差,他才跟蕭震說了那樣一句話的。

    也不知道後來怎樣了?

    這廂,見郁墨夜過來,顧詞初起身:「王爺。」

    郁墨夜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

    自從上次那事之後,她們兩人之間的相處就變得有些不冷不熱。

    說不出來的感覺。

    反正也沒有刻意去迴避或者牴觸,只是她不再去說稍微深入一點的話題。

    其實想想,自己跟那個男人之間的問題,何止他隱瞞他們不是親兄妹這一件事?

    他跟顧詞初到底是什麼關係,她至今也沒有弄清楚。

    還有池輕。

    那個一直沒出現,卻一直住在他心裡,也一直被她記心裡的女人,她的問題也沒有搞明白。

    撩了衣擺,她坐了下去,顧詞初坐在她的邊上。

    因為座位是按照輩分份位來排的,在她的另一邊便坐著郁臨旋。

    雖然沒有朝那邊看,但是,她依舊能感覺到郁臨旋不時朝她看過來的目光。

    因為時辰差不多了,所以在太后和皇后,以及池輕幾人到了之後,沒多久,帝王跟今夜的主角東北總督一起,也隨後而到。

    眾人起身,跪地跟帝王行禮。

    東北總督跪地朝太后和皇后施禮。

    皇后起身,朝帝王福了福身子。

    帝王朝太后躬身。

    禮畢,眾人落座。

    主座上三席位,帝王居中,右邊是太后,左邊是秦碧。

    主座下方的右手邊,坐著東北總督。

    場下左右兩排,一排是後宮妃嬪,一排是王爺女眷,面對而坐。

    中間的空場地供歌舞之用。

    郁墨夜記得上一次在這裡舉行宮宴,是他們從天明寨回來那日。

    那日池輕一舞傾城。

    那日顧詞初掉了木雕。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似是過了好久。

    帝王先說了一些給東北總督接風洗塵、對方辛苦了之類的場面上的話。

    也就是這時,眾人才知道,東北總督此次回朝是來跟帝王匯報東北幾州郡禁毒的情況的。

    所謂「禁毒」,就是禁食五石散。

    五石散有麻痹人神經的作用,食用者會萎靡不振,嚴重者還會出現癲狂,對身體的危害性極大。

    所以,帝王下令,全面禁止。

    禁止製作、禁止買賣、禁止食用。

    這是大齊所有人,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一番場面之話結束,夜宴正式開始。

    宮人們開始上菜。

    「楊總督,有沒有發現香爐里熏的是什麼香?」帝王淺笑寒暄。

    東北總督起身頷首抱拳:「回皇上,一進門,微臣就已聞出來了,是甘蘇羅,微臣最愛此香。」

    「嗯,」帝王揚袖,示意他坐下,笑道:「朕就是聽聞你喜歡此香都出了名,才命人特意準備的。」

    「多謝皇上厚愛。」

    話語間,菜餚、糕點皆上了桌。

    帝王端杯,眾人同舉。

    氣氛熱鬧和諧。

    當然,喝的不是酒,而是果茶。

    自從郁墨夜生辰壽宴之後,帝王就讓人建了一個果茶坊,讓梁子認識的那個婦人,專門做果茶,以供宮裡之用。

    畢竟酒不是好東西,此舉太后也頗為支持。

    郁墨夜坐在席間靜靜飲茶。

    這次的果茶裡面應該是放了醃製的葡萄和梅子,酸溜溜的,很對她的胃口。

    她喝了一杯又一杯,自斟自飲。

    顧詞初坐在邊上,自是感覺到了她的反常。

    不過,見喝的反正是果茶,也不是酒,便也沒有勸阻。

    可是郁臨旋卻是看不過去。

    在郁墨夜自己面前的一壺喝完了,吩咐宮女又取了一壺來的時候,他直接伸手將那一壺奪了過去。

    「雖不是酒,可也不能像你這樣喝啊,就不怕胃受不了或者夜裡睡不著?」

    「沒事。」

    郁墨夜想要。

    郁臨旋不給。

    兩人拉拉扯扯。

    帝王坐在高座之上,視野本就對整個長樂宮一覽無餘,何況,不動聲色中,他的視線一直盤旋在某一處,所以,自是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面色不動,眸色卻深了幾許,微微抿了薄唇。

    一番觥籌交錯之後,太后度了一個眼色給池輕,示意她可以說了。

    池輕會意,正欲起身,卻有人動在了前面。

    是東北總督。

    只見他起身離席,來到高座的前面,對著帝王撩袍一跪。

    「皇上,微臣突然有一個想法。」

    帝王揚目,全場一掃,原本熱鬧的眾人頓時噤聲寂下。

    帝王這才看向前方所跪之人,揚袖。

    「什麼想法?楊總督起來說話。」

    「謝皇上!」總督頷首,起身站起。

    「雖然禁毒令已下遍整個大齊,所有人也都知道有此一事,可禁毒成效一直甚微,微臣想,能不能請皇上委派一皇室中人隨微臣一同前往東北主持此事?」

    總督話落,場下一片低低的議論。

    皇室中人,除了帝王,便是王爺。

    帝王自是不會前去,那便只是王爺。

    讓委派王爺隨同前去目的是什麼?

    總督緊接著就回答了眾人的疑惑:「微臣以為,只有這樣,百姓們才能真正看到朝廷對此事的重視,不然,禁毒令就好似一紙空令一樣貼在那裡,百姓們的意識並不強。」

    聽完,不少人點頭,表示贊同。

    的確,這種就好比御駕親征一樣,不說別的,至少讓士氣大增、信心倍漲。

    帝王還沒有做聲,身側太后已先開了口。

    「哀家覺得楊總督提的這個建議可以一試,皇上覺得呢?」

    帝王此時目光不知落往何處,餘光所及之處,看到郁墨夜倒了一杯果茶,正欲端起來喝,卻被郁臨旋一把搶了去,仰脖一口飲盡。

    那可是郁墨夜的杯子。

    帝王眸光微斂,眼梢徐徐一掠,轉向身側太后,唇角一勾道:「母后所言極是,朕也覺得,就目前禁毒停滯不前的現狀來說,楊總督的建議的確不失為一個可行的方案。」

    太后點頭。

    帝王轉回目光,看向場下,朗聲道:「老五。」

    郁墨夜的杯子被郁臨旋拿走,不給她,她只得伸手去拿他的杯盞,被郁臨旋眼疾手快按住。

    驟聞帝王一聲老五,兩人一怔,連忙同時鬆了手。

    郁臨旋起身,對著帝王微微一鞠:「臣弟在。」

    帝王啟唇,緩緩開口:「派你隨同楊總督一同前往東北主持禁毒一事如何?」

    眾人一怔。

    郁臨旋亦是。

    只不過,眾人怔住的是,帝王竟然非常難得的用的是商量的問句。

    而郁臨旋怔住的是,已是很久沒有給他委以什麼政務了,怎麼會想到派他?

    不過旋即,他就明白了過來。

    明白過來了原因。

    輕勾了唇角,心中已是滋味不明。

    用的問句又如何?

    他是君王,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問不問都一樣,答案只有一個。

    「臣弟但憑皇兄吩咐!」郁臨旋抱拳頷首,允諾。

    前方帝王讓王德擬旨,然後又跟郁臨旋交代著禁毒的一些事。

    邊上郁墨夜看著這一切,心裡也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並不覺得帝王的此舉有什麼。

    但是經過溫泉池那夜帝王的種種表現,不難看出他對郁臨旋的意見頗深,對郁臨旋跟她也是甚是不滿。

    方才又正好瞧見他們兩人在搶杯子,兩人的手抓在了一起。

    所以動了私心,將郁臨旋遠派,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不知自己能做點什麼,她坐在凳子上有些微躁地正了正身子,邊上顧詞初以為她要起身為郁臨旋說話,連忙不動聲色地拉了拉她的袖襟。

    她疑惑看向她。

    顧詞初略略偏了頭,湊到她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今夜恐怕要有一場糾復,安全起見,少說少做,免得惹禍上身。」

    郁墨夜有些懵。

    完全聽不懂。

    什麼糾復?什麼少說少做?什麼惹禍上身?

    是擔心她給郁臨旋求情嗎?

    怎麼可能?

    且不說郁臨旋自己已經同意了,就算他不同意,她也顧全大局,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那種衝動的事。

    見她沒有聽明白的樣子,顧詞初低低一嘆,只得跟她解釋。

    「在岳國我學過調香制香,對香料也比較敏感,今夜香爐里的香聞起來,的確是皇上和那個總督所說的甘蘇羅,但是,應該還被人暗地裡攙了一種失英香,此香極淡,幾乎無味,一般人根本不會察覺,除非知道並嗅過此香的人。」

    郁墨夜皺眉,不知道她要表達什麼。

    「然後呢?」她問顧詞初。

    帝王、太后、總督,跟郁臨旋四人還在說著什麼。

    她們兩個不動聲色地交頭接耳。

    顧詞初低聲道:「甘蘇羅混合失英香,就會變成一種毒香,當然,對正常人是沒有任何毒,只是有孕之人不能久聞,若嗅上一個時辰以上,一定會導致滑胎。此香還有一個特點,滑胎還不是當場滑,一般是聞過此香兩三個時辰以後,才會滑掉。」

    「所以,如果沒有猜錯,今夜參加宮宴的這些嬪妃當中,應該是有人有喜了,而又有人想害此人,便偷偷加了此香,想害對方滑胎於無形,畢竟香料燃盡後只剩灰燼,什麼也看不出,而且,滑胎也不是當場,是兩三個時辰以後,也不會讓人懷疑到宮宴上面,此人心機太強。所以,王爺最好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免得被牽扯進去。」

    郁墨夜早已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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