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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 是來給某人做說客嗎?【萬字更新畢】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到達宮門口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一眾人下馬車,恭送帝王跟太后回宮。

    然後,各自打道回府。

    馬車裡,蕭魚歪著腦袋靠在車壁上,心裏面還在想著那隻鳥兒,神情慘澹償。

    耳邊車水馬龍,嘈雜得厲害,她知道馬車正在經過鬧市。

    過了鬧市便是天地緣客棧,蕭震暫時住在那裡。

    等會兒見到他了,該如何跟他講?

    正鬱悶地想著對策,驟然「嘭」的一聲巨響,馬車一個大晃停了下來,因著慣力,她的身子差點被甩了出去。

    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聽到外面傳來爭吵聲。

    「你怎麼趕車的?」

    「我還想問你呢?長眼睛不看路嗎?直直朝人家馬車上撞。」

    「腦子有病吧?搞搞清楚,是你的馬車差點撞上我們好不好?」

    皺眉,蕭魚伸手撩開門幔,問車夫:「怎麼回事?」

    「幾個不長眼睛的,直往路中間走,差點撞上。」

    蕭魚看到馬車旁邊站著幾個男人,一看都是練家子,一個一個凶神惡煞一般。

    聽到車夫如此跟蕭魚講,幾人就更加怒了。

    「說誰呢?說誰不長眼睛?」

    幾人伸手作勢就要將車夫扯下去,被蕭魚眼疾手快揮開。

    馬車是她租的,車夫並不是天明寨的人,但是此刻,為她趕車,是她的車夫,她就不能坐視不管。

    幾個男人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不禁紛紛打量起她來。

    當看到她身著緊身碎花小襖,領口大開,露出大片雪頸,容顏艷麗、身姿妖嬈,一雙丹鳳眼斜斜一瞥間,風情野.性盡顯。

    「喲,還是個美人呢。」

    「看樣子,不是怡紅院的,就是醉春樓的。」

    「要不,姑娘陪我們哥兒幾個玩玩兒,你們馬車撞人的事我們就不跟姑娘追究了,如何?」

    蕭魚冷笑,「你們誰被馬車撞了?剛剛不是說差點嗎?」

    「對呀,就是差點啊,差點才嚇人呢,我們幾個的心啊被要被嚇跳出來了,此刻還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呢,姑娘若是不信,來摸摸,摸摸我們的心跳得有多快!」

    一個男人手按心口,語言輕佻、表情猥瑣,引起幾個同伴一陣鬨笑。

    蕭魚眉眼一彎,璀然笑道:「好啊。」

    聲音嗲得幾人骨頭都酥了。

    卻又在下一瞬,笑意一冷,飛身從馬車上下來,「那就讓本姑娘來摸摸看!」

    話落的瞬間,已是一掌擊在那個男人的胸口上。

    男人驟不及防,被擊得連連後退了幾步,被同伴連忙伸手拉住。

    「哎呦,有性格,我喜歡。」

    「是啊,哥兒幾個最喜歡征服小.野.貓了,特別是爪子鋒利的小.野.貓。」

    又是一陣調笑,幾個男人便一起圍了上來。

    有功夫傍身,蕭魚也不懼,正欲提起內力將幾人掃開,卻猛地見到其中一人對著她揚袖一拋。

    眼前瞬間白霧一片。

    她暗叫一聲,不好,軟筋散。

    剛想閉氣屏住呼吸,卻已然太遲,腳下當即一軟,整個人頹軟一片,完全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上。

    車夫見狀,大驚,剛想張嘴喊救命,就被另一個男人如法炮製,以軟筋散砸面。

    中了軟筋散的車夫從車架上滾落下來。

    幾個男人動作特別快,兩人挾蕭魚,兩人挾車夫,立即上了馬車。

    整個過程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快得連路人都沒有注意到。

    一人趕車,馬車便再次走了起來。

    直到這時,蕭魚才感覺到害怕。

    想喊,發不出聲音。

    想逃,使不出力氣。

    看這幾個人嫻熟的手法和默契的配合,應該是慣犯。

    人販子?

    就在她這樣揣測的時候,幾個男人開了口。

    「這娘們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我也覺得,是個人間***呢。」

    「要不,我們先玩玩,再賣給邊國?」

    蕭魚聽了,臉都白了。

    「可是,只有黃花大閨女價錢才好,若被我們玩了價格就賣不起來了。」

    「看她這幅打扮肯定本就是煙花中人,怎麼可能還是黃花閨女?反正價錢已經縮水,不如先讓我們自己儘儘興,也對得起我們抓她一回,否則賣個破鞋給邊國,也掙不了幾個銀子不是。」

    「有道理,我也正有此意。」

    「好,那就這樣定了,我們玩一輪,再賣,誰先來?」

    「我,我!」

    「我,我都硬了。」

    幾人爭相恐後,都想第一個上,滿嘴的污.言.穢.語,聽得蕭魚慌懼到了極點,也絕望到了極點。

    「要不,三個一上,三個一上,一個從前面來,一個從後面,一個從她嘴?」

    「行!這樣的尤.物,光摸摸,光看著讓人搞,也爽。」

    幾個男人已經開始對她動手動腳起來。

    其中一人更是準備撕了她的衣衫,被另一人阻止了。

    「還是脫吧,撕壞了等會兒還得重新給她買一套,又得花銀子不是。」

    「對對對,脫,都搭把手。」

    髒髒的手開始解她領口僅扣了一粒的盤扣。

    那一刻蕭魚屈辱地閉上了眼睛,第一次想到了死。

    就在她心灰意冷地想著,這次完了,她徹底完了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下一瞬,便聽到噼里啪啦,木頭破碎的聲音、斷裂的聲音,車身大晃,頭頂大亮。

    當意識到是車頂被人掀了的時候,幾個男人大驚。

    還未做出反應,就看到一人身影從洞開的車頂飛入。

    蕭魚因為是面朝天而躺,所以,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來人,也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來人。

    是郁臨歸。

    鐵青著臉,衣袂簌簌。

    那一刻,蕭魚哭了。

    第一次,她覺得郁臨歸像個男人。

    第一次,她覺得郁臨歸像個天神。

    木屑紛揚、木條四飛……

    當郁臨歸翩然落入原本就擠得不行的車廂里時,整個馬車的四壁都被碎掉,只剩下底下的木板。

    沒了任何遮攔,車內的一切都暴露在青天白日的下面,也暴露在路人的眼前。

    馬車已經停下,路人紛紛駐足。

    蕭魚聽到一聲拊掌和一聲口哨,然後就看到數道黑衣身影驚現空中。

    她認識,在天明寨跟蕭章對峙的時候見過,是隱衛,帝王的隱衛。

    路人sao動,驚呼聲四起。

    黑衣身影圍落過來的時候,蕭魚感覺到腰身一暖,然後身子便騰了空。

    風聲過耳,拳掌相接的聲音遠去,她才意識到自己被郁臨歸挾在了掖下,已經飛離了現場。

    在一個無人的小巷落下,郁臨歸鬆開了她。

    因為中了軟筋散,他一撤手,她身子一軟。

    她以為他會再次將她攥住,誰知沒有,他就任由她直直跌到在地,也未做那舉手之勞的事。

    郁臨歸臉色很難看,唇瓣緊抿著。

    站在那裡也不看她,一動不動,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蹲下身將她拉坐好,然後也盤腿坐下,將自己的真氣以掌力透過她的背度給她。

    暖暖的氣流緩緩注入身體,蕭魚感覺到體力在慢慢恢復。

    當郁臨歸的掌力撤下,她至少能坐能動了。

    扭過頭,看到郁臨歸大汗淋漓的模樣,她的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

    艱難地蠕動唇瓣,終於能勉強吐出音。

    「謝謝……」

    「以後還穿不穿成這樣?跟你說了多少次,你都我行我素,今日的教訓夠不夠?」

    郁臨歸憤然打斷她的話。

    蕭魚怔住。

    看著男人噴火的眼睛、咬牙切齒的樣子,她眼帘輕顫,緩緩將頭扭正收回。

    眼圈莫名就紅了。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

    許久,郁臨歸站起身,「你住哪裡?我送你過去。」

    「天地緣客棧……」

    ******

    客棧廂房裡,蕭震坐在案桌邊上,手端杯盞,靜靜飲茶。

    也不知道蕭魚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第一次,他騙了蕭魚,利用了蕭魚,為了那個女人。

    沒辦法,他擔心那個女人。

    樊籬買女人用的止血藥,只可能是給那個女人用。

    至於她為何會受傷,為何會大出血,他猜想了種種可能。

    覺得最有可能的有兩種。

    一種,女人為了強行離開自己傷害了自己。

    一種,被那個男人強行占有,那裡大出血。

    無論哪一種,他都不能坐視不管。

    可他身份尷尬。

    所以,才派了蕭魚前去。

    如果是第一種,也就不說什麼了。

    如果是第二種,如果是第二種……

    他眸光一斂,眼中寒芒萬丈,端著杯盞的大手更是攥得五指指節泛白。

    剛將杯盞重重置在桌案上,就聽到「嘭」的一聲,廂房的門被人撞開。

    他一震,扭頭。

    看到冷著臉的男人腋下挾著一個女人直直走了進來。

    當看清男人是郁臨歸,女人是蕭魚時,他眼波一動,從位子上起身。

    郁臨歸逕自走到床榻邊,將蕭魚放於榻上,然後,才舉步走到他面前,腳步頓住。

    「本王不小心殺了你的鳥兒,方才救了蕭魚一命,正好互抵。」

    說完,對著蕭震略一抱拳,「告辭。」

    蕭震臉色微微一變,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郁臨歸就已經轉身走了出去,頃刻就不見了人。

    ******

    郁墨夜的馬車剛在四王府門口停下,顧詞初、錦瑟和青蓮三人就迎了出來。

    「太好了,王爺終於回來了。」錦瑟喜形於色。

    「王爺沒事吧?」青蓮微笑輕問。

    顧詞初什麼都沒說,只上前來,輕輕扶了她的手臂。

    有那麼一刻,她想甩開,想了想,終是作罷。

    其實,她怪不了顧詞初什麼。

    就如同她留給顧詞初的信中寫的一樣,她以男兒身騙了她,那她做什麼就不能騙她,她跟帝王的關係?

    原本還想著,回來再次面對多少有些尷尬。

    可見到了,她卻忽然釋然了。

    反正該咋地就咋地,只要知道不再交心便罷。

    反正都是騙。

    都是逢場作戲。

    回了廂房,看著房中熟悉的一切,她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沒多少時日,為何會有這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呢?

    或許是真的累了。

    讓三個女人離開,她四腳朝天倒在了床榻上。

    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今後她要怎麼辦?

    ******

    是夜。

    郁墨夜沐浴完,剛坐在燈下,廂房的門就被人輕輕叩響。

    「王爺。」

    是青蓮。

    「有事嗎?我準備睡了。」此時的她只想一個人呆著,只想一個人靜靜。

    「嗯,有急事。」

    急事?

    郁墨夜怔了怔,靜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青蓮走了進來。

    她正欲關上門,卻發現青蓮後面還跟著人。

    赫然是樊籬。

    而在樊籬的身後,還赫然跟著王德。

    三人全部走了進來,走在最後的王德返身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後將門關上。

    郁墨夜疑惑地看著三人。

    什麼情況?

    大夜裡的,這三人約著一起出現在她的廂房裡,是要……

    「不知姑姑有何急事?」她問向青蓮。

    青蓮走到桌案邊,將軟椅搬開了一點,「王爺,先請坐吧。」

    末了,又看向樊籬跟王德,「大家都坐。」

    這架勢……

    郁墨夜狐疑地看著三人,走過去坐下。

    見她坐了,三人也一人一方圍坐了下來。

    青蓮跟王德都看向樊籬,樊籬微微一笑:「還是青蓮姑姑說吧,樊籬將四爺得罪得不淺,四爺討厭著我呢。」

    郁墨夜沒有做聲,也沒有表情。

    心道,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對這個點了她睡穴,讓她錯過服避子藥的男人,她豈止是討厭,是恨。

    「好吧,那就由奴婢來說吧。」青蓮清清喉嚨,似是有些緊張。

    郁墨夜便更加疑惑了,她可是從未看過青蓮跟她說個話會緊張成這個樣子。

    「我們今夜三個帶著誠意,帶著真心,想跟王爺開誠布公地談談心。」

    談談心?

    郁墨夜眼帘顫了顫,忽然猜出了幾分他們前來的目的。

    「是來給某人做說客嗎?」她問。

    「不是!」三人異口同聲否認。

    「真的不是,回宮以後,皇上一直在昏迷,我們三人是樊籬法師約起來的,皇上並不知情,我們也都是自願。」青蓮解釋道。

    郁墨夜微微凝眉,耳邊迴蕩不去的,是那句「一直在昏迷」。

    一直在昏迷?

    好一會兒,才勉強收回心神,她怔怔開口:「你們想談什麼?」

    「為了表示誠意,也為了能真正真心交談下去,奴婢首先坦白一件事,奴婢知道王爺是女人。」

    郁墨夜震驚。

    還未緩過神,又聽到王德接著道:「那……那奴才也坦白了,奴才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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