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咱們就將計就計【萬更畢,周末愉快】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郁墨夜心口一顫。
太后顧不上要說的話,起身就走了過去。
眾人亦是驚嘆,大名鼎鼎的法師樊籬果然名不虛傳償。
說一會兒會醒,果真就醒過來了攖。
帝王在樊籬的攙扶下起身坐起,鳳眸輕揚,一掃全場,在郁墨夜的臉上似是頓了一瞬,又很快掠開,看向榻前的太后。
「母后怎麼來了?」
太后拉著臉,佯怒道:「你還問哀家?哀家還要問你呢?還騙哀家什麼要事,緊急微服私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郁臨淵眉眼一彎,抓了太后的握在掌心,笑道:「兒臣這還不是怕母后擔心嘛。」
太后臉色稍霽,朝他嗤了一下,「你也知道哀家擔心啊?知不知道哀家接到你重傷失血的消息,差點沒暈過去?還不快告訴哀家怎麼一回事?誰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給皇上施邪術。」
郁臨淵垂下長睫,低低一嘆。
「兒臣也不知道是誰。」
「就前日清晨起來突感不適,上朝也是勉強強撐,下朝後準備躺會兒,卻是被噩夢所纏,醒來後,就更加的不舒服,整個人就像是受到了非常大的重創一般,五臟六腑都痛,而且心慌心悸得厲害,所以,兒臣覺得應該不是病,如果是病,不會發得如此突然,而且,又是噩夢又是心慌又是心悸的,且不止一個地方痛,兒臣懷疑是有邪祟。」
帝王面色依舊透著沒有血色的蒼白,聲音沙啞破碎。
樊籬遞了杯水給他。
而這廂,郁墨夜卻是糊塗了。
明明是昨日,為何他說是前日呢?
難道她睡了不止一整夜加一個上午,而是睡了兩夜加一個白天再加一個上午?
不會吧?
她被自己的猜測嚇得臉都白了。
如果是一日兩夜的話,如果是一日兩夜的話……
那避子藥怎麼辦?
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她覺得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希望不是的,希望不是。
這邊,帝王接過樊籬遞過來的杯盞,送到唇邊,輕呷了一口,又還給樊籬。
繼續道:「兒臣就來這裡找樊籬,讓其看看,結果,果然如兒臣所料,有人對兒臣施了巫蠱之術,且此人甚是歹毒,用邪針插遍了兒臣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才會讓兒臣受如此重創、這般痛楚。」
聽到這裡,太后反手握了郁臨淵的手背。
「兒臣怕母后擔心,樊籬說此邪術也不易破,可能得費些時日,無奈之下,兒臣只好讓隱衛帶信給老九,讓他稟報母后,兒臣是急事微服私訪去了,兒臣就是怕你們會找到這些,才讓隱衛不許跟老九說我們在哪裡,甚至還遣散了隱衛。對了,母后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太后眼梢一掠,斜瞥了一眼蕭魚跟郁臨歸,聲音略沉道:「從天明寨得到的消息。」
帝王有些震驚,轉眸看向蕭魚。
蕭魚歉意地訕訕一笑。
帝王沒給任何回應,卻也沒有深究,轉眸復又看向太后。
「終究還是害母后擔心了。」
「哎,」太后微微一聲喟嘆,「只要皇上沒事就好。」
話落的同時,忽然想起什麼,轉眸看向一同隨行來的孫太醫,「還不快過來給皇上瞧瞧!」
「是!」
孫太醫頷首。
帝王笑:「不用了,母后,樊籬已做法事破對方的邪術,兒臣會好起來的。」
「那也要看看。」太后堅持。
帝王便不再說什麼,微微撩了衣袖,將腕心朝上放在被褥上面。
孫太醫對著帝王躬身行了個禮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輕搭上他的脈搏。
凝神靜探。
全場寂靜,帝王眼梢輕掠,瞥了一眼郁墨夜,又掃了一眼樊籬。
樊籬面色如常,卻也悄然快速地回了他一個眼神。
過了一會兒,孫太醫收了手,對著太后一鞠。
「啟稟太后娘娘,微臣所探下來,的確如皇上方才所講,五臟六腑都被傷及到了,真的就好像是受了重創一般。」
太后凝重了臉色,「嗯」了一聲,「等回宮給皇上好生開幾幅藥。」
「是!」
「當務之急還有一個,就是要趕快查出施邪術之人,這樣太可怕了,傷人於無形之中。」太后微微眯了丹鳳眼,眼中寒芒乍現。
樊籬幾不可察地唇角一翹,又很快掩去。
他看向帝王。
心裏面再一次被這個男人深深折服。
似乎從來沒有他解決不了的難題。
是的,現在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安排的。
不對,應該說,在這個男人精明睿智地設計下,達到了現在這樣他們想要的結果。
上午的時候,男人突然說讓他辦一件事。
見男人面色凝重、神情嚴肅,他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結果,男人說,如果沒有猜錯,在郁墨夜的右手袖袋裡裝著一枚錢袋,錢袋裡有一兩銀子,讓他掏出來看看是不是。
他又莫名又好奇,莫名為何突然說到這個上,好奇他猜的是不是真的準確。
當他從郁墨夜的右袖裡真的掏出一枚錢袋,倒出來後,真的是一兩銀子時,他驚訝了。
「皇上怎麼知道?」他問男人。
男人諱莫如深地笑。
然後說,果然如朕所料,那麼,現在咱們就將計就計,好好利用別人的東西。
他聽不懂。
男人就跟他詳細做了解釋。
說,你懷疑的沒錯,那隻鳥兒的確不尋常,皆因為這一兩銀子不尋常。
他說,銀子是蕭震給郁墨夜的,銀子上面被做了手腳。
至於目的,當然是想時刻掌握郁墨夜的行蹤。
那隻鳥兒就是循著那兩銀子來的,這也就是為何,它停在郁墨夜右手邊的原因。
換句話說,蕭震知道郁墨夜在這裡。
他將信將疑。
男人說,起先他也沒有想到,後來陡然想起一件事,給了他啟發。
他問什麼事,男人說,郁臨旋曾經通過郁墨夜的衣服,用一隻小白狐找到了她的行蹤。
男人還說,若不是朕知道老五的癖好是,只養地上跑的,從不養天上飛的,還差點要懷疑蕭震跟他是同一人呢,竟然手法如此相似。
他就問,所以呢,所以皇上讓我辦什麼事呢?將這一兩銀子送到一個相反的地方扔掉?
男人搖頭,當然不是,你帶著這兩銀子去醫館買一種藥。
男人想了想,說,就去彩平街的醫館,朕聽說經常有天明寨的人拿獸皮去那條街上的毛皮市場賣。你就去那條街上的醫館,然後開止失血的藥,要猛藥,且要女子用的藥。
他當時又不解了。
男人只得再做說明。
蕭震一定在時刻關注著郁墨夜的動向,你帶著那一兩銀子去醫館,他定然以為是她,會循過去的。
然後,見你在醫館買藥,肯定會有所了解,若知道你是買女子用的止血猛藥,你覺得他會怎樣想?
他想了想,女子的話,他們三人,只有郁墨夜一個女人,所以,蕭震肯定會覺得是郁墨夜出了問題,大出血,所以他去買藥。
男人點頭,說他說得對,就是這樣。
一旦知道郁墨夜有危險,蕭震定然就會坐不住了,可他就這樣前來,太過冒失,大家撕破臉也不好看。
為了郁墨夜的安全,蕭震定然會想其他的辦法,比如讓別人前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皇室的人前來,畢竟是自己的家人。
當時,聽到這裡的時候,他又糊塗了。
他問男人,皇上不是連隱衛都遣走了,就是不想任何人找到這裡來嗎?怎麼現在又自我暴露,讓蕭震去通知皇室的人呢?
這不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做法嗎?
男人長嘆了一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奈地開口道,因為她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只有大家在,最好太后在,她才不會拼死要離開,才會跟朕回去,至少目前會。
他當時就怔了。
原來搞這般複雜,只是留住那個女人,還只能是暫時留住。
也是,不然一直這樣點睡穴讓她睡著真的不是辦法。
他問那以後呢?回去後,她還是可以離開。
男人說,走一步看一步,以後的以後再想。
男人問他,樊籬,你說朕是不是真的很不坦蕩,都這樣的時候,還想著利用她來算計?
他當時就忍不住笑了。
坦蕩?這個詞從這個男人嘴裡出來真是新鮮呢。
身份到那裡了,不得不做的事太多,不得不騙的事太多,不得不瞞的事也太多。
這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沒有坦蕩可言。
他笑男人,是不是某人說皇上不坦蕩了?
男人冷眼剜他。
說,快去辦吧,兩個時辰之內一定要回來,不然要是她醒了,朕正好又暈過去了,那一切就都白忙活了。
末了,還叮囑他,那一兩銀子千萬別花出去了,還需要它引小鳥給人帶路呢。
讓他帶些碎銀身上,做戲就要做得像,到時就用碎銀付帳,別拿個大額銀票讓人找零。
那樣就是明擺著引君入瓮。
蕭震何其厲害一人,不然也做不了天下第一寨的大當家,心思自是細膩得很,見有一兩銀不用,反而用大額銀票,怎不會懷疑?
按照男人的吩咐,他去彩平街的一家醫館將女子用的止血藥買了回來。
男人又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他趁他醒來之際,就問他,如果太后他們來了,該怎麼應對?
這一個兩個都昏睡著,他該怎麼跟太后解釋?
男人說,沒有辦法了,既然是在你這裡,你是法師,就只能是給朕驅邪祟了。
只有這樣才說得過去。
然後就讓他說,他被人施了魘鎮之術,且非常厲害,傷及到了五臟六腑。
其餘的部分他自己來圓。
他問,那四王爺呢。
男人說,等他們來,你就讓她醒過來吧,不然,也不好解釋。
而且,讓她聽到我們如何說,她也好有個心裡準備,知道我們的應對之策,才不會被動,也不至於穿幫。
他想想,也只能如此。
男人說,反正朕這段時日給外的信息,就是你帶四王爺出來驅邪了。
等他們過來,你就說這些日子,你盡力了,並沒有發現有邪祟,將墜湖一事其實是有人存心陷害這個信息傳遞給他們。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不需要說得太白。
他一一承了下來。
然後想到一件大事。
他問男人,如果他們來的時候,皇上正昏迷怎麼辦?
讓他一個人應付太后,他可應付不來。
而且關於偷偷換下顧詞初扳指的事,太后定然已經對他有芥蒂在心了,指不定怎麼對他呢?
男人說,你不是有一種香嗎,可以讓昏迷的人醒來,讓垂死的人迴光返照?他們來的時候,你正好燃起此香,香霧繚繞,既可以讓他們覺得你真的在做法,又可以讓朕片刻醒來,一箭雙鵰。
他反對。
那香,的確是用在垂死之人,或者昏迷之人身上,他給人家招魂的時候用的。
但是,他自己很清楚,其實並非真的招魂了,而是此香裡面含有強效催醒的藥,就算重度昏迷,也能將人催醒過來。
此藥本就罕見,而且氣味跟香本身的氣味一中和,所以根本無人能聞出來。
他就是靠這個來行騙的。
可他也比任何人清楚,此藥對被催醒之人的傷害極大。
這個男人的身體本就沒有脫離危險,怎麼能再用此香?
然而,男人堅持。
說,你先將香準備好,聽到門口有動靜,再點燃,等他們進來你就滅掉,吸入不多,朕不會有大礙。
沒有辦法,他了解這個男人的性子。
認定或者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
一切順風順水。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男人計劃的在進行。
所以,他才說他徹底折服。
這個男人甚至連對方可能會說是他大出血,而不是郁墨夜大出血都料想到了。
男人說,蕭震要顧忌郁墨夜女子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應該不會跟皇室的人說是郁墨夜重傷大出血。
而且,男人說,他是帝王,他的份量比郁墨夜足上百倍千倍。
如果說是他有危險,皇室絕對一刻都不敢怠慢,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果然。
所有的一切果然都如同所料。
甚至還包括那個女人的反應。
果然是顧全大局之人。
自醒來到現在,一直都未表現出什麼不妥來。
未糾纏他給她點睡穴,也未糾纏離開不離開,連他說這些時日是在給她驅邪祟,她也很配合地隻字未言。
就在樊籬在心裡默默地給男人豎起大拇指的時候,郁墨夜卻是忽然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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