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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為何就不能?【第一更】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為何就不能?【第一更】

    男人又沉默了,略略垂了眼睫,似是在考慮怎麼說。

    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一雙大手也從她的腰上拿下,轉而捧住她的臉,他凝著她,眉目如畫又略顯蒼白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專注和鄭重。

    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她眼角處來回摩挲,他似是非常艱難地開口,「朕跟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關係。」

    郁墨夜眼帘顫了顫。

    這不是剛開始他說過的那一句麼。

    所以,又搞了半天,再次回到了原點?

    心裡其實很失望,但是,她也深知這個男人的性子。

    若他不想說的,沒有人可以撬開他的嘴。

    透過氤氳熱霧,她看進他的眼底。

    他沒有避開,就讓她看著,甚至微微傾身,朝她湊近了幾分。

    一副他未欺騙,所以坦然無懼的樣子。

    可郁墨夜並不擅長去揣摩人的心思,更不擅長透過一個人的眼神去猜對方的心裡所想。

    何況是這個男人。

    她永遠也未看懂過的這個男人。

    斂了眸光,她說:「好,既然你不願回答,那我也不強求,我再問你,長樂宮的那個木雕是顧詞初掉的是嗎?」

    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頭,「應該是。」

    郁墨夜就聽不懂了,蹙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應該是?」

    男人的大手依舊落在郁墨夜的臉上輕撫,被郁墨夜握住手腕拿開,按進水裡。

    意識到她的動作除了帶著幾分不悅外,其實是不想他光著兩隻胳膊露在水面上受涼,男人嘴角翹了翹,眸光映著粼粼水面,瀲灩生姿。

    水下,他反手將她的兩手握住。

    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了她另一個問題:「送冬節那日,辨音遊戲的那一頭是你是不是?」

    「是,我臨時跟顧詞初換了號碼。」既然開誠布公,郁墨夜也非常坦白。

    「嗯,」男人點點頭,「所以,朕當時問她的問題你應該都聽到了不是?如果朕非常肯定木雕是她掉的,或者非常肯定不是她掉的,朕為何要問她那個問題?」

    郁墨夜一怔。

    原來他問她這些,是回答她的問題,回答她的那個「什麼叫應該是」。

    「這個問題,你完全可以當面問她,為何選擇在那樣的情況下問?」

    「朕不是不確定是她嘛,自然是不會貿然當面相問,而在辨音遊戲的時候去問,既能問到朕想問的,又能確保對方不知道是朕。」

    郁墨夜聽得有些糊塗。

    他的意思是,他想跟顧詞初確認木雕是不是她掉的,且還讓顧詞初不知道是誰在跟她確認?

    「不是,那個遊戲結束不是要分猜對沒猜對嗎?到時候一對,不就知道是你?」

    「嗯,原則上是這樣的,」男人點頭,「但是,既然朕這樣做,定然是有萬全之策,換句話說,朕不會讓辨音遊戲順利地進行下去,若中途停掉,自然就不用對號碼了,也就不知道誰是誰。」

    郁墨夜呼吸一滯,想起辨音遊戲的緊急停止,是因為莊妃的狗跑進龍吟宮,將內殿搞得一塌糊塗,並將顧詞初的扳指翻出來了。

    「所以,當日龍吟宮的一切是你安排的?」郁墨夜難以置信。

    「不是,」男人搖頭否認,「不是朕,朕不會做那種陷自己於被動和絕境的安排,朕另有安排,只不過,朕安排的事還沒發生,那件事先發生了。」

    「哦。」郁墨夜點點頭。

    想想也是,那日明顯發生得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那是誰呢?

    假王德到底是誰的人呢?

    關於這些她也不想多想,以她的腦子想也是想不出什麼的,而且,她現在更關心的是顧詞初和這個男人的關係。

    「顧詞初是池輕嗎?」猶豫了很久,她終於問出了這個盤亘在心裡很久的問題。

    問完她就意識到不對,從剛剛的對話來看,她不應該這樣問。

    所以,當即就換了一個問法。

    「你是不是不確定顧詞初是不是池輕,所以才問長樂宮裡的木雕是不是她掉的?」

    從方才他的話來看,她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因為,如果很確定顧詞初就是池輕,他做什麼要問木雕是不是她掉的,應該非常肯定是她的才對。

    郁墨夜不明白的是,難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住在心尖上的女人是誰都不知道嗎?

    這不像是這個男人的作風。

    「不是。」男人也很快否認了她的問題,「朕是想確認木雕是不是她掉的沒錯,但並不是想確認她是不是池輕。」

    郁墨夜皺眉。

    這話怎麼聽得這麼彆扭呢。

    不過想想也是,掉木雕的人不一定就是木雕的主人。

    是這樣理解麼。

    所以,池輕另有其人?

    「那麼誰是池輕,她現在人在哪裡?」

    郁墨夜再次望進男人的眼底。

    男人略略垂眸,未語。

    濃密纖長的睫毛也盡數遮去鳳目中的所有情緒。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開口。

    郁墨夜知道,他是不願意說。

    彎了彎唇,郁墨夜剛想說算了,男人卻又緩緩抬起了頭,「總之,朕跟顧詞初不是你想的那回事,雖然朕護她周全,雖然朕知道她有聲音恐懼,但是……」

    他頓了頓,沒有說完,似是有難言之隱,然後問她:「你信朕嗎?」

    郁墨夜怔了怔。

    這是轉移話題嗎?

    「信。」她說。

    關於這一點,她是真的信。

    前面是太多的事兒湊在了一起,她才陷入到誤會裡不能自拔。

    其實,細細一想,若他真的跟顧詞初那種關係,怎會在天明寨的時候,在顧詞初同在的情況下,將她留在自己的房裡要她。

    還有,顧詞初也在四王府,他又怎麼會在顧詞初的眼皮底下,常常夜入王府跟她糾纏?

    相愛的人應該會很在意對方的感受不是嗎?又怎會去赤白白地傷害對方?

    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斬釘截鐵地說「信」,男人稍顯激動。

    水下一直裹著她手背的手驟然用力握了握,「你真的信?」

    郁墨夜怔怔點頭,有些失神。

    她是信,只是,為何心裡還是那般不是滋味呢?

    下顎忽的一重,她回過神來。

    是男人的大手又自水中拿出捏在她的下巴上。

    「現在輪到朕問你了。」

    郁墨夜看著他,「什麼?」

    「朕記得問過你幾次,有誰知道你是女人?你為何從來都未告訴朕,老五也知道?」

    郁墨夜愣住。

    他如何知道?

    忽然想起梁子跟她說的,那日在橋洞下面,郁臨旋與他同時尋到了那裡。

    兩人還無聲對峙了很久。

    心細如他,洞若觀火如他,所以知道了是麼。

    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或許是因為還絞著氣,又加上對上男人明顯不悅的眉眼,郁墨夜當即開了口。

    「你不是也沒告訴我池輕是誰嗎?」

    她清楚地看到男人瞳孔一斂,與此同時,落在她下巴上的大手也是重了幾分。

    「這是兩碼事!如何能相提並論?」

    睨著男人的反應,明顯跟剛剛截然不同的反應,郁墨夜也惱了。

    憑什麼他隱瞞她、不告訴她,就可以,而輪到她,就不行?

    「怎麼不能相提並論?你可以心裡裝著一個女人,然後又理所當然地跟我做那男女之事?我為何就不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跟朕做那男女之事,心裡也裝著另一個男人是嗎?」

    急劇轉冷的聲音一字一句落下,捏著她下巴的五指更是驟然用力,痛得郁墨夜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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