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因為我是受害者【第一更】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因為我是受害者【第一更】
感覺到她的動作,男人這才抬起頭,側首看了看被她用力過猛扯壞,已經耷拉下來一半的窗幔。
「你是想昭告天下,你是女子嗎?」轉回頭看向她,他問。
見她未動,他又慢悠悠補充了一句:「朕的馬車可是走在最前面,難保後面的馬車,或者後面騎馬的那些人看不到那張紙。」
他的意思很明顯,上面可是抄的婦德,可是從他的馬車扔出去的,馬車上可是就只有他跟她兩個人。
他睨著她的眸子。
他甚至可以預見,他此話一出,這個女人必定慌亂喊車夫停車,然後慌亂下車回頭急急將紙尋回的模樣。
出乎意料,竟沒有。
她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同樣看著他。
忽然將垂於袖中的手伸出朝矮几上一拍,「啪」的一聲,矮几被拍得一晃。
男人垂目看去。
只見揉做一團的紙赫然還在。
男人眸光動了動,有些意外。
接著就看到她動作粗魯地將其再擼開,然後執起硯台上的毛筆,胡亂在上面一氣亂塗,將上面的字毀掉。
然後,再放下毛筆,兩手將紙張拿起來開始撕,一下一下撕得很快。
直到紙張在她的手裡徹底變成碎片,她再次揚手大力拋向窗外。
紙沫兒瞬間紛揚,被前行的馬車甩於後面。
只有那麼幾片隨風飄了進來。
男人黑眸如墨,凝著她,忽然就笑了。
「幾時你也學會了玩心機?」
「錯,這不是心機,這是自保,既然沒人靠得住,只得學會自保。」
郁墨夜說得面無表情。
男人聽完,又笑了。
只不過,不同於方才的笑意,這一次明顯帶著一分寒氣,「怎麼沒人靠得住?蕭震不是幫你處理得挺好。」
郁墨夜眼帘顫了顫。
果然是因為這個。
可是,就因為這個,寧願看著她身陷絕境,也不願相幫嗎?
「我們談談吧。」她開口。
她不是矯情的人。
她也不相信一個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毒針的人,會真的想要讓她去暴露、去受死。
「談什麼?」
男人終於放下了那本她以為他放下會死的書卷。
「請皇兄回答我一個問題。」
男人眼波似是漾了漾,為那又回來的皇兄二字。
卻並沒有因此應允,而是眉尖一挑,「朕也有問題,你先回答朕的再說。」
「不,皇兄先回答我的。」郁墨夜回得篤定,口氣堅決。
「為何?」
「因為我是受害者。」
受害者?
這個詞。
見男人有些無語地看著她,她反問向他:「難道不是?說白,今日的一切都是源於避子藥,若昨夜皇兄不對我做那事,若皇兄不在我體內留下東西,我又做什麼要服避子藥?」
男人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嗆住,握拳放在唇邊「咳咳」咳嗽了起來。
邊咳邊道:「你這女人竟是什麼都講得出來。」
「皇兄做都做得出來,為何我就不能講得出來?」
郁墨夜略顯不服地看著他,看著他咳了好一會兒才止住。
男人無力扶額。
好吧,他竟無言以對。
見他沒有異議,權當他已同意,郁墨夜便開口問道。
「今日大堂之上,皇兄為何選擇袖手旁觀?皇兄完全可以在坤叔端上避子藥的時候,就將事情偃息掉,那時只需一句話而已。別跟我說,皇兄那時不知道那藥是我的,若換做我這個蠢貨,當時不用想都能猜到,何況不是蠢貨的皇兄。」
男人嘴角抽了抽,郁墨夜聲音繼續。
「就算是因為避子藥這件事我沒有去找皇兄,卻是去找了別的男人,皇兄生氣,可是,皇兄難道就不擔心我的女子身份真的被揭穿嗎?如果,顧詞初不幫我,皇兄打算如何收場?還是說,事情的發展其實一直在皇兄的掌控之中,皇兄早有對策在手,只是留著最後關鍵的時候用?」
一口氣,她將心中所有的疑問和猜想都說了出來。
「沒了?」男人問她。
「沒了。」
「不是說一個問題嗎?這是多少個問題?」
「皇兄可以當一個問題來回答。」
男人再次汗顏了。
他微微眯了眸子,想了想她的問題。
的確,他是在袖手旁觀。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份袖手旁觀到底是因為他看到蕭震將她逼抵在牆邊,還是因為得知她竟然去找蕭震要避子藥?
他只知道,早上他是等著她去解釋的,解釋他在蕭震房裡看到的那一幕。
也等著她去找他商量,商量避子藥該怎麼辦?
畢竟他們才是男女雙方。
如她方才所說,是他在她體內留下了東西,她才要避子藥。
說到底,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她卻去找另外一個男人。
而且,這個男人還居心不良。
從跟蕭章的對峙中,這個男人願意為了她捨棄救母親的藥引,和天明寨以及大當家之位那一刻起,他就懷疑這個男人有問題。
此人肯定以前認識她,定然也知道她是女兒身。
接下來的種種,包括廂房的撞見,大堂上明顯維護的舉措,以及給她披大氅時,那不動聲色、極其隱蔽的一下握肩,都讓他深信自己的懷疑。
見他一直不做聲,郁墨夜以為他不願回答,彎了彎唇,搖頭:「算了,就當我沒問。」
男人卻忽然開了口。
「朕只是想讓你知道,只有朕,才能幫到你,找別的男人,只會將事情變得更糟。」
他說的是實情。
特別是看到蕭震極力想要阻止談避子藥、極力想要維護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這個想法尤其強烈。
他就看著蕭震蹦躂,看著她急憂。
他要讓她為自己拎不清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至少,要嚇唬到她、警告到她。
同時,他也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住,暗驚不已。
幾時開始,他對她竟然專制到了這種程度?
這不是好事。
這廂,郁墨夜好半天才從他的那一句話里怔怔回過神,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皇兄準備最後如何收場?」
難道僅僅為了讓她明白這個道理,就真的陷她於萬劫不復嗎?
郁臨淵眸光閃了閃:「朕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
「你的問題太多了,朕已經回答了不止一個,現在輪到朕問你了。」
雖然郁墨夜真的很想知道他的方法是什麼,但是,她也深知這個男人。
若他不願說,任何人是撬不開他的口的。
「皇兄想問什麼?」
「當真只有朕一人知道你是女人嗎?」男人專注地望進她的眼底。
郁墨夜一怔。
怎麼又問這個問題?
想了想,她道:「還有蕭魚。」
那日他問的時候,她將蕭魚搞忘了。
「那日她挾持我的時候,碰到了我的……」本想說胸,覺得有些難為情,便改成了「碰到了我的身子。」
男人眸光斂了斂,寒芒一閃:「那日應該再補上一掌。」
郁墨夜大駭。
這意思是應該殺了蕭魚是嗎?
連忙解釋道:「皇兄放心,她已經跟我保證了,不會告訴任何人。」
「除了她還有誰?」男人又問。
還有……
還有郁臨旋跟顧詞初。
只是,能告訴他嗎?
略一思忖計較,她還是說了一個,「還有顧詞初。」
郁臨旋她終是沒有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