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就是這樣的卑鄙【第二更】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就是這樣的卑鄙【第二更】
避子藥?
所有人驚錯。
郁墨夜腳下一軟。
是她的避子藥嗎?
緊緊攥住手心,她強自鎮定。
臉色微白地看向蕭震。
蕭震眉心凝得更緊了幾分,示意坤叔:「可能是端錯了,你先下去,我等會兒過來。」
端錯了?
眾人依舊震驚。
坤叔更是一臉不解。
蕭魚心直口快,當即就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難道也在煎避子藥?寨中有誰需要服避子藥嗎?」
一句話引起譁然一片。
眾人紛紛猜測。
蕭震眼梢輕輕一掠,瞥了一眼蕭魚,蕭魚心口一顫,連忙噤了聲。
坤叔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蕭震,正欲端著藥出去,門口又急急跑進來一人。
這次是個女孩子,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氣喘吁吁,一臉的慌張。
郁墨夜也認識她,叫什麼鐵丫來著。
裝巫師的時候她聽說,蕭震大概為了避嫌,鮮少讓寨中的女人伺候,包括蕭魚,而鐵丫年小,反倒伺候他伺候得最多。
只見鐵丫直直跑到坤叔面前,湊到他手中的碗裡一看,然後面色一松,一邊後怕地拍著自己胸口,一邊大大吁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
忽然意識到不對,鐵丫連忙噤了聲。
方才太過急切,滿心滿腦地都是藥,也就是到這時,她才驚覺過來大家都在看著她。
而且,還有帝王和大當家的……
特別是前者,她剛剛就這樣沖了進來,禮都忘了行。
畢竟年小,也未見過什麼世面,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伸手將坤叔手裡的瓷碗一把接過,作勢就要出去。
卻是被坤叔喊住:「等等,到底怎麼回事?這藥怎麼會送去給老夫人?」
鐵丫就只得停了下來,輕咬了唇瓣,有些害怕地看了看面色極淡、眸色卻很深的帝王,又看了看眉心微攏、一臉冷峻的大當家的,怯怯開口。
「我……我見瓷碗燙手,就去院子裡收了一片晾曬的布巾,準備拿回來包一下碗,等我回去廚房,卻發現藥碗不見了,我問廚房其他的人,她們說,好像看到伺候老夫人的二妞過來端走了,我就去老夫人那裡找,老夫人說被坤叔端到堂屋來了,所以,我就……」
果然是端錯了。
眾人紛紛瞭然。
然而,他們關心的不是這個。
他們關心的是,這個藥是給誰煎的?
鐵丫那么小,難道……
幾個天明寨的人大驚。
坤叔做為長輩更是嚇住,當即就問鐵丫:「鐵丫,是誰幹的?」
「什麼?」鐵丫聽不懂他的話,一臉茫然。
「不要怕,說出來,我們,還有大當家的都會為你做主。」
鐵丫就更不明白了。
正欲開口詢問,蕭震已先出了聲:「好了,這些都是天明寨的家事,等會兒再說,不能耽誤了皇上啟程的時間。」
說完,轉身,作勢就要請帝王,坤叔卻不依了:「鐵丫還小,什麼都不懂,肯定是被人欺負的,也不是光天明寨的男人有嫌疑,是所有在寨中的男人都有嫌疑,相信皇上也定然是想將事情鬧得清楚明白了再走。」
一席話合情合理。
意思也很明顯,欺負鐵丫的人,或許就是朝廷這一撥人中的誰,若就這樣放走了,鐵丫豈不是白白受了欺負?
都說到這個份上,帝王自是也不能走了。
手心傳來刺痛,郁墨夜知道,那是指甲陷入到了掌心的肉里。
她只能這樣讓自己鎮定,不然,她真的有些站不住。
一碗避子藥,竟惹出這麼大麻煩。
這是她做夢也沒想到的事。
她有種感覺。
今日她是逃不掉了。
她女兒身的身份必定會揭穿。
怎麼辦?
這廂,鐵丫完全一頭霧水。
什麼她還小,她被人欺負了?什麼所有男人都有嫌疑?
她怎麼完全完全聽不懂呢?
見大當家的似是想送帝王走,坤叔又不讓帝王走,帝王這邊看不出任何喜怒。
反正,三方很奇怪。
反正,氣氛很僵滯。
想了想,她怯怯問道:「請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藥是我給四王爺煎的風寒藥……」
啊!
全場震驚。
蕭震皺眉,帝王微微斂眸,顧詞初臉色一變。
郁墨夜絕望閉眼。
坤叔難以置信地問向鐵丫:「你確定?」
鐵丫點點頭。
反正大當家的是這樣跟她說的。
給了一包藥給她,讓她去煎一下,說是風寒藥,讓她煎好了送去給四王爺。
難道不是?
郁墨夜只覺得耳邊嗡鳴、腦中空白,四周的空氣也瞬間變得稀薄,強烈的窒息感就像是大山一般朝她碾壓過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住的?
她甚至不知道他們接下來都說了些什麼?
她只知道,坤叔很肯定地告訴大家,這不是風寒藥,是避子藥。
她慌懼,她無措。
她抬眸茫然四顧,她尋找,她看向帝王。
對方卻一直沒看她。
蕭震的聲音響了起來:「鐵丫,將藥給四王爺,風寒藥也好,避子藥也罷,終究是四王爺的家事,我們這些旁人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話落,朝鐵丫揚揚手,又朝坤叔度了一個眼色。
坤叔忽然明白過來為何蕭震一直想要阻止談這碗藥了。
想來,定然這碗藥是四王爺想要煎給四王妃的,卻不想讓四王妃知道,便說是風寒藥。
如今,卻是被他給捅了出來。
他真真是好心辦了壞事了。
有些歉意地看向郁墨夜,只見她臉色發白,眸光有些渙散,連鐵丫將藥碗遞給她好半天,鐵丫說了兩遍,她才緩緩伸手,將藥碗接過。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呢?」女子清潤如珠、卻又帶著幾分落寞蕭瑟的聲音響在身側。
郁墨夜緊緊捧住了手裡的瓷碗,緊緊的,很用力很用力地捧住,就好像那瓷碗能給她依靠,能賦予她力量一般。
她緩緩轉眸看向身側的女子。
終究,還是逃不過麼。
第一次,她這樣看著顧詞初。
第一次如此複雜的心情面對她。
她傷害了這個女人,她知道。
雖然她也是個女人,可是對方卻一直將她當成自己的男人。
一個從未被丈夫碰過的女人,一個從未與丈夫有過夫妻之實的女人,在聽到避子藥的那一瞬間,會是怎樣的心情?
將心比心。
她會覺得自己被丈夫背叛,被丈夫欺騙了吧?
她會覺得長久以來的無.性,原來是因為丈夫的不愛吧?
她會覺得,自己傾心付出、理解包容,換來卻是丈夫跟另外一個女人的偷.歡吧?
心,有多痛,有多失望,不用想,她都知道。
然,她就是這樣的殘忍。
她就是這樣的卑鄙。
饒是將這個女人傷害到這般田地,此時此刻,她卻還是自私地希望能得到她的幫助。
只要這個女人暫時不吭聲,只要她暫時隱忍承受,只要她不道出他們無夫妻之實的真相,只要她不逼問這避子藥到底是給哪個女人……
那麼至少,她可以度過眼前的危機。
「詞初……」她艱難開口。
可是,這世上人與人交往的法則都是一樣的,以真心換真心。
在感情面前,沒有誰是活該,沒有誰永遠沒有底線。
她清楚地聽到顧詞初問出了那個她最怕聽到的問題。
「那個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