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穿越•重生 >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險惡,你又懂得幾分?【第一更】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險惡,你又懂得幾分?【第一更】

2023-09-30 15:03:03 作者: 素子花殤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險惡,你又懂得幾分?【第一更】

    理由?

    不殺她的理由?

    郁墨夜怔了怔。

    有什麼理由呢?

    「我是皇兄的……」差點脫口就出了「親弟弟」,旋即意識到自己女兒身早已暴露,遂連忙改成:「親妹妹。」

    男人倏地笑了。

    也不知是第一次聽到親妹妹這個詞覺得好笑,還是笑其他的別的,低低笑。

    然後,黑眸映著燭火,晶亮如星地睇著她。

    薄唇輕啟:「難道你沒聽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親妹妹又如何?欺君照樣死罪。」

    好吧,就知道不行。

    有那麼一刻,她忽然想,如果她說,她不僅是他的親妹妹,還是他的女人,他會怎麼說?

    當然,她說不出口。

    思忖了片刻,她才道:「我對皇兄赤膽忠心、一心一意。」

    原本以為他會說,對君王忠誠乃是天經地義,天下人都應如此,這是本份。

    讓她意外的是,他竟沒這樣說。

    而是問她:「此話怎講?」

    她就愣了。

    不就是一句再好懂不過的話嗎?既沒隱射,又沒雙關,就字面的意思。

    還問她怎講?

    「就是對皇兄忠誠。」也找不到其他的話解釋,就一個意思地再說了一遍。

    「臣對君的忠誠?」

    「嗯,」郁墨夜點頭,忽又意識到什麼,忙加了一句,「還有妹對兄的忠誠。」

    「然後呢?」男人略略挑了眉尖。

    然後?

    郁墨夜怔住,還有然後?

    「這些理由不足以說服朕赦免你的欺君之罪。」

    男人說得無辜輕巧,郁墨夜聽完就有些惱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他在這逗著她玩呢。

    也是,他一介帝王,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帝王,要殺一個人,要留一個人,還不都是他的一句話。

    還要她給什麼狗屁理由?

    如果不想殺她,就算她什麼理由都沒有,他也會不殺她。

    若執意要殺她,就算她給一千個理由都枉然。

    「請問皇兄需要什麼樣的理由呢?請皇兄明示,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想要她怎麼做,就乾脆來直接點。

    她討厭這樣猜謎語一般讓她揣測。

    她又從未懂過他。

    睨著她不耐的樣子,男人搖頭,有些無奈:「算了,想你這種蠢貨,也給不出什麼理由。」

    又是蠢貨!

    這可不是第一次這樣說她。

    郁墨夜有些被刺激到,當即就也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最根本的理由就是我不想死。」

    「那就不死。」男人接得也快。

    郁墨夜就震驚了。

    難以置信地看向男人,恍惚間,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猶不相信,又確認了一遍:「皇兄說什麼?」

    「朕說,既然不想死,那就不死。」

    男人面色淡然,說得隨意,就像是說今夜的天氣一樣雲淡風輕。

    郁墨夜聽完,卻是激動得半天不能自持,甚至一把抓了男人的手,追問:「真的假的?」

    「皇兄可是帝王,君無戲言,要說話算話!」

    男人垂眸,看向那雙緊緊攥著他的小手,又眼梢一抬,睨向這個一句話就能鬱悶,一句話就能開心,有著簡單快樂、毫不嬌柔做作的女人,「嗯」了一聲。

    郁墨夜這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欣喜不已:「皇兄萬歲!」

    「嗯,現在萬歲爺乏了,想睡覺,你可否去取些軟柴禾過來替萬歲爺鋪好?」

    「遵旨!」郁墨夜歡快地對著他手一揚,從地上起身。

    找了找柴房內,見牆角有一捆稻草,便費力搬了過來。

    將稻草一把一把均勻地鋪在男人所坐的邊上。

    想著這個男人龍榻軟席睡習慣了,也不知稻草能不能睡,她便鋪了一層又一層,鋪得厚厚的,將整個一大捆稻草用光才作罷。

    鋪完以後,她用手掌按了按,覺得還好,不算太硬。

    「皇兄就湊合睡吧,只是,這稻草可能有些膈人……如果有什麼墊在上面就好了……」

    她又開始在柴房裡面找看有沒有麻袋之類的東西。

    沒有。

    「如果皇兄不嫌髒,就用我這件破袍子墊著吧。」郁墨夜邊說,邊解自己的外袍。

    自始至終,男人都悠閒地坐在那裡看著她。

    看著她忙來忙去鋪稻草。

    看著她找來找去找墊布。

    或許沒有看,只是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而實則是在想事情?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看到她解著自己的衣袍,他終於俊眉微微一攏,出了聲:「不用。」

    「沒事的,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強壯一點,我裡面穿得可多了,皇兄看,我穿了兩件中衣呢。」

    郁墨夜一邊說,一邊擼起袖管,翻袖襟給郁臨淵看。

    郁臨淵沒有看,只看著她,眸色又深了幾分,沒有再做聲。

    郁墨夜將早已襤褸的袍子鋪在稻草上,細細拂平,起身:「皇兄睡吧。」

    郁臨淵移了過去。

    「你呢?」他問郁墨夜。

    「我不困。」

    想著男人睡著,她坐在旁邊終究不是個事兒,便走回到門後面,靠著門板坐了下去。

    「打算坐一.夜?」男人悠閒地倚了下去,只手撐著腦袋問她。

    「嗯,沒事。」

    不打算坐一.夜也不行啊。

    柴房裡只有一捆稻草,全部鋪給他了,其餘的都是樹木棍棒等硬柴禾。

    男人朝一側挪了挪,伸手拍了拍邊上:「過來。」

    郁墨夜嚇住了,哪裡敢?

    連連擺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皇兄快歇著吧,我守夜。」

    讓她跟他睡一起,簡直要她的命,她如何能睡得著?

    既然睡不著,那就還不如坐著。

    「你是不是覺得,欺君之罪免了,抗旨朕也不會治你罪?」

    男人聲音轉冷。

    郁墨夜就無語了。

    好吧。

    你是皇上,你說了算。

    極不情願地起身,磨磨蹭蹭上前,在男人邊上空餘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

    一顆心徐徐加快,連帶著呼吸也失了節奏亂了起來,她儘量靠邊,儘量跟男人保持著距離。

    可她鋪的本就是一個人睡的面積,再保持著距離,也距離不過方寸。

    她甚至隱約能感覺到男人身體透衫散發過來的溫度。

    男人原本是斜倚著的,她躺下之後,他就轉身平躺了,一雙手交叉枕在腦後。

    郁墨夜也是平躺,一雙手也是交叉,只不過,她是緊緊握在身前。

    兩人都看著屋頂的橫樑。

    兩人都沒有說話。

    夜很靜,似乎外面院子裡也沒了動靜,大家都已散去。

    靜謐的夜裡,就顯得兩人的心跳和呼吸尤其明顯突出。

    郁墨夜僵硬著身子,不敢動,也不敢出大氣。

    兩廂沉默了很久,終於傳來男人的聲音:「睡吧。」

    「嗯。」

    郁墨夜應了一聲,便緩緩闔上眼睛。

    睡著也好,睡著就不會尷尬,也不用這樣辛苦受憋。

    可閉了很久,醞釀了半天,也沒有一絲睡意,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翻身,卻毫無預警地落入男人漆黑如墨的深瞳里。

    由於她的動作幅度過大,她甚至差點撞上男人的臉。

    啊!

    她大驚,沒想到男人不知幾時已經側身過來朝她這邊而躺。

    兩人對視了片刻,她才陡然想起平躺回去。

    她狼狽的樣子,似是愉悅到了男人,男人輕笑了一聲。

    「想說什麼,說吧。」

    郁墨夜長睫顫了顫。

    心裡也算徹底服了這個男人。

    就像是會讀心術一樣,她還未開口,一字也未說,他就知道她是有話要說。

    「今日我借驅邪祟之名,將山寨的最裡面的旮旯里都跑了跑,沒有看到能關一百多名百姓的地方,後來,我又以焚香之名,去了每個房間,也沒看到任何關於那些百姓的蛛絲馬跡。」

    郁墨夜看著頭頂的橫樑,瓮聲說著。

    「所以呢?」

    男人清越低醇的聲音就響在耳側。

    看來還是側身朝她而躺的姿勢。

    她便微微僵硬了身子。

    「所以,會不會這些百姓根本就沒有關在寨子裡,而是關在別的地方?其實,蕭震准許我焚香後,我就知道肯定會沒有收穫,若有,他也不會那麼坦然地讓我去焚。」

    「對了,」她又猛地想起另一件事,本能地又想翻身,陡然意識過來後連忙生生止住。

    耳畔傳來一聲輕嘆。

    緊隨嘆息之後的,是男人不徐不疾的聲音。

    「《大齊禮法》難道沒有告訴你,跟君王說話,必須面朝君王嗎?否則就是犯上!」

    郁墨夜暈。

    也終於明白為何會有「伴君如伴虎」這樣的說法了。

    因為隨時隨地都有這罪那罪各種罪,且罪罪至死。

    「轉過來。」

    男人聲音不大,響在靜謐的夜裡帶著微微一絲啞,卻也帶著讓人不得拒絕的霸道。

    郁墨夜真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大罪壓身,連反抗都不得。

    輕輕攥了手心,她正欲轉身,許是見她半天未動,男人直接大手落在她的腰上,將她的身子一扳,讓她側過身來。

    於是,兩人就變成了面對面側身而躺的姿勢。

    而且,不知是不是防止她又躺回去,男人將她扳過來之後,落在她腰上的大手並沒有收走,而是繼續扣在那裡。

    這姿勢,這姿勢……

    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郁墨夜瞬間就覺得耳根發熱、心跳突突,連帶著呼吸都呼吸都不過來。

    明明穿著厚厚的衣衫,卻還是覺得落在腰上的那隻大手就像是高溫的烙鐵一般火熱滾燙,燙得她身子都抑制不住地微微薄顫起來。

    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真的很近,近到呼吸可聞,近到似乎只要他一低頭,就能親到她的額。

    她反正睡得比他低,目光就乾脆落在他胸口的位置。

    「方才說到哪裡了?」男人的聲音響在頭頂。

    郁墨夜怔怔回神,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

    「哦,我是準備說,蕭震的母親在走廊最盡頭的那間廂房裡,似乎是在病著,聽母子兩人的對話,感覺蕭震應該是個孝子。」

    「所以呢?」

    暈,又是這句。

    「所以,或許蕭震並不是傳聞中那樣的壞人,一直覺得,一個心孝的男人,應該不會壞到哪裡去。」

    男人輕嗤:「人心險惡,你又懂得幾分?」

    對男人忽然轉冷的語氣,郁墨夜也不在意。

    他說得也的確如此。

    這世上,最讓人看不透的,便是人心。

    「嗯,所以,我才說『或許』,我也只是這樣覺得而已,而且從今日的兩次正面交往看下來,他雖是草莽出身,卻全身上下無一絲匪氣和痞氣,相反,卻是禮數周全,對下面的人也甚是愛護,還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猛地感覺到腰上一重,男人落在那裡的大手驟然用力將她往上一扣,她驚呼一聲,直直撞進她的懷裡。

    慌亂抬眸,就看到男人垂目凝著她。

    「你這是在替一個將你我關在柴房裡的人說話嗎?」

    一字一頓,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眼睫上,明明那麼燙,郁墨夜卻明顯感覺到了寒氣。

    她怔了怔。

    不明白他突然而來的怒氣是何意。

    她哪裡是在替蕭震說話?

    「我只是在說自己的感覺。」

    窩在他的懷裡,她鼻音濃重瓮聲瓮氣。

    「你的感覺有幾次是對的?」男人低頭問她。

    郁墨夜竟無言以對。

    好吧,那就不說。

    「皇兄能不能……放開我一點點?」

    這樣被他扣在懷裡,她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所幸男人並沒有強制,當即便鬆手放開了她。

    郁墨夜忙不迭朝邊上挪了挪。

    並且假裝困意來了,閉上了眼睛。

    男人也不再說話。

    柴房裡再度靜了下來。

    郁墨夜以為自己肯定會假寐一宿到天亮。

    誰知,沒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真的睡了過去。

    男人卻是醒著。

    垂目看著她,看著她睡得安穩的睡顏。

    大概是他們所躺的這個地方地勢有些傾斜,腳的那方有些高,頭的這邊反而有些低,又加上沒有枕頭,郁墨夜竟打起了小呼嚕。

    男人蹙眉,抬手伸向她小巧的鼻樑,想將她捏醒,卻在快要落下的時候又頓住,收了回來。

    又躺了一會兒之後,他一手輕輕托起她的頭,將另一手臂伸到她的頭下,讓她枕著。

    呼嚕聲止了。

    郁墨夜嘴裡嘀咕夢囈了一聲什麼,朝他懷裡偎過來,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不動了。

    一直沒有醒來。

    男人低頭看著她。

    冬日的夜又靜又冷。

    男人緩緩伸出另一隻手臂,將她輕輕擁住。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