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馬腳

    娘子軍猶豫半晌，還是追了上去。不過，追上去的不少人中，嘴角都是帶著笑意的。

    「真是可悲。」明湘搖搖頭。

    孫家七姑娘有些不贊同地看著明湘，「……就算白家丫頭行為過激，顧家妹妹做的也太過火了。她好歹也是一個姑娘家。」

    明湘輕輕笑著，「那孫家七姑娘會如何做呢？將臉送上去讓她打？打完左臉怕她不盡興，還要巴巴送上右臉？」

    「我不是……」

    「抱歉，白家九姑娘說的沒錯，我並不是大家閨秀。孫家七姑娘的這份胸襟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有人想打臉，七姑娘還能微笑著將臉送上前去。」明湘嘴角噙著微笑，「若是有人想打我臉，我只會躲開，然後，送她同樣的回禮。」

    「這一點在我看來，叫做禮尚往來。」

    周圍的少年紛紛贊同，不住地點頭，「那白家姑娘真是刁蠻，衝上來就要賞人耳光……」

    「可不是嘛，我可不止一次瞧見她對顧家姑娘動手動腳了。」

    「……你們瞧見她的指甲了嗎？若是那耳光真的打到實處，顧家五姑娘的這張臉可就毀了啊。」

    「就是就是，真是惡毒的心腸。」

    「還有這位孫家七姑娘，腦子也太迂腐了吧？竟然還勸人挨打不要反抗？難道她也想顧家姑娘容貌盡毀？」

    ……

    誰說只有女人才八卦的？這周圍不住談論的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湘忍不住按了按眉間。

    「顧家妹妹，我不是這個意思。」孫家七姑娘咬咬唇，臉色就蒼白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孫家七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的，讓人心生憐意。周圍的少年們看了，立刻就有些偏向她。

    「有什麼好哭的呢？」明湘冷笑，「孫家七姑娘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呢。」

    這話一出，孫家七姑娘的眼淚落得更急了，「顧家妹妹，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孫家七姑娘的聲音輕輕的，離得遠些的人根本就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些什麼。明湘立刻就感到周圍看向她的目光帶了一絲譴責。

    果然好演技！真不愧是京城第一閨秀。明湘臉上的神情更加冰冷。

    這樣看來，之前差點害她躲不過白家九姑娘的耳光，孫家七姑娘根本就是故意的了？

    「顧家妹妹。」孫家七姑娘伸出手來，「顧家妹妹。」

    明湘動了動鼻子，垂著眼看向孫家七姑娘的手，嘴角勾出一絲笑容來。

    孫家七姑娘在手上抹了薰香。

    原來她身上的薰香是這樣用的？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明湘轉身就走。

    她倒是不反對孫家七姑娘玩心眼，然而玩到她的頭上，她可不會客氣。

    走了兩步，身後也沒動靜，明湘沒有回頭，大步朝著另外一個地方走去。

    孫家七姑娘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居然在手上塗抹了少量的迷香。這種迷香和白家九姑娘帶的那種可不一樣，聞著氣味，好像還有些催情的作用。

    恐怕，她若是中了計，當場就會失態吧？

    「五姑娘，主子吩咐過，您不能走太遠。」秦昭慢慢立刻跟了上來，小聲說道。

    明湘就皺了皺眉。她頓下腳步，扭頭瞧了一眼，見孫家七姑娘已經不在原地了，這才點點頭，「也罷，就在這邊吧。」

    周圍少年一直注意著她的動靜，此刻見她停了下來，便不著痕跡地又往這邊圍了過來。

    秦昭臉色更冷了。主子可交代過，一定不能讓這些蚊子蒼蠅靠近的。

    「這兒怎麼這麼熱鬧？」伴隨著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一個人影慢慢走近。

    明湘就發現秦昭的身子一僵，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她不禁有些好奇地望向來人。一身大紅色的騎裝，領口大大地敞著，露出胸口大片肌膚，腰帶鬆鬆地繫著，也沒有墜任何飾物。只見他拿著一把緞面玉骨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

    同樣是大紅色，白家九姑娘是意氣風發，然而穿在這個男人身上卻是慵懶。明明是個大男人，偏偏卻讓人移不開眼。

    「喲，小昭子，你在這兒？致遠呢？」掃到秦昭，男人的眼睛就是一亮，又左右尋找著戚蕭文。

    明湘就看到秦昭的臉色更加僵硬了。他的額角慢慢滲出汗水來。「主子和孫公子下場比賽狩獵，不在這兒。」

    男人甩了甩手中的玉骨扇，眉頭挑了挑，「致遠不在這兒，那你在這兒做什麼？」

    這樣說著，他看到了秦昭身邊的明湘，臉色突然就曖昧了起來，「小昭子，你終於春心萌動了？不簡單呀，不簡單。恭喜。」

    秦昭滿面通紅，甚至連脖子都紅起來，他狠狠地盯著眼前的男人，聲音從牙齒縫中擠出來，「段小王爺，請慎言。」

    主子雖然不會相信這種流言，卻依然會在聽到流言的時候心情不好。

    若是主子心情不好了……

    僅僅只是想著，秦昭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段小王爺瞧著秦昭滿臉寒冰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他「啪」地一下打開玉骨扇，風姿綽然地扇了幾下。臉頰邊的碎發隨風飛揚，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只是，段小王爺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點兒仙氣，「害羞什麼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若是真心喜歡，讓致遠做主，幫你把人家姑娘娶回去就是。」

    秦昭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了。讓主子做主娶五姑娘？這是要他的命啊。秦昭的臉色更苦了。

    明湘站在一邊，饒有興趣地觀察著秦昭的臉色。她倒不知道秦昭原來還有這樣多的神情。一直以來，他在戚蕭文的身後都是木著一張臉的。

    「段小王爺，請嘴下留情。」秦昭深吸一口氣，不著痕跡地退了兩步。

    見秦昭如臨大敵的樣子，段小王爺也覺得逗弄得夠久了。他收回目光，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咦，原來這位不是你的相好呀。」

    這樣說著，段小王爺的目光就轉向了明湘。

    一身翠綠簡單騎裝的明湘靜靜地站在那兒，眉目含笑。

    段小王爺愣了一下，「好一個美人兒！」

    「小昭子，這樣的美人兒當前你都不動心，是不是身體……咳咳……出現什麼隱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