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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58:14 作者: 溫初禮
溫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景洵的表情,見他沒有反駁自己, 繼續說到:「其實醫馬和醫人應該差不多,讓我進去看看吧,肯定比你這個門外漢要好一些。」
溫淺說得不無道理,而且溫淺這番話雖說得沒什麼氣勢,但陸景洵知道兩人意見相左的時候向來只有他妥協的份兒,所以最終點點頭應下她。
但是在溫淺進門的前一刻,陸景洵將她拉住,從她的袖袋裡摸出一張乾淨的手帕,塞到溫淺手裡,道:「遮住口鼻。」
溫淺識趣地點點頭,她知道要是自己拒絕陸景洵絕對做得出來將自己留在外面的事。
看著王爺與王妃之間有些莫名的對話,馬倌直覺應該是出了什麼事,當即略帶忐忑地問到:「敢問王爺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陸景洵瞥了他一眼,一邊拉著溫淺走在前面一邊解釋:「下午那匹衝撞了王妃的馬,我們懷疑它患了馬瘟。」
馬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他在軍營里養了這麼多年的馬,深知陸景洵這句簡單的話後有多大的後果。
不願再廢話,陸景洵直接道:「帶我們去看下午那匹馬駒子。」
「是,卑職這就帶王爺、王妃過去。」說罷,馬倌悄悄擦掉額頭上被驚出的冷汗。
天已經黑了,一行三人舉著燈籠走近馬廄。果然,下午那匹馬此時看起來更加頹唐,孤零零地縮在馬廄角落裡,垂著頭無精打采的。
溫淺下意識地湊近了些,想到下午那一幕,陸景洵有些後怕地拉住她。知道陸景洵地擔憂,溫淺轉身對他點點頭,示意不會有事的,這才鬆開他的手繼續馬廄里走去。
馬廄的味道有些難聞,就連陸景洵都有些不虞地皺了皺眉,可是平時嬌滴滴的溫淺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站在那匹小馬駒身邊細細打量著它。
不知是不是下午沒有細看,此時一走近溫淺就發現那匹馬的面容一看就不正常。馬駒子雙眼無神,原本應該是白色的眼白此時正泛著黃,有些厚實的嘴唇看上去也不是慣常的紅色,而是微微發紫,見溫淺靠近,甚至下意識地往柵欄那邊瑟縮。
片刻後溫淺退出馬廄,走到陸景洵和那馬倌身邊,道:「我們沒什麼經驗,僅憑書上寫的東西還不敢斷定這馬就是患了馬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正常,你先把那匹馬和其他的隔離開來吧。」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那馬倌說的,聽了溫淺的話馬倌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當即沒有耽擱將那匹馬駒牽走了。
溫淺和陸景洵對視一眼:「我們再去看看別的馬,如果是那些人的陰謀,我猜肯定不只這一匹馬有問題。」
陸景洵點點頭,舉著燈籠跟在溫淺旁邊沿著圍馬廄的柵欄往前走。
這一圈看下來,果然他們發現了整整二十匹馬有問題。
剛剛去送第一匹馬的馬倌已經回來了,此時膽戰心驚的跟在陸景洵和溫淺身後,雖說自己不是馬醫,但好歹養了這麼多年馬了,絲毫沒有察覺出異常,反而是王爺和王妃,僅僅來了一次就發現那馬有問題。
「這一批馬都是從胡狄送過來的?」陸景洵的聲音已經沒有溫度了。
這戰馬是沙場上不可缺少的角色,難以想像若是他們今日沒有發現,等再拖上幾日,這裡所有的馬都患上馬瘟會發生什麼,至少光是從兵力上明昭國就會被大大削弱。
「是,這些馬駒子都是前幾日剛從胡狄送來的,王爺之前還來看過。」
這馬送來那日正是溫淺在宮裡出事的日子,陸景洵當天一早就趕到了軍營,不過關於兩國馬匹交接這件事並不是他在負責,約摸著是兵部那邊。
在馬場再留下去也是於事無補,當下之急應當是弄清楚這件事究竟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還是所有都只是一個意外。
陸景洵吩咐馬倌密切注意馬場的情況,若是有什麼異常趕緊去向他稟報,便牽著溫淺出了馬場,對候在外面的陸行說到:「你趕緊去太尉府將謝大公子請到王府。」
溫淺知道這件事的緊急,所以也沒耽擱陸景洵的時間,到了王府之後就乖巧地回了別亦居,不過臨別之前還是忍不住叮囑陸景洵要注意休息別累壞了身子。
陸景洵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順便趁著沒人注意這邊在溫淺的腰上摸了一把才將人放回去。
陸行和謝瑜的效率也不低,陸景洵到承言閣後剛飲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見陸行領著人進來了。
上次謝和不知好歹衝撞溫淺之後被太后發配到了邊疆,謝瑜心裡是有些感激陸景洵的。畢竟他這個庶弟跟他不對盤,也沒什麼用處,尤其是他那個姨娘,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整日在太尉府里耀武揚威對他娘絲毫不敬重。如今沒了這庶弟礙他的眼,那姨娘也一夜之間沒了主心骨蹦躂不起來了,謝瑜覺得府里的空氣都清新了些。
所以如今為陸景洵辦起事來謝瑜倒是更加盡心了。
謝瑜在案幾前站定,對著陸景洵拱手作揖:「王爺大過年的如此急著叫我前來可是有事?」
陸景洵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謝瑜坐,然後親手為他斟了一杯茶。
「今日我去了軍營的馬場。」陸景洵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緊緊盯著謝瑜。
謝瑜也是個聰明人,早些年跟著他爹上過戰場,近幾年在官場上混得也是如魚得水。就憑陸景洵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句話,就知道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