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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58:14 作者: 溫初禮
    穿著一身堅硬盔甲的陸景洵天還未亮就進了別亦居,靜靜站在溫淺的雕花沉香木大床前,有些心疼地看著熟睡時還皺著眉頭的人。他其實很想伸手替溫淺撫平眉頭,但怕驚擾了床上的人,最終只得作罷。

    青梧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見溫淺還睡著,壓低了聲音對著陸景洵說:「王爺,陸侍衛讓奴婢給您傳個話,說是時辰差不多該出發了。」

    陸景洵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待青梧退出去後,陸景洵又在床前站了片刻,從腰間解下一塊刻著「南安」二字的令牌放在溫淺床邊,這才轉身出了房門。

    見陸景洵出來,青梧對著他福身行禮。

    陸景洵腳步未停的走過青梧,在院子門口還是沒忍住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交代青梧:「我不在王府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你們主子,留在王府里的人隨便你們調遣,如果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就進宮找皇上或者太后拿主意。」

    青梧其實並不太適應這位突然對她們別亦居轉變了態度的王爺,但事關溫淺,她還是將陸景洵的話一一記了下來,福身應道:「是,奴婢記下了。」

    陸景洵本就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此時該交代的事也都交代了,轉身領著陸行大步出了王府,騎馬去城外軍營領兵出征上關城。

    睡夢中的溫淺其實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床頭,但是卻始終睜不開眼睛。不過溫淺的潛意識裡感覺得到這個人的氣味是自己熟悉的,而且能給她安全感,連纏著她多日的夢魘也消失了。所以溫淺沒多想,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是這麼多天來溫淺睡得最安穩的一覺,等她神清氣爽地醒過來的時候,早已經日上三竿了。

    溫淺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幾圈,一個不留神,額頭磕在了一塊冰涼且堅硬的東西上。

    溫淺揉著被磕的額頭,掙扎著坐起來就看見安安靜靜躺在自己枕頭邊上的罪魁禍首。她將那塊令牌拿起來,翻來覆去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覺得牌上刻著的「南安」二字有些熟悉,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它和之前陸行拿著到落雪山莊接自己的那塊頗為相似。

    溫淺著實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塊令牌,而且就算令牌是自己的她也沒有把這種磕人的東西往床上扔的習慣。

    溫淺摩挲著令牌,對著門口喚道:「青梧、飛絮,進來一下。」

    聽到吩咐,兩個丫頭動作麻利地端著熱水拿著乾淨的毛巾陸續走進來,以為溫淺是想要梳洗。

    誰知溫淺只是抬抬下巴示意他們將東西放在一旁,把令牌遞到她們面前,問:「這東西你們放在我床上的?」

    昨夜是青梧值夜,向來倒頭就睡的飛絮並不知道這別亦居一大早發生了什麼,所以也和溫淺一起看著青梧。青梧接過令牌瞧了瞧,並沒有什麼印象,思索了一下答道:「奴婢猜想應該是王爺早上放在這裡的。」

    「陸景洵?」溫淺愣了一瞬,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陸景洵一大早地放一快令牌在自己這裡作甚。

    青梧腦子裡閃過陸景洵早晨靜靜守在溫淺床前的身影,解釋道:「早上的確只有王爺進過您的房間,王爺未和我細說,只說了他這段時間不在王府,看王爺那一身盔甲我估摸著是要出征。」

    「出征?」溫淺覺得這個消息有些難以消化,之前也沒聽陸景洵提過,怎麼突然就要出征了。

    「王爺在您床前站了許久,走之前還特地交代我說王府里的人手都留給您差遣,如果有什麼事還可以進宮找皇上、太后幫襯。」

    原來那不是她的幻覺,真的有人來看過她,而且那個人還是陸景洵。

    溫淺握著令牌的手又緊了緊,抱著被子重新躺回了床上,聲音略微沙啞地說:「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我再躺會兒。」

    見溫淺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青梧和飛絮眼含擔憂地對視了一眼,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溫淺一個人,她發泄似地胡亂踢著被子,在得知陸景洵一聲不吭地帶兵出征後,溫淺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加之陸景洵還特意留下了這一塊令牌,讓她覺得心裡更亂了。

    溫淺覺得有答案在心裡已經呼之欲出了,但是她不想再往下深思了,那個答案讓溫淺下意識地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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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過得說快不快,一眨眼陸景洵已經走了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臨安城的溫度又降了些,溫淺估摸著是真的要入秋了。

    陸景洵不在府中,溫淺本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但誰想心裡卻始終覺得空落落的,仿佛缺了點什麼,一有空就忍不住將陸景洵留下的那塊令牌拿出來反覆打量。

    上次宮宴的時候溫淺答應了皇帝要幫太后調理她的喘疾,誰料當天就出了遇刺的事情,她和陸景洵都受了傷,這件事便一直耽擱了下來。

    如今溫淺一個人在王府里百無聊賴,便又想起了這件事,想著順便藉此讓自己的生活充實點,省得整日盯著一塊破令牌胡思亂想。

    她叫著青梧和飛絮一起將從落雪山莊帶回來的藥材重新整理了一番,親自配了藥,日日熬好後給太后送進宮去,順道在長樂宮待上小半天,陪太后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什麼的,倒真還沒空想別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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