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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56:45 作者: 月亮菜菜
那豈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阮宵想不透,趴在桌上,扭頭看向教室的斜對角。
周牧野在低頭做作業,秋日光線明淨,照得少年明亮又好看。
阮宵看到他眼角那顆精巧的淚痣,心中沒來由地嘆氣一聲,很容易就偏移了注意力,渾身跟沒骨頭一樣軟了下去,開始欣賞起那張讓他心動的帥臉。
阮宵曾經在書上看過一句話,每顆痣都是為了告訴你——吻這裡。
周牧野的痣為什麼要長那裡呢?
好色哦。
阮宵皺了下鼻子,在蓬鬆的衣袖間蹭了蹭鼻尖。
恰好這個時候。
周牧野似有所感一般,抬起眼,視線直直地掃了過來。
阮宵小臉呆滯一瞬,接著猛地扭回頭,薅住寬鬆的外套後領一把罩在頭上,一動不動了。
對方反應過激,周牧野輕挑了下眉,只覺得那趴在桌上的纖瘦背影像極了某種外表堅硬、內里柔軟、一臉呆萌長相的小動物。
——縮頭烏龜。
前排座位,光線透過純白的校服外套灑進來,阮宵在逼仄的空間裡,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前方,愣愣地半張紅唇,臉紅得像是要滴血。
大白天盯著人家的淚痣……
他在幹嘛……
***
到了晚上放學的時候,阮宵收拾書包的動作慢吞吞的,有點糾結。
他想蹭周家的車回去,但周牧野沒主動提出帶他一起,所以他只好在座位上拖延時間,想看看周牧野的意思。
如果周牧野不來叫他,就算了。
正想著,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到桌旁。
那人抬手敲了敲阮宵的桌角。
阮宵順著看去,就見那隻手骨節修長,膚色似冷白玉,指甲修剪得乾淨圓潤,連指尖都是漂亮的粉色。
他接著抬頭。周牧野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夕陽的暖光映在他的眼角,卻依舊看上去神情刻薄。
「我還要訓練,你想一起去?還是……」
不等他說完,阮宵就笑眯眯地點頭,權當他的疑問句是邀請:「好啊好啊。」
「……」周牧野本來是想建議他直接回家,想想,算了。
「走吧。」
-
原主所在的這所申城國際學校鼓勵學生全面自由地發展,課後活動一向豐富,有不少學生都會去俱樂部練習冰雪類項目。再加上近年來學校出了周牧野和白熙羽這兩位花滑名將,學校對冰雪類項目愈發重視,還單開了一輛前往俱樂部的校車。
在這所南方城市,滑冰得去室內真冰場,高昂的場地費以及教練費將絕大多數家庭拒之門外,不過對於這群一年學費就高達二十八萬的學生來說,學習花滑或冰球不過是拓展興趣,而且,由於學的人少,競爭壓力小,也是他們從小到大考學的捷徑。
原主普通家庭出身,能進這樣的貴族學校,想來都是托周家的福。
周牧野所在的俱樂部是全國最大的一家,擁有獨立的體育中心,整個中心一至四層,開設了足足六塊冰場,豪氣沖天。
昨天阮宵剛經歷穿書,沒心思關注冰場環境,這是他第二次進入1號場館。門一推開,洶湧而出的冷氣傾瀉壓來,激得他忍不住打了個顫,可當他看到寬敞得不像話的冰面時,隱隱又興奮了起來。
這裡的冰場是30x60的規格,四方角上有弧形包邊,完全符合ISU國際滑聯的標準。
阮宵以前在購物中心的冰場裡打工,場地小,施展不開手腳,3字轉都不能連著做,更別說冰面被來往遊客磨得坑坑窪窪,雖然歇業後他能獨占冰場,但玩得很不盡興。
跟過去的條件一對比,眼前寬闊光滑的冰面簡直就是滑冰者的天堂。
周牧野一進入場館就被教練叫走了。
阮宵看到如此優越的場地條件,迫不及待想上冰溜幾圈。
他環顧四周,問了句:「這兒租冰鞋的櫃檯在哪裡?」
身旁經過一個戴耳釘的男生,拿一種看鄉下土包子的眼神看他,嘲諷一笑,大發慈悲般地回答他:「這裡是國家隊集訓基地,對非會員是不開放的,沒有租鞋的地方,只有自己帶。」
說著,敲了敲抗在肩上的冰鞋袋。
臨走前,還上下打量阮宵:「來蹭場地的吧?看你也不像交得起會費的樣子。」
阮宵無力反駁,雙手叉腰,雪白小臉鼓成了包子。
嗨呀!好氣。
***
沒有鞋就沒辦法上冰,阮宵在場邊找了個休息卡座,一邊寫作業,一邊等周牧野訓練結束。
他把書包放一旁,拿出練習冊墊在腿上,看兩眼題目,又忍不住望向冰場。
周牧野還沒上場,正和一個教練模樣的男人站在對面冰場邊緣,兩人似乎在交談什麼。
阮宵轉移視線,看向冰場上滑來滑去的學生。
他們看起來已經練好幾年了,無論是壓步還是步法,都顯得遊刃有餘,還有個別幾個在練習跳躍。
阮宵看了會兒,又低頭做作業,只是沒寫兩個字,抓了抓頭,痛苦掙扎半天,最終合上練習冊,想著回家再做,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阮宵無所事事地靠在沙發上,踢了踢腿,突然瞄到旁邊茶几上擺著個玻璃盤,裡面散落著真空袋包裝的小零食。
他正好餓了,既然放在公共區域,應該沒人介意,於是伸手摸了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