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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55:08 作者: 海的挽留
陸聽溪隨同眾人在驛站里安置好後,左右打量,發現此處跟她在通州和阜城所見的官驛格局差不多。晚來盥洗畢,她要去寢息時,忽聽外間眾人驚呼有一排後罩房走水了,趕忙披衣出來。
她尚未在外間站穩,就忽然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口鼻,朝後拖拽。她下意識掙扎,但對方的鉗制緊密,力道又大,她聞見鼻端有異香彌散,不消片時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度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軟榻上。她起身轉頭,正對上沈惟欽的側臉。
「姑娘醒了,」沈惟欽上前來,「先前我就說,見姑娘一面實是不易。姑娘放心,此間安全得很。」
「姑娘這回不必問我,我自己來說。驛站里的火是我放的,引你們來驛站的也是我手下的人。我做這些不為別的,就是想跟姑娘好生談談。」
陸聽溪審慎打量他。她只覺得如今的沈安跟她從前所見的相去甚遠。
「姑娘當真想好了,打算嫁給魏國公世子?」
陸聽溪不語,等他下文。
「魏國公世子確實對姑娘一往情深,然則他對姑娘實在不夠坦誠,執意瞞事以至不惜讓姑娘為之憂思。謝世子在孫大人一事和姑娘外祖一事上的隱瞞,姑娘想來都知曉了。我再告訴姑娘一樁事,其實馥春齋的東家也是他。」
陸聽溪驀地抬頭。
「姑娘事事對他開誠布公,可他卻這樣再三耍心機。姑娘素日裡問他事情他也多半不肯直言相告,姑娘異日若跟這樣的人共處一室,難道不覺忐忑?姑娘根本駕馭不了他。」
「那你呢,你就足夠坦誠嗎?」陸聽溪站起,「他雖騙了我,但瞞我的也並非什麼惡事,我確實心中不快,卻也不好責怪於他。」
沈惟欽盯了她片晌,道:「我承認我也不夠坦誠,但我不會讓姑娘為了我的不坦誠擔驚受怕。姑娘莫非忘了漷縣之事?」
陸聽溪目光一轉:「那三封信是你寫給我的?」
「確切說是楚世孫寫的。當時楚世孫與謝世子立場對立,做些給他添堵的事也尋常。」
這便是承認了。
陸聽溪沉默片刻,見這屋內格局與她適才所見差不多,料想她如今還在驛站里,直言讓沈惟欽送她回去。
「姑娘,」沈惟欽上前來拉她的手,「我先前還有些猶疑,可姑娘離京後,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總覺我還是應當跟姑娘將心意表明。」
「我其實心儀姑娘已久,若……若非如此,當時也不會奮不顧身救下姑娘。我此前但覺我配不上姑娘,對自己的心意不敢言明。可時移世易,我也終於能在姑娘面前表個意了。我是真心愛慕姑娘的,願對姑娘珍之重之,愛護一生。」
「謝世子能給的承諾我也一樣能給,我可以立誓,但凡有幸娶得姑娘,我必終身獨守姑娘一人,絕不會再有旁人。其實即便已由儉入奢,我最懷念的也仍是此前在陸家的那八年時光。」
陸聽溪躲開他的拉拽,沉默須臾,道:「你確定你是心儀我而非感激我?」
「當然,兩世為人,這一條我還是能篤定的。」
「但我對你無意,也不需要你感激我。你自己也說了,時移世易,你如今已是楚世孫了,你能站在我們這邊最好,但如若因著立場不同定要與我們為敵,我也沒甚好說的。你終於擺脫了你先前的尷尬身份,可以重新開始了,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工夫。」
沈惟欽盯著她:「你對我無意,但對謝世子不也無意?我哪裡及不上他?相較起來,該是我們的情誼更深些才是。」
「誰說我對他無意的,我那晚在宮中不是承認了我與他是兩情相悅的?」
沈惟欽的目光越發幽邃,仿佛要洞穿她的肌骨,望進她的魂靈里:「此話當真?」
「你瞧我像是與你說笑嗎?」
沈惟欽突然道:「姑娘今晚先在此歇息。」回身要走。
陸聽溪緊走幾步:「你將我關在此處算甚?放我出……」
沈惟欽陡然轉身,一把攥住她雙臂,將她抵到榻邊壁上:「姑娘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姑娘若再三不老實,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雙眼眸黧黑如墨,內中似有暴雨狂風醞釀將起。
陸聽溪心頭一驚,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沈安。
離得近了,沈惟欽將面前美人的容姿瞧得越發清楚。她已全然長大了,身段裊娜,腰纖乳豐,一雙盈盈杏眼宛若煙波蕩漾的三月春潮,只消望上一眼,就令人神盪骨酥。身上體香卻還跟從前一樣甘美,鑽入肺腑,仿佛細細小小的輕羽,撥得人心直顫。
陸聽溪掙扎間察覺到對方的呼吸越發粗重,雙眼裡似泛起一抹赤光,一時慌了,要出聲呼喊,卻見眼前的男人低頭壓來。她匆忙躲避,又踢又打,卻撼動不了分毫。
少女的躲閃太快,沈惟欽眼睜睜瞧見她兩片嬌嫩紅唇就在眼前,卻捉她不住,煩躁不已,伸手扣住她下頜。
他即將貼上那兩瓣嬌軟時,「砰」的一聲巨響,門房被人從外面破開。
陸聽溪一眼瞧見謝思言,趁著沈惟欽鬆懈時奔了過去。
謝思言將少女擋在身後,狂怒之下衝上去就打了沈惟欽一拳。沈惟欽也惱謝思言壞事,兩人即刻纏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