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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55:08 作者: 海的挽留
方才還冷眉冷目的楚世孫,從來淡漠冷麵的楚世孫……被說哭了?她的言辭那麼感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面對此情此景,你打算如何處理?我給你三個選項,a.裝暈b.跪下c.先跪下再裝暈
沈惟欽:我選d!改名叫靜靜!
作者菌:→_→
第69章
沈惟欽嘴唇輕微翕動, 只他自己知道, 他喚的是「姑娘」。
「咣當」一聲,手中劍落了地。
非止陸聽溪, 沈惟欽身後眾人也發現了他的異樣。
只眾人紛紛看來時,沈惟欽已低頭斂去了複雜的神容,順道揩了眼角潤濕。再抬頭時, 除卻眼眶微紅, 沒有旁的異常。
陸聽溪待要細看, 沈惟欽卻已轉過頭。她覺得自己八成是情急之下出現了幻覺。
楊順一路疾奔趕至時, 沈惟欽正命人去傳太醫來, 又著人將陸老太爺抬去廳堂, 等候太醫前來問診。
楊順上前問明了狀況, 暗惱自己來晚了。若非寶升那廝囉里吧嗦跟他事無巨細地轉述世子臨行前的交代, 他怎會這會兒才來。又見陸聽溪脖上有傷, 大驚, 問了究竟, 只覺等世子回來知道, 怕是剮了他的心都有。
陸聽溪不可思議地看著沈惟欽。
這人方才態度還十分強硬,怎忽然就轉性了?
「我適才只說將老太爺抬了去,又沒說要抬去何處, 卻不知陸姑娘著什麼急, 」沈惟欽道, 「至若長劍劃頸, 那是無心之失, 還望陸姑娘莫要見怪。我回去後自會查明搡我者誰。」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細頸白玉瓶拋給陸聽溪:「上好的金瘡藥,姑娘拿好。在傷處勻開,早晚各一次,不出半月就能完好如初,不會留下印痕。傷口切忌沾水----終究是我的不是,但願姑娘早日復原。」
「陸老太爺一事暫緩,安心瞧病便是。餘下的事,我會自行處置。」
沈惟欽言罷,率眾而去。
若非脖頸上的傷還在,陸聽溪真要以為是南柯一夢。待到祖父被抬去醫治,她也回了物華院,讓丫鬟給自己處置傷口。沈惟欽那一劍劃得不深,只是瞧著觸目驚心。不過頸部皮薄,比別處破口要疼些。
傷在脖頸,她怕留疤,思來想去,覺得沈惟欽不至於在給她的藥上動手腳,就用了他給的那瓶藥。只是思及他方才的諸般怪異之處,她總覺瘮得慌。
莫非他之前當真是中了魘魅之術?
在外頭守了半晌的仲菡見沈惟欽出來,卻沒看到陸老太爺的蹤影,訝異得很,著人去打探了,方知楚世孫最後轉了態度,非但沒有押走陸老太爺,還給老爺子傳了太醫。
仲菡怔了許久,覺著定是她父親跟世孫的籌謀有了變故,不然不會如此。她得回去問問她父親。
沈惟欽回府不多久,仲晁就火急火燎趕了來。
「世孫在陸家的作為,臣已盡數知悉,卻不知世孫這般是為何?謝思言眼看著就要回了,世孫何時改了籌劃,為何不知會臣一聲?」
沈惟欽冷眼掃去:「我做事難道還要提前向你請示?」
「臣不敢,臣只是……」
「閉嘴!仲大人若無旁事,可以走了。我還有事。」
仲晁忍了幾忍,終是道:「那不知謝思言那邊,世孫是怎麼個打算?」
沈惟欽淡淡道:「我適才去陸家,許久不見謝家那邊來人,後頭來的是謝思言身邊的長隨。謝思言沒帶自己的長隨去宣府,表明對京中自有安排。即便是宣府那邊,我相信他也有自己的排布,不然不敢赴任。真要設計讓他丟了宣府,怕也不容易,不如從長計議。」
仲晁一懵。
照世孫的意思,就是要放棄這回的籌劃?那他們謀劃了這麼久,又是圖的什麼?
「周良那邊,還要麻煩仲大人去知會一聲。不管如何,先將宣府這場仗打贏再說。」
仲晁知曉沈惟欽的脾氣,咬牙應是。
「再有就是,今日在我持劍時推我的那個軍牢,是刑部衙門那邊派來的,不論他是有意還是無心,我已將他拘了起來,回頭還要好生審一審的。」沈惟欽冷然道。
仲晁面色微沉,楚世孫當著他的面提起此事,怕是在疑心他。他無心多留,寒暄幾句,悻悻而去。
沈惟欽坐到玫瑰椅里,默然覃思。
自他再度睜開眼,先後歷經了迷惘、追尋、掙扎、絕然、自欺欺人幾個階段,他本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恢復記憶,卻不曾想還有今日。
他先前實則是抗拒想起前塵往事的,他無法想像自己在做了這許多事之後,如何以沈安的身份面對陸聽溪。既無法面對,那不如不要想起,就當不曾發生過,沒有這層滯礙,他辦事就不會束手束腳。這也是他此前拒絕太后給他跟陸聽溪賜婚的緣由。
只是當時拒絕還有一種快刀斬亂麻的快意,眼下卻只覺一言難盡。
他先前在宛平救下陸聽溪,也只是想要償還她的人情,本以為償清了就鬆快了,誰知他自此又陷入了自欺欺人的困局。
腦中記憶紛雜凌亂,他需要好生梳理一下。
轉入四月後,天氣一日暖似一日。誠如沈惟欽所言,陸聽溪才抹了小半月的藥,頸上的傷就好了個完全,半分瞧不出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