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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55:08 作者: 海的挽留
少女膚色奶白,長睫卷翹,馬車內置熏爐,少女凍得通紅的鼻尖與臉頰漸復常色,雪裡透粉,色若芙蓉。作畫時,有些細節似是不知如何處置,眉尖微蹙,托腮凝眸,狀頗嬌憨。
沈惟欽收回目光,閉目飲茶。
畫畢,少女將肖像推給他:「世孫這裡沒有顏料,就不上色了。我要回了,我表妹她們久不見我歸,如今還不知急成什麼樣。」
沈惟欽對畫掃了眼。小姑娘畫技可稱精純,一張半身像畫得極是細膩,筆底春風,妙致毫巔,甚至根發畢現,可見是用足了心的。
求生欲很強了。
「畫得一點也不像。」
陸聽溪直想翻白眼,心道怎生不像了,我畫的簡直像是拿紙扣你臉上印出來的。不過形勢比人強,少說少錯,他若是不滿意,大不了她再畫一張。
她等了須臾,見對面的人飲茶不語,只覺待在此處如坐針氈,偷偷往馬車簾幕的方向挪了一點,又挪了一點,見沈惟欽似沒有阻攔她離開的意思,擔心他回頭變卦,揪了她審問,起身就跑。才轉身,後頸就被人扼住。
「陸聽溪,我這回救你,下回卻不會了。你往後可別再犯在我手裡。再有,我說了我不會再信你,你往後也不必費心思琢磨著如何誆騙於我。」
沈惟欽言罷,見那顆只到自己胸口的小腦袋乖巧地一點一點的,活像是雞崽啄米,目光微頓。
忽覺手中那段柔軟纖頸燙手得很。少女肌膚嫩比新荔,光潔勝瓷,比極品羊脂玉更加細膩柔潤。嬌弱不堪一擊,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輕易地掐斷她的生機。這種全然將她掌在手裡的感覺,令心弦微妙地撥動了下。
兩人立在背光處,晻晻不明,他只能瞧見她籠在暗光里的背影。闊大披風遮了她的身段,反倒越發引人遐思內里是何等曼妙的窈窕身段。
少女幽甜的體香混含著融融暖意盈滿鼻端,驀然間,他渾身血脈沸嘯,獨占少女的欲望藤蔓一樣攀上心尖。
轉過年來,少女就十六歲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今的她已褪去前兩年含蕊待放的青澀猗猗,長成了一隻熟透的蜜桃,從頭到腳都是足令男人瘋狂的資本。芙蓉帳里對她為所欲為,不知是何等極樂銷魂。
沈惟欽眸色漸赤,手上力道加重。
陸聽溪驚怖,只覺他要掐死她,忙伸手去扒他的手。他的手堅硬似鉗,又不知為何,迅速熱燙起來,她掙扎著道:「我要是死了,謝思言不會放過你……」
沈惟欽瞄了眼她扒在他手上的一雙白嫩小手,低頭湊近,熱息噴灑在她耳垂上:「拿他威脅我,沒用。我此番既救了你,就不會殺你。」
「你回去後,也盡可以將你今日聽到的話告訴謝思言,我不懼。你今日在我跟前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我知道你必定是聽見了不少東西,也知道你今日在我跟前這樣乖順,也不過是為了活命,言行舉動皆非出自真心。嘴上叫我世孫,心裡不定怎麼罵我。」
小姑娘的小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世孫多慮了,我對世孫的救命之恩感激不盡,怎會腹詈世孫。」
「是麼?這樣最好。」
沈惟欽力道漸松,終於鬆手。他這才發現,少女的後頸竟被他掐出了一片印子。肌膚實在嬌,他並沒覺著自己用了多大力氣。
「回去後告訴謝思言,無論他意欲如何,我都等著。」
男人仍距少女頗近,開言吐息時,嗓音又沉又冷,仿佛陰風掃過,令人不寒而慄。
少女脖頸纖細,男人手掌卻大,方才幾乎將她整圈脖頸都納入掌中,如今眼前金星亂冒,咳喘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甫一站穩,少女就逃命似地跳下了馬車,不消片時就竄得沒影,頭也不回。
厲梟卻是全然懵了。
若說世孫不是對這個女人迷戀甚深,適才為何寧可跟仲晁翻臉,也要救下她?但若說世孫對這女人別存心思,卻又為何放她走,而不是就勢在這裡要了她?如今可是個好時機。
世孫似乎還扼過她的脖子。他可是清楚地瞧見她後頸的掐痕了。
方此時,沈惟欽陰冷的聲音響在耳畔:「記住我方才的話----三十棍,自己領罰去。」
厲梟心覺憋屈,但還是鞠腰應是。
……
陸聽溪回京的路上一直琢磨著怎麼跟謝思言說沈惟欽這件事。
她那日好歹用風帽勉強蓋住了自己脖頸上青紫的掐痕,沒被葉懷桐等人看出異常,尋了個由頭勉強遮掩了過去,又想法子引人過去,讓紫雀的家人給她收了屍。
這些都做好之後,她就開始思量如何向謝思言提起沈惟欽跟那個老者的對話。她回來後,就憑藉記憶,將那老者的模樣畫了下來,打算拿回去供辨認。雖然沈惟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但她還是覺著應當將那日所見所聞告訴謝思言。
思前想後,覺著還是實話實說好了。橫豎她大抵是在謝思言那個人精面前編不好的,遮來遮去,反而讓他多心。不過沈惟欽掐她脖子那段要略去。
她歸家當晚,就聽母親跟她說,先前是冤枉了謝思言,原來什麼姘頭、什麼外室,都是誤會。等一月期滿,鄒大人再來時,陸家這邊就會應下這樁婚事。母親這幾日已經開始跟祖母他們計議回頭去哪裡合八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