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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55:08 作者: 海的挽留
    不多時,便有一群妝扮妖嬈的女子托著酒菜魚貫而入。

    謝思言先前只顧著跟陸聽溪說話,倒沒太在意,後頭見那些女子擱下東西,便扭著腰往他身邊湊,皺眉,將之揮開。

    酒保見狀,以為他是瞧不上這等姿色的,又命人請來了個容貌更盛的。

    謝思言冷冷睨了那後頭進來的美貌女子一眼。

    那美人甫一進來就瞧見了謝思言,她也算是見多識廣,卻還從未見過這樣風流飄灑的男人,非但生得華茂風姿,還自攜一段尊貴高雅的氣度,一舉一動,皆是貴胄風華。

    那美人只覺男人都是假正經,謝思言不過故作姿態而已,款擺豐乳肥臀,上前徑直問他要不要玩「擺房」、「探房」、「出毛巾」這些花樣。

    陸聽溪聽得滿面茫然,轉頭卻見謝思言神色冷冽地倒酒,道:「你曉得她說的是何意?」

    「都是頂級青樓里慣玩的花樣,銷金得很,倒沒想到這小茶樓里也有樣學樣。」

    陸聽溪受教,乖巧「哦」了聲,低頭喝了口米酒,又突然反應過來,驀地回頭:「你怎知的?你去過青樓?」

    謝思言扭頭看她少刻,道:「去過。京中權貴勢要、世家豪族鮮有不去的。」又慢慢湊近,語聲低緩,「我不僅去過青樓,我還通讀了《嫖經》。」

    陸聽溪轉回頭兀自喝米酒。

    謝思言撩起帷帽一角,密切留意著小姑娘面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見她半晌不理他,伸臂攬了她的腰,親昵耳語:「是不是吃醋了?嗯?」

    陸聽溪去拍他的手,卻無法撼動分毫。耳畔傳來一陣低笑,男人低醇如酒的嗓音灌入耳鼓:「騙你的,就算全京城的權貴搭夥兒去了青樓,我也不去。我的清白之身是你的。」

    陸聽溪偏了一下頭。這人整日裡都說些什麼話。

    「《嫖經》確有其書,不過並非誨淫之作,我也只是聽旁人說起過。話說回來,你可知什麼是狎妓?」他手上一用力,將少女半摟入懷,「你可知在青樓里都能做點什麼?」

    「不就是……雲……雲雨……」

    「你是說一男一女散了頭髮抱在一起?」他低頭笑個不住,順勢在她耳後舔吻一下,酥麻微癢,陸聽溪一顫,一把推開他。

    老闆娘看了半晌,覺得這兩個大概是夫妻。這位既自己帶了美人來,為何還來她這裡?莫非想多找幾個美人一起伺候?這種事也不是沒有,老闆娘倒不覺怪異,只要這幫男主顧身子受得住,連御數女也不稀奇。

    謝思言讓老闆娘將那群鶯鶯燕燕都遣下去,老闆娘看了眼謝思言身邊隱隱可見玉色瑰姿的美人,以為是她這裡的庸脂俗粉入不得貴人的眼,小心翼翼問:「要不我再尋些姿色更好的讓她們過來出條子?我認得幾個遠近有名的私妓,非但色佳,活兒也好……」

    陸聽溪問謝思言什麼是出條子,謝思言道:「邀妓出外陪酒助興曰出條子,也稱『出局』。這是行話。我只是知道,並沒出過條子。」他在外求學兩年,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那活兒好是什麼?」

    謝思言見小姑娘今日這般好問,瞥她一眼,咬耳朵:「活兒好啊……就是誇她們勤快,幹活幹得好。」

    「你懂的還挺多,」陸聽溪抬手推開他,「那你肯定活兒不好。」看著就不是個勤快的。

    老闆娘本以為眼前這位貴公子是個不好相與的,瞧見那娉娉婷婷的美人毫不客氣搡開他,以為他要動怒,誰知他非但沒有氣惱,反而湊到美人近前輕聲細語哄了一通。

    方才朝他們橫眉冷對的男人,到了那個花兒似的小姑娘面前,便化作了繞指柔。

    暫且安撫了小姑娘,謝思言獨留了老闆娘,道明了來意。

    那老闆娘聽他提起鍾家,面上笑容漸斂。

    她起先只道一概不知,後頭見謝思言愀然作色,心裡發虛,這才道:「老身也不確切知道內中秘辛,只是一鱗半爪聽了些說法。」

    「據說當年國公夫人是遭人毒殺,鍾家老爺聞得些風聲,為著女兒之死,去跟魏國公討說法,魏國公堅稱國公夫人是病故。兩人不歡而散。後頭鍾家老爺又往國公府去了幾趟,想也是無果,落後便漸漸與國公府不親了。」

    「聽鍾家老爺身邊伺候的丫鬟說,鍾老爺曾在酒後說過,魏國公無情無義,國公夫人跟了他那許多年,最後卻是落得這般下場。似乎還說,國公夫人怎麼說也是因他而死……」

    謝思言面色陡沉:「因誰而死?」

    老闆娘一驚,哆嗦道:「魏……魏國公……」

    陸聽溪見謝思言臉色都變了,對老闆娘道:「你若不明內情便不要胡說。」

    「不敢不敢!這位公子一看便是高門豪族出來的,老身豈敢扯謊。」

    謝思言突然問:「你口中那丫鬟何在?」

    老闆娘想了一想,道:「在附近的龍華鎮前孫莊。我與她也算有些交情,我們前後腳離的鐘家。前些年我們還有往來,後來才淡下來。」

    謝思言望向身邊的小姑娘:「吃飽喝足,我們去龍華鎮。」又冷聲威脅老闆娘莫將見過他們的事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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