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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55:08 作者: 海的挽留
    對面的小姑娘歪頭略一思慮,爽快應下。

    倒是順利得很。

    小姑娘言出必行,謝思言不懷疑她的誠意:「那祝我們……合作圓滿。」

    陸聽溪沒想到謝思言居然隨身帶著畫具。她本打算改日再畫,但拗不過謝思言,只好當場畫一幅。

    陸聽溪執起筆,側頭看了謝思言一眼。

    她之所以答應謝思言,原因有三。

    ----她想為祖父、為陸家儘自己的一份心。將來祖父歸來,恐也不意味事了,那神秘人會出手一次,卻不一定還會再出手,提早籌謀總是好的。

    ----她要找出那個神秘人。若她參與進來,說不得更易找人。她可以一面襄助解決祖父之事,一面查探。

    ----她總覺夢中三條提示是一種不可違逆的指引,那她就順應而為。

    只是,謝思言派給她的差事也太簡單了。

    謝思言見小姑娘畫幾筆便出神少頃,道:「我不會將你為我作畫的事傳出去。」

    「我不是在想這個……我能否問你個問題?」

    他仿似有些不悅:「說。」

    「若是此番有人能保下陸家,你覺著會是誰?」京師里,有這等本事的應當是有數的。

    「不知。怎麼,若有人保下陸家,你打算以身相許?」

    陸聽溪一怔,這人果然跟從前一樣,在她面前說話從來肆無忌憚。

    謝思言欲與她說道沈安以死算計她的事,但臨了又作罷。

    何必攪她。

    一個死人罷了,不急。

    沈安機關算盡,最終還是走了那一步。

    意料之中。

    但沈安可是才死不久,而他這一兩年都不在京中,相隔千里。

    謝思言驀地攥緊杯盞。

    陸聽溪將畫好時,謝思言有事暫離。他臨走前吩咐說畫好了擱到亭中桌上便可離去,又交代:「你暗中留意你二嬸的動靜便是,旁的不必做。若遇難事,給我傳信。三日後未時正,我們仍在此見面。」

    陸聽溪作畫畢,將畫放好,正要走,又止步。

    謝思言方才一張臉越拉越長,害得她畫出來的肖像也透著一股子陰沉,跟別人欠了他千八百萬銀子沒還似的。

    不知是否仍對她弄髒他衣裳之事耿耿於懷。她雖已致歉,但似乎應當更有誠意些。

    主意打定,她喚來不遠處的丫鬟,讓她將身上的吃食全掏出來----她出門時總會讓丫鬟隨身帶上各種零嘴,點心、果子、各類糖,應有盡有。

    陸聽溪將東西都擺上,滿意一笑。

    她嘴巴挑得很,這些都是她愛吃的,謝思言應當也會喜歡。叮囑謝思言留下的那個小廝看好東西,少女又認認真真把吃食規整一番,飄然而去。

    半個時辰後,謝思言折返。

    陰風乍起,只以鎮紙壓了一邊的畫像被吹得立起。

    隔著老遠,他就瞧見石桌上擺滿了各色糕點、果子、糖品,碼放得齊齊整整,兩邊是他方才擱下的兩個茶盞,而後排正中央,赫然立著他那透著一股子陰沉的黑白畫像。

    活像供桌。

    再添個牌位就齊全了。

    謝思言與自己的黑白畫像沉默對視。

    作者有話要說:  男生好像普遍發育晚,小學裡面一般都是女孩子高,但是到了初高中之後,一般高個子的都是男生了= =

    謝思言:等畫完十幅,我媳婦就能牢牢記住我的臉了~差點說漏嘴說成「祝我們百年好合」……你說說看,那個供桌一樣的東西是怎麼回事!

    作者菌:你不應該對著自己的遺像鞠四個躬嗎?

    謝思言:我是你親兒子嗎?

    作者菌:當然是!不要懷疑!君不見,你的福利是迄今為止最好的,一上來就抱上了!

    第4章

    歸家後,陸聽溪見母親葉氏面色難看,以為是因她回得晚了要訓她,正琢磨著怎麼躲過去,就聽葉氏道:「淘淘這陣子還是少出門的好,以免碰上什麼浮浪之人。」

    淘淘是陸聽溪的乳名,葉氏看她幼時總淘氣搗蛋,遂擬了這個乳名。陸聽溪的父親聽後大讚,說淘淘者,水流貌也,和樂貌也,寓意極好,於是就這麼定了下來。

    陸聽溪即刻懂了母親的意思。

    祖父失蹤後,陸續有幾戶勛貴家的孟浪子弟著人來傳話說,若陸家肯以她的親事為交換,他們便可請家裡幫忙疏通打點,陸家將人全轟了出去。今日怕是又來了一撥。

    不過這幫人約莫過不久就該消停了。她聽聞遣媒來陸家無理取鬧的子弟無一例外遭了秧,不是被自家老子打個半死,就是出門摔斷腿,邪乎得很。

    「你廓表哥今兒還勸我不必憂心,說你祖父這事不日便能平息,但願借他吉言。」葉氏嘆道。

    她將女兒拉進懷裡,撫著她的背脊:「雖說你再過兩年才十五,但娘也幫你留意著。等你祖父這事過去,娘便幫你仔細挑挑,必定給你選個頂好的夫婿。」

    葉氏低頭一看,見女兒面上全無羞赧之色,顯是又神遊天外去了,神色一僵。

    她這女兒和別家姑娘不一樣。別家姑娘瞧見俊美少年郎都是含羞帶怯,她家女兒偏偏無動於衷。她猶記得有一回,淘淘正坐在園子裡對景作畫,家裡來了貴客,內中有個樣貌風流的公子,是永定侯府世子,府上幾個姑娘都挖空心思露臉兒,淘淘倒好,跟人家行了禮就該做甚做甚。後頭終於從椅子裡起來,卻是上前說人家擋了她的視線,請人家去別處看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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