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沒辦法恢復了
2023-09-30 14:48:02 作者: 解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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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筱以為自己只是簡單的發燒,殊不知這幾天對於她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個過程,關於她那個神秘莫測的命火。
誰能料到,她竟然將命火全都用去淬鍊小魚兒的爽靈了。
是的,淬鍊,她所以為的同歸於盡其實是命火對爽靈的淬鍊,只是淬鍊的過程消耗太大,最終導致她的命火枯竭。
其實,她只要放出一縷命火守住小魚兒的竅門,小魚兒的爽靈一樣出不來,不過,這樣一來,小魚兒或許會經歷一個漫長的雙重人格的日子,直到爽靈的自主意識徹底消失掉。
當然,這只是好的設想,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爽靈的自主意識徹底壓制小魚兒的意識,最終取得勝利。
如果讓蘇雨筱選擇,一定還是一次性解決掉爽靈自主意識帶來的隱患。
但是對於李桐心來說,別人怎麼樣他都不管,自家徒兒最重要。
嗯?有人要問小魚兒不是你徒弟嗎?
李桐心:呸,要不是當初不得不利用小魚兒的情況來說服蘇雨筱加入道士行業,他才不管什么小魚兒小蟲兒的呢。
可是,小魚兒不是很有練武天賦,可以彌補蘇雨筱的不足嗎?
李桐心:哼,什麼習武天賦都沒有我乖徒兒的命火重要。
「晚晴,我究竟怎麼了?」
蘇雨筱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天了,身上的溫度也恢復了正常,但她卻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晚晴瞧著蒼白著小臉,連語氣都透著些許虛弱的蘇雨筱,眼睛一眨,竟然落下了一顆淚來。
魂體是沒有淚的,因為它不是身體,沒有水分,流下的淚那就是魂力。
蘇雨筱伸手接過,那淚珠落在自己手上,晶瑩剔透的一顆,好像一顆珠子。
「別哭了別哭了,讓師父看見了得心疼死,這得多久才能補回來啊……」
蘇雨筱嘖嘖搖頭,不客氣的將魂淚收進了戒指里。
這可是好東西,先不管有沒有用,反正是個好東西。
想要哭出魂淚來,並不是隨便的魂體都可以,可想而知晚晴如今有多強了。
小魚兒的爽靈也是生了自主意識,算起來倒是跟晚晴的情況有些類似,只不過晚晴是得天地厚賜,但是小魚兒的爽靈卻不知道被人用了什麼手段強行斷了與原身的聯繫,從而生出自主的意識來。
算了算了,怎麼不知不覺又想到小魚兒身上了。
蘇雨筱搖了搖頭。
既然小魚兒已經好了,那麼她的任務也完成了。就好像她手上的一個病人康復出院了,她總不能還一直惦記著。
晚晴出去之後,蘇雨筱看著自己身上兩層的被子,自嘲的笑了笑。
七月份啊,正是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她身上卻要蓋著兩層被子。
將自己的長髮拿在手上把玩,如今這頭髮已經不像以前一樣富有光澤了,乾燥得像沒了生命的稻草,輕輕一扯就斷。
師父雖然沒說,但看晚晴的表現,但她已經猜到自己身體的狀況並不是太好。
從戒指里掏出一面小鏡子,雖然早有準備,但也被自己如今的樣子嚇了一跳。
容色蒼白,雙眼凹陷發黑,額頭泛著青色,配合著一頭白髮,看起來相當滲人。
從相術的角度來看,她就是將死之人的面相了。
去演女鬼都不用化妝了。
蘇雨筱只看了一眼就沒有勇氣再看,匆忙將鏡子收了起來,卻止不住失序的心跳。
她要死了嗎?
想到這裡,蘇雨筱不覺的悲從中來。
她雖然救了小魚兒,解了上一世的愧疚,但還沒能好好陪伴父母呢。
父母只有她一個孩子,如果她死了,他們該怎麼辦?
「哭什麼哭,還沒死呢。」
師父走進來,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將一碗藥端給她。
蘇雨筱湊近聞了聞,辨出了其中幾味藥材,都是非常名貴的補藥。
「師父,我究竟怎麼了?您跟我說實話,我會不會死?」
如果要死了,她至少得為父母做一些打算。
師父罵了她一句烏鴉嘴:「死是不會死,但是肯定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時間,而且還要耗費不少珍貴藥材,哎,我多年的積蓄估計都得讓你敗光了。」
「您的積蓄都放了多少年了,再不用都過期了。」
得知自己不會死之後,蘇雨筱的一顆心終於鬆了下來,臉上也多了笑容。
只要沒死,她就沒什麼好怕的。
是的,她怕死,尤其是在重活一世,擁有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之後。
人都是貪心的,她更貪心。
她想陪著父母,師父,晚晴,以及所有的朋友,一直到老。
「是因為,我將命火都用完了嗎?」
要說她身上唯一能說得上是大變故的,也就只有指尖的火了。
師父點了點頭,面色有些凝重。
「如果沒有小魚兒這個變故……算了,有些事情還不到說的時候……」師父搖了搖頭。
蘇雨筱不依:「究竟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跟我說,每次總是支支吾吾,我很好奇啊。」
師父直接在她額頭上彈了一記:「要是你的命火沒有枯竭,說不定我現在就能跟你說了,可惜啊……你註定還要無知一段時間。」
竟然還很幸災樂禍。
蘇雨筱扁著嘴,一臉的不開心。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兒知道命火還有枯竭的時候,而且枯竭之後對她影響這麼大。
早知道的話,早知道的話……
蘇雨筱氣餒的又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的話,結局還是這樣。
「哼,反正早晚我都會知道,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秘密,讓你藏得這麼緊。」
她想,如今應該是她命火被透支之後的虛弱期,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了。
她的想法很樂觀,李桐心卻沒她這麼樂觀。
其實,他一直沒跟她說實話。
她的命火,只怕是沒辦法恢復了,他只希望能將她的身體調養回原樣就行。
至於別的,他不敢奢望。
而蘇雨筱也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所失去的,究竟是什麼。
彼時,在遙遠的北方,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不畏風雪站在逶迤雪山之巔,手上擺弄著一面古樸的銅鏡,松垮垮的眼皮下,渾濁的雙眼越發暗沉,直至最後沒有一絲神采,唯有從他口中逸出的一聲嘆息,迴蕩在雪山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