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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42:34 作者: 我想吃肉
乾隆一愣,對啊,皇帝不能總在西湖呆著啊,京城還有事兒要處理呢。一想起要離開,就想起夏盈盈,乾隆實是捨不得她,不由動了把夏盈盈帶回宮的念頭。他還真就想給夏盈盈一個名份了。
對此,老佛爺的反應是氣得渾身發抖外兼不同意:「你會成為天下的笑柄的!就是平民人家,也沒幾個會納青樓女子為妾的!」
鍾茗的反應是面無表情,心裡卻道,[乾隆,你就是個M!專好拿熱臉往冷XX上貼!抽死你得了!]上前一步扶住老佛爺:「皇額娘息怒,您彆氣壞了身子,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鍾茗能感覺到手裡扶著的老佛爺的胳膊正在打顫,老佛爺的語言也表明了她已經被氣得發抖了:「早晚氣死了我,就如了他的意了!」
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鍾茗使個眼色,蘭馨早坐不住了一得了鍾茗的暗示一拉著十格格去看風景了,和嘉戳了一下晴兒,示意她留下來安慰老佛爺,紫薇也收到了「勸一下皇阿瑪」的信號。慶妃等原還在老佛爺跟前伺候的,此時也躡手躡腳地往外挪,幸而出行在外沒穿花盆底而穿的是氈底的繡鞋,走動沒有發出聲響,倒讓她們平安地溜了出去。
老佛爺說了這樣重的話,乾隆這個大孝子居然還沒有鬆口,仍是誠意又無奈還略著點兒憤憤地說:「盈盈是個好姑娘,她原來也是的小姐,家道中落,為了父母,淪為青樓女子,出道以來,買藝不買身,至今仍是處子。即使朕是皇帝,也不能侵犯,如此自愛,讓朕又敬又愛,不敢造次,我們暢談整夜,盈盈在朕心底留下難以抹減的深刻印象。請老佛爺成全了兒子吧!」
照鍾茗的經驗來看,乾隆雖然平時正常得不像話,然而一涉及到劇情,他就抽得不像話。想把他掰過來,其難度不亞於幹掉令妃。這不是用什麼規矩一類能說服他的事情,因為如果按照規矩,乾隆根本不會辦出這樣的事情為。乾隆此言,果然印證了這條定律。
夏盈盈又沒做什麼大逆不道、欺君枉上的事情,沒頂替乾隆的女兒也沒偷乾隆的妃子更沒挑唆著皇子鬧私奔,鍾茗根本沒辦法「巧妙設計讓乾隆知道她背地裡乾的齷齪事」,因為人家根本就沒幹過!總的來說,夏盈盈除了出身,還是個不錯的女子。
鍾茗對夏盈盈的評價還不算壞,可老佛爺對這個女人就沒那麼有耐性了:「絕對不可以!」
乾隆也急了,正要反駁,紫薇連忙上前請乾隆坐下奉茶。乾隆像找到了同盟:「紫薇,朕真覺得盈盈像是雨荷再生啊。」
紫薇心裡一寒,更覺得背上承受了老佛爺兩道目光:「皇阿瑪,我娘就算轉世,今年也才六歲。」鍾茗生生忍住了才沒笑得出來。
乾隆見勸說不成,也梗起了脖子,絕不讓步,居然拂袖而去。鍾茗再次目瞪口呆:[永琪,大家都冤枉你了!你的叉燒不能全怪你,你是有強大的遺傳基礎的啊……你爹就是塊老叉燒,你要是能變成乖烏鴉,實在是太難為你了!壞了,我一定要把永璂給教育好!]老佛爺直接背過氣去,晴兒離得最近,就近攙住了老佛爺另一支胳膊,與鍾茗一道把她扶到床上躺著。鍾茗一迭聲命宣太醫,桂嬤嬤拿來薄荷油,晴兒用小指甲挑出一點兒,在老佛爺太陽穴、人中等處擦了一回,老佛爺才悠悠轉醒,一睜眼沒看到乾隆----據說他這回又「微服」去尋夏盈盈了----更是生氣。
再掃了一眼床前,確認了一下,先前出去的都回來了,連永璂、永瑆都得了信來照顧,只少了一個把她氣倒的乾隆。老佛爺乾脆閉上了眼:「都散去了吧,我躺一會兒就好,皇后留下。」
這時太醫也來了,請了一回脈,老佛爺身體並沒有毛病,說穿了就是氣的。當下開了一劑疏散的方子,也就告退了。老佛爺緊緊拉著鍾茗的手:「皇帝可不能鬧這個笑話啊!」
鍾茗無語,我是絕對不會摻和進這渾水坑裡的!嘴上卻說:「皇額娘,皇上的脾氣您還不知道麼?硬跟他頂著,只能把他逼到另一邊兒去,您是他的額娘,好好說說,皇上會聽的。」
「我要再想想。」
鍾茗見老佛爺不再有言語,把她的手放下,又給她掖一掖被角,小聲囑咐了翠蛾等小心伺候著,這才出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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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外一堆『兒女』等著問結果,鍾茗道:「老佛爺一時胸口憋悶,已經睡下了,晴兒,這兩天你就多照看一下吧。」
晴兒應了,又退到一邊靜等下文。
鍾茗把他們帶到自己的船上,三令五申不許他們插手管這件事情。蘭馨道:「皇額娘放心,女兒只管照顧好十妹妹,旁的也不是女兒能管得了的。」
和嘉也道:「蘭姐姐說的是,雖是有心結,可斷沒有兒子、女兒管到阿瑪房裡的事情的道理,咱們有數,請皇額娘放心。」
晴兒道:「我會勸著老佛爺點兒的,可是……雖不是咱們有資格管的事兒,到底老佛爺是因為……才覺得慪氣的,這----」
永瑆皮皮地笑道:「這事兒該請教五嫂。」
這話說得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永璂白了他一眼:「眼下可來不及請人了,趕明兒皇阿瑪要真把人帶上了船,日後就算有辦法也難掩今日之事了。」
永瑆反問道:「難不成你有辦法?」
「今日軍報,烏什回人作亂,戕辦事大臣素誠。傅大學士正急得滿頭汗,要找皇阿瑪回稟呢。」江山和夏盈盈哪個更重要?永璂等著答案,再依據答案決定對他家皇阿瑪的尊敬程度。
大家都發過言了,鍾茗就順口問一下紫薇。紫薇不說話,淚珠卻滾滾而下。明知君王之恩不可長倚,但是前腳奠完了夏雨荷,後腳就說一個青樓女子是她的轉世,這藉口也太牽強了。紫薇就算是私生女,也瞧不上一個青樓女子。對於乾隆說一個jì-女是她生母的轉世,紫薇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一哭一說,眾人都沉默了,作為兒女是沒資格管父親的私生活的,但是不代表他們心裡會大力贊同。乾隆這些是日子對夏盈盈的迷戀,讓幾個兒女都不甚喜歡了,秀女也一罷了,民女也勉強能接受,可你居然搞個jì-女,太丟臉了……這幾個人的大侄子綿德都要做父親了,可父親卻還雄心不老。紫薇自入宮後一向謹慎,一算是對她的出身略有不滿,但是幾年看下來也沒有人說她的人品不好之類的,她這一哭,兄弟姐妹們心裡的天平更傾向於她了。
和嘉道:「你是皇阿瑪的女兒,誰敢小瞧了你!」晴兒、蘭馨一齊上前安慰。
永瑆、永璂對望一眼,永璂給鍾茗打了個千兒:「皇額娘,兒子幫傅大學士尋皇阿瑪去了!」
永瑆也起身道:「皇額娘,諸位姐姐,我隨十二弟一起去。」
家庭會議到此結束。
乾隆到底是皇帝,被打斷了與夏盈盈的卿卿我我的怒氣,在聽說烏什有變的瞬間消散無蹤。對夏盈盈說了一句:「朕等會兒再來看你。」就匆匆趕了回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吩咐過擬旨令明瑞進剿烏什後,乾隆才有心情琢磨著繼續『勸說』眾人接受夏盈盈。
老佛爺已經氣病了,下一個被她『勸說』的人就是鍾茗了。
「咱們夫婦幾十年,相互之間更像是與老佛爺、永璂一樣的血緣親人,早不分彼此了。不管說什麼話,朕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山東祭雨荷,再度喚起朕對雨荷深摯的愛情。原來,愛從來沒消失過,放在心深處,等待重新燃起的火花。那天盈盈扣弦而歌,歌聲曼妙,燈影下,恍然雨荷再生。眼前的盈盈,和雨荷一樣彈得一手好琴,容貌歌聲神似,清冷孤傲也相近,難道是雨荷感應到朕的思念,還是這一切只是幻覺?她是那樣的特別,有點驕傲,有時無措,卻絕對真心。朕就決定帶盈盈回宮,封她為妃子。不能再讓雨荷的悲劇重新上演,人生苦短,朕再也不要錯失一段美好的感情了。」
合著老婆就是另一個媽,沒性別的,沒個性的----老媽子!鍾茗倒沒嫉妒,對著乾隆這張龍臉,也嫉妒不起來,純粹是讓他的話給惹毛了。乾隆,你就抽吧!
「皇上和她的事情,我沒親見、也不好評判。可我看到的,卻是老佛爺和皇上為了這個夏盈盈母子不和,老佛爺已經病倒了,」鍾茗壓著火氣,努力保持平靜的語調,心裡默念著『頭髮頭髮』,「既然她出自,悄悄地讓她恢復原籍,再充作民女開恩許其入宮,聖祖朝就有從江南帶回去的宮妃,這倒也罷了。可眼下老佛爺這病,已是驚動了很多人了,要怎麼辦?!」
乾隆正沉浸在「愛情」里,怎麼能聽得進去呢?好在鍾茗沒有直接反對,乾隆又從她的話里提煉出了個好辦法----給夏盈盈恢復戶籍----就沒跟鍾茗太生氣。匆匆說了一句:「老佛爺那裡,你們多勸著點兒。」急急去會夏盈盈了。
鍾茗趕到老佛爺的船上,老佛爺正靠在床上喝參湯:「皇后來了?坐!皇上都說什麼了?還是非得要那個夏盈盈?」
鍾茗看紫薇坐在一旁眼睛紅紅的,欠身回道:「回皇額娘,一時半會兒的,皇上怕還是那個心思,」看老佛爺的臉色又要不好,連忙補充,「永璂說回疆有變軍國大事要緊想皇上不至於為此事耽擱停留的。」
老佛爺這才點點頭,又對紫薇道:「你的委屈我知道,可你也要讓皇帝知道才行啊,皇帝現在是連我這個皇額娘都不來看了,」又是一陣唏噓,「皇帝以前多孝順啊,怎麼出了個夏盈盈,連我病了都不問一聲了……」
桂嬤嬤進來道:「十二阿哥來給老佛爺請安了。」
永璂進來挨個兒問了好,才挨上老佛爺道:「您猜,孫兒做什麼去了?」
「?」
「杭州知府貪瀆,孫兒上岸給姐姐妹妹們買小玩藝兒正遇上議論的,悄悄的拿了證人,送皇阿瑪跟前兒了。」
老佛爺大笑:「你這猴兒!讓這個狗奴才出么蛾子讓下流女人勾引壞了皇上!活該!我就說了,安排畫舫接駕的官,能是什麼好東西?我的乖孫兒,可不能跟你皇阿瑪一個樣兒。」
船上的女人都覺快意,永璂的光腦門兒和剛剛又養得嘟嘟的臉頰很被這些人揩了不少油水去。鍾茗有些憂心:「仔細你皇阿瑪怪你多事。」
「杭州知府為了掩其罪責,特意安排女色意欲迷惑聖上,使聖上不察,幸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永璂說完又附在鍾茗耳朵上道,「一起出去的還有四姐夫,隨行的侍衛里有一個姓索綽羅,據說他爹樂克最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