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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42:34 作者: 我想吃肉
董氏接著哭:「奴才們錯了,原來只有還珠格格是可以不講規矩的,奴才們都是不成的,奴才們招爺煩了……嗚嗚……」
胡氏繼續哭:「是奴才說錯了,奴才跟福晉說爺喜歡還珠格格那樣的……爬牆上樹不學規矩不愛跪人偏愛跟奴才勾肩搭背又愛找人打架開賭局兒說話不著四六的……是奴才多嘴了……」
接著就更熱鬧了,被接進府里來的江湖女俠們被五福晉供養得好好的,見五福晉獲罪,興許自己等人也要被趕出府去,當下也嚷嚷了起來,都說不住在這府里了,府里的熱鬧大半是她們鬧出來的,五阿哥也不要怪福晉了,有本事就沖她們來好了,她們都是有義氣失,要頭一顆要命一條,不要牽連別人。
物以稀為貴,五福晉把小燕子的行為在貝子府小小的空間裡放大了數倍,終於超過了永琪的容忍底線。然而這些行為都是他『喜歡』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不是最愛不守規矩的麼?大家除了白話連篇、打架開賭、不愛行禮,也沒欺男霸女也沒殺人放火坑蒙拐騙偷雞摸狗,哦,還珠格格做過坑蒙拐騙、偷雞摸狗,咱們還沒做過呢,怪不得您不喜歡,咱們這就去!
五阿哥一個白眼翻過,差點背過氣去。想罵人,一個個漂亮女人哭得梨花帶雨,想發狠,一個個英氣俊俏的姑娘不把他放在眼裡,人長得漂亮就占便宜,永琪明明氣得不行,還是忍住了。
後來也不知五福晉跟這些女俠們說了什麼,女俠們都拿著五福晉給的銀子出了府去,市面上也沒傳出什麼不利的流言來。五阿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三天,出來後雙眼泛紅、髮辮散亂、人瘦了一圈,啞了嗓子對五福晉道:「辛苦你了。」經過這幾月熱鬧,他算是深刻反醒了,自己反醒比別人把他做過的傻事一一擺在眼前還讓人無地自容。當初小燕子在宮裡鬧騰的時候,宮裡的人比他更生氣吧?
五福晉小小聲道:「我知道爺心裡有人,也不樂意旁人做了五福晉,可是,爺尚且無法改變現在的情形,我一個婦道人家,就更無法了……」說著又落下了淚來,「我不求別的,只求爺能給我留一點體面,就知足了,」仰臉,誠懇地道,「讓我能靜靜地過完下半輩子吧……」
永琪更心軟了,想著府里的『熱鬧』,深覺妻子太不容易:「你是皇阿瑪指婚的五阿哥嫡妻,誰敢給你個不體面?」
侍衛們整日看好戲,漸漸不以看守五阿哥為苦了,仍記得這事最好不要外傳,更兼得了五福晉的賞賜,深感五福晉不易,倒是沒拿這個去宣揚,只在肚裡暗樂----後來乾隆使人來打聽,他們因這場熱鬧侍衛們印象深刻,又沒處說嘴,正有了機會添油加醋地學了一回。
老佛爺拍腿大笑:「咱們怎麼就沒想到呢?老五媳婦真是個機靈的,」笑了一陣又說,「她是個好的,難為她了。」
「倒要好好賞了。」
鍾茗心裡冷笑,烏雅氏開始的日子只怕會非常難過。正妻是風光,但是不得丈夫青眼,這個丈夫又被變相軟禁心裡還想著別的女人,而這府里已經先有了三個妾,自己的娘家還出不上力,這日子要怎麼過?略軟弱一點的人都得以淚洗面活活氣死了。自己穿過來的時候,與烏雅氏的情況倒有些相像,但是自己好歹已經有了永璂,烏雅氏更慘,一嫁過來就失寵,真是難為她能熬過來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能熬過這一關的女人,都不簡單。而這個不簡單的女人,是五福晉,鍾茗無奈地在值得警惕的名單里加了一個讓她有些欣賞的女人。
真相比鍾茗想得更艱難。回門、住對月,永琪就沒開過臉,還幾乎中途逃跑。烏雅氏差點成了個大笑話,氣得臉都黃了。泥人還有三分土脾氣,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烏雅氏才下定決心要整治永琪的。你不受皇帝重視什麼的沒有前途什麼的都罷了,反正烏雅氏也不是什麼大家旺族,能嫁皇子為嫡妻,算是燒了高香了。不得寵也忍了,反正做的是正妻,難得的身份臉面,可五阿哥的行為真是打人的臉!再也忍不下去了……
這些是回京後那拉夫人入宮的時候講的,據說當初五福晉還受過董氏等的冷遇云云。
第118章 兩下一對比
聖駕回宮是在九月末,正好天氣涼了,回到宮裡住著正相宜。回到宮中,乾隆照例是處置前朝積壓下的政務、召見留守的皇子與大臣,老佛爺與鍾茗就是處理宮務並召見遞牌子請安的諸福晉、命婦等。老佛爺更喜歡逗一逗和嘉抱進宮來的曾外孫,再召來和敬等幾個公主並她們的兒子,一塊兒說話取樂,接見一下宗室福晉等是不好躲的,老佛爺不過是虛應一回故事,就把分發賞賜的任務甩手交給鍾茗來處理了。
鍾茗應了老佛爺的吩咐就馬上轉回坤寧宮去,容嬤嬤早在迎駕的時候就候在一邊了,只是當時諸妃打頭,她不好逾次上前,等鍾茗上了鳳輦,容嬤嬤就急急跟在後頭,哪怕不能立時說什麼,只是跟著也能讓焦急的心裡好過一些。到了坤寧宮,鍾茗就命把各色毛皮、各種外藩貢上的特產一一分類擺到庫房裡,趁著底下人收拾的空檔,容嬤嬤上前匯報近日情形。
「奉娘娘之命,給和嘉公主並小公爺的賞賜都頒下了,侄少爺都一一與奴婢仔細分說過了。」
宮中倒還太平,舒嬪在她自己的宮裡很是沉悶了不少,慶妃、穎妃也不去看她。容嬤嬤得過鍾茗的吩咐,舒嬪的供奉還是依著她的品級給的,並沒有剋扣。十五阿哥和他的兩個姐姐過得也還不錯,他們的養母都還算盡心。
又有各府敬上的中秋節禮等,也有就送到承德去的,也有直接遞牌子送到宮裡來的,都是些如意、金玉、古董珍玩一類。唯有五福晉往宮裡給各宮娘娘都送了中秋節禮,實在是煞費苦心。
容嬤嬤說著就把一份禮單給遞了上來:「五阿哥剛剛分府,這麼份禮可實在不輕。各宮裡都得了五福晉的孝敬,難道是五阿哥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來麼?」
鍾茗錯眼看著容嬤嬤遞上來的禮單,五阿哥府與三阿哥、四阿哥府上孝敬的東西比起來更豐厚,永琪剛剛分府,雖有安家銀子,但那是死物,花一分少一分,莊子等也不比旁人多,這回倒真是下了本錢了。鍾茗估摸著容嬤嬤在宮裡也未必就能知道五阿哥府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仍是把五阿哥的壽禮一事說了出來。
容嬤嬤大驚:「好狡猾的人!娘娘,他這是要反撲麼?娘娘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鍾茗一挑眉:「事情還不到那一步,畢竟他做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被原諒的。況且,這也不是他自己個兒想通的,是他媳婦。」因把從老佛爺那裡聽來的緣故略與容嬤嬤說了一說。
容嬤嬤道:「五福晉可不是省油的燈啊,娘娘與皇上、老佛爺想了多少辦法,都不如五福晉頂用!」覺得自己這麼說有貶低皇后之嫌,訕訕地住了嘴。
鍾茗沒與容嬤嬤計較這個,她想的是另一樁:「要是永琪真被他媳婦給治好了,我就該頭疼了。可惜咱們手上並無其他有用的東西,真不好動手。打蛇不死……」
容嬤嬤心裡默念[反成仇],不由打了個寒顫,覺得宮裡的九月天可真是寒冷:「娘娘……」又自我安慰,也是安慰鍾茗,「不用怕,難道他五阿哥先前做的那些個荒唐事兒能因著一句改過就全抹乾淨了麼?不管怎麼樣,皇上心裡還是會有疙瘩的。」
鍾茗道:「永琪只是占了年紀的便宜罷了,」對於乾隆這個長壽帝王來說,皇子年長未必就是占了便宜,想到這裡鍾茗又笑了,「除此而外,他的福晉出身不顯,本人既無軍功又沒領過什麼差使也沒什麼門下奴才,竟不比年幼的弟弟們占什麼優!白白比人多活了這麼多年!反倒是顯得劣了些兒,年紀小的到了他這個歲數許還比他現在更有出息呢!」
容嬤嬤跟著大笑:「娘娘說的是,然而不能不防。」
「先把帶回來的東西都賞下去了罷,不日就會有人遞牌子請安了,我額娘也會來,大約阿瑪會讓她帶點兒有用的消息進來的。」
「娘娘,您手下也有幾個得用的奴才的,怎麼不撒出去探問消息呢?」容嬤嬤想問這句話想了好幾年了。
「撒出去了好讓皇上知道我不安份麼?」鍾茗笑著搖頭,「在這宮裡,老佛爺和皇上默許了我的權力可以知道宮裡發生的除開這兩位以外的一切事情,所以我能四下聽信兒,至於宮外----本朝忌諱這個。要是永璂倒還罷了,那是我尊重的,永瑆也還使得,那是我養大的。旁的皇子,關心其起居,召其福晉來問話也就是了。」
「那就只能幹等了。」容嬤嬤有種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先前咱們不是等過來了麼?現在要緊的是永璂。」
「奴婢這就讓人請十二阿哥過來。」
「不急,先把手上的事兒做完了再說。」
次日,那拉太太就遞了牌子,把在外頭打聽到的消息一一奉上,因有兩個做御前侍衛的孫子,連五阿哥府上的事情也通過看守的侍衛打聽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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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急,急的就是五阿哥和五福晉了。五阿哥急的是經書獻上去之後就沒有了下文,五福晉更添了另一段愁。依著永琪的意思,既然是誠心悔過,但是自己又不能隨便出府,乾脆上一道請罪的摺子用心懺悔,以示自己改過自新之意,無論乾隆原諒不原諒,永琪的心裡都能好過一些。摺子永琪在寫經之前就起糙寫好,又恭恭敬敬地用小楷用心謄抄了一遍,預備著放到壽禮里一塊兒送往承德,這樣才顯得真誠。
五阿哥不能出府,五福晉還是有一定自由的----畢竟沒有明旨圈禁,只是令永琪閉門讀書。壽禮都是五福晉親自打點的,永琪在書房寫經,烏雅氏的重心倒有一半在這壽禮上。又檢查了一回物品有無損壞,烏雅氏到書房來看永琪的進度,永琪刺血寫經,烏雅氏又恨又憐,每日裡張羅著各種補品給永琪吃喝。端著一盅參湯進了書房,永琪正在伏案疾書,烏雅氏不忍打擾----一旦分了神寫錯了字,這一張紙就要重來,那這一頁紙的血就白流了。
烏雅氏悄悄地把手裡的托盤放到一邊,就看到了永琪的請罪摺子,摺子是永琪珍而重之地放到一邊的,烏雅氏看了封皮就輕輕拿起來小心地翻看。不等看完,臉都青了。她這才知道永琪被軟禁的真相!先前問董氏等的時候,她們只是知道令妃與永琪共處一室的時候被乾隆撞破,這已經讓烏雅氏活似吞了只蒼蠅了----年輕的庶母與成年的兒子,孤男寡女,任誰都會想歪。這幾日永琪清醒過來,嘆一句:「不該聽了令妃的話。」才讓烏雅氏等放下心來,覺得既無這種污糟事兒,永琪翻身有望。不合今日讓她看到了這奏摺,發現永琪至少是默許了香妃爬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