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PARTⅠ
2023-08-22 17:24:41 作者: 安靖
莫解語的話,宛如當頭棒喝,讓邵志揚徹底清醒過來:他當下先回家向父母道歉,之後就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往文清穗的工作室直奔而去。
本以為去工作室便可以找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向她道歉,求她原諒他的口不擇言,原諒他的不信任,並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
但是一趕到工作室,面對邵志揚的,只有一片空蕩。
文清穗的小助理告訴他,文清穗在他那天走後就已經離開工作室,而且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過工作室了。
於是,他便開始四處地尋找她。
他的家、文家、莫解語家……所有她有可能落腳的地方,他全都找過了一遍,最後甚至是將整個南部都翻了起來,依然找不到文清穗的下落。
他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找她,可是卻一次次地失望。
他找不到她……
他心裡莫名地慌,有一種如果再找不到她,他就會永遠都見不到她的感覺。
「阿揚,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莫解語在瞧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時,淡淡地問他。
他的反應則是抓住她的手臂,「對,解語姊,我後悔了,求求你告訴我,她人在哪裡?」
「阿揚,我不知道。」縱使被抓痛了,但莫解語並沒有甩開他,因為她知道,這男人真的是徹底地慌了,才會如此地沒有理智,「她不在我這裡,也沒有告訴我她人在哪裡……如果你知道的話,可以順便告訴我嗎?」
她的語氣以及表情,不像在說謊:如果就連文清穗最親近也最願意傾吐所有心事的小表姊,也不知道她人在哪裡時,還會有什麼人知道?
凌寇。
縱使有著十萬個不願意,但邵志揚還是找上凌寇;沒有經過通傳,他直推踩入凌寇的辦公室里,因為這是凌寇那個小人欠他的!所以他踹門踹得很順腳。
而那當時,凌寇正抱著一個嬌小的女人,如痴如醉地親吻著,直到他闖入,他與那個女人才停下那親密的舉動,不悅地瞪著他。
那女人驚呼了一聲,用最快的速度逃走,凌寇來不及抓住那個逃走的女人,本想上前想追回,可是被邵志揚擋住了去路;當眼前那個女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凌寇一臉隂冷地盯住邵志揚,不開口。
「我要知道,她去了哪裡?」邵志揚直接了當地問,希望對方也很乾脆地告訴他,別浪費他找文清穗的時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凌寇反問,那副囂張模樣教邵志揚只想狠狠教訓他一頓。
「如果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誤會她?這是你欠我們的。」
「你忘了嗎?她當時是多麼苦苦哀求你相信她,可是你有嗎?你好像指著她,喊她是『騙子』,難道我記錯了嗎?如果這樣的話,你何必找一個騙子?」
「這不干你的事!」邵志揚咬牙切齒。
「怎麼,想揍我嗎?來啊,先打倒我,我就告訴你她的下落!」
凌寇這番話,如同按下了一個開關鍵,讓邵志揚徹底地怒了,將這段日子以來的不安與擔憂,全數地發泄在凌寇身上。
兩個身高不分伯仲的男人,不消一會便雙雙掛了彩,兩張同樣俊帥而好看的俊臉上,更是一塊青一塊紫的。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自己還沒有打倒他,而且凌寇擺出的架式,很明顯是有練過一點拳擊的,所以邵志揚乾脆使出小人的招數,出腿絆倒他。
也許是因為大意,也有可能是正如邵志揚所說的,是因為他的緣故才會害他們吵架的,凌寇真的被他絆倒,「砰」的一聲巨響癱平在地上。
「我贏了,告訴我,她在哪裡?」邵志揚邊喘著氣,邊問。
「她在北部,去替我談一筆生意,她落腳的酒店地址,你可以去問她的助理。」瞧見他眼中的質疑,凌寇躺在地上聳聳肩,「信不信由你,反正以你的本事你也很快就可以找到她,只不過是多幾天的時間而已。」
得到想要的答案,邵志揚也不扶他便轉了身,往文清穗助理那走去。
凌寇說得沒錯,如果知道她是在北部的話,他可以找人翻出她的下落,但是他
..
連兩三天的時間也不想等。
他要見她,馬上!
沙啞的女聲,幽幽地在耳邊回蕩,悽美的歌聲是如此地扣人心弦,教人無法分神再去想太多多餘的事。
但,除了她以外。
文清穗癱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一手拿著高腳杯,另一手拿著整瓶的香醇紅酒,不時往空掉的酒杯倒進滿滿的一杯,然後豪邁地一口喝盡。
難怪這麼多人會在失意難過時選擇喝醉,原來喝醉的感覺是這麼好,飄飄然的,像躺在雲端一樣,而且醉了以後,就算再想起那個教她傷心難過的男人,心口也不會像要裂開似地痛。
下一秒,她咯咯地輕笑出聲,笑自己竟然到現在還在念念不忘邵志揚,將手中的空酒杯再倒滿,她又一口喝盡杯中紅漾漾的酒液。
「邵志揚……你……到底有哪裡好?又遲鈍又愛惹桃花,在需要你的時候總是找不到人,讓我自己一個獨自面對……」她打了個酒嗝,開始口齒不清地罵著,想起了多年前,父母有一回吵架吵得動起手來。
那時候的她嚇壞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文媽媽像瘋了一樣地攻擊著文爸爸,而那期間,邵志揚並不在她的身邊。
「明明在那之前都已經打了電話給你,要你快點回來,告訴你我好怕好怕,想要見到你,可是呢?你還是沒有來……」由著她一個人,忐忑不安地等著哭著。
事後,她的爸媽都吵完了,架也打完了,邵志揚才姍姍來遲,但他的理由卻因為是要替社團里的學妹複習數學。
她靜靜聽完,然後露出了一個到現在自己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的淺笑,說出一句「反正他們都打完了,也沒有事,所以沒關係」的話來。
因為她始終深信邵志揚不會背叛她,他是她的「彼得潘」,那個會帶她離開所有傷心難過的小飛俠,她快樂與幸福的泉源。
但她錯了,小飛俠只是一個童話,騙小孩的童話!而且並他不是她的「彼得潘」,他沒有帶她遠遠離開所有的寂寞孤獨,反倒給她更多的眼淚與傷心。
「騙子,呵呵,我是一個大騙子呵……阿揚,我沒有騙你,我只是騙了我自己……我必須騙自己不愛你,騙自己是你最好的好朋友,騙自己對你只不過是一時的迷戀,那不是愛……」
她自嘲地輕笑出聲,驀地一陣酸意卻湧上鼻腔,嗆得她一陣難受;她趕緊闔上雙眼,不讓那些涌到眼眶的液體滾下。
「不,不許哭……文清穗,不許你再哭,你到底在哭個什麼?明明已經跟自己說好了,要堅強,不可以再流淚了,而且,哭有屁用,他還不是不相信你?不許哭,不准哭!就算再流一滴眼淚……也不可以……」
她用力地說服自己,甚至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手掌心,用痛意來轉移淚意;可是,即使手心被掐紅了,掐出一道道的指痕,她眼中的淚意還是沒有乖乖的退去。
「我不要哭,我不要哭了……」
她喃喃地道,突地鬆開右手,讓手上的玻璃杯落在柔軟的地氈上,紅色的酒液灑上地氈染上了一片的紅,像是有誰受傷了而血流了一地;看著那一地的狼藉,她再次啞聲地輕笑起來,而後以瓶就口,大口大口沒命似地喝著瓶中的酒。
醉吧,就讓她徹底地醉吧,醉了以後她便可以不再想他。
酒精漸漸地麻木了她的神經,她只覺手中的酒瓶越來越沉重,她拿不住所以就鬆了手,任由酒瓶從她手中掉落,讓瓶中的酒灑了她滿身。
她癱在沙發上,滿身的酒香。
神智開始迷濛,眼前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層霧似的看不分明。
「這就是醉了的感覺嗎,可是……為什麼還想他?」她打著酒嗝一邊低語著:「真是……醉了吧,我居然有幻覺了……」她居然見到了邵志揚,「怎麼,連半刻不想你的時間也不給我?」她問著幻影,虛軟的手覆上自己的眼,一陣無助襲上了她。
得到地址後直接從南部趕上來的邵志揚,看著她這副狼狽的模樣,無法確定自己該對她有什麼反應。
多日不見,失而覆得的狂喜教他很想抱住她與親吻她,並且告訴她:他有多擔心,有多想念她,還有要好好地跟她道歉,保證相同相似的事情絕對不會再度發生,否則他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就算是五雷轟頂他也心甘情願!
可是她此刻一身的酒味,充分地說明她喝了很多酒,而且還醉得徹底;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她,讓他非常生氣,很想抓起她,用力地打她的小屁股,要她保證以後都不會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阿揚……」鬥不過心中對他的渴望,她挪開手,看了「幻影」好半晌,而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向他;如果這是她的幻想,如果就連醉了也無法不去想他的話,那麼她就乾脆放棄抵抗,做自己想要的事。
邵志揚皺起眉上前扶住她,省得她一個站不穩摔著;只是他萬萬沒想過,他這個動作卻讓自己對她中門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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