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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31:30 作者: 景小六
    今天袁家大宅的氣氛很詭異,大家都屏氣不敢出聲,生怕不小心惹惱主人家。但大家心知肚明,肯定和葉小姐有關。至於是哪種有關,則很令人遐想了。

    **

    從大宅出來,袁緣一直沒說話。葉輕主動去牽她的手,她沒掙脫,卻也不像從前那樣用力回握,倒是有點任憑擺布的隨性。

    葉輕的心沉到谷底,卻固執地不肯鬆手。

    回到她們租的房子裡,葉輕打開了客廳的燈。周遭突然安靜下來,燈光明亮,葉輕就站在她身後,讓她避無可避。

    「袁緣,你有話想跟我說嗎?」葉輕在她身後看了一陣,咬唇開口,聲音里是努力克制的忐忑。

    葉輕承認,今晚她失態了,她是怕了。

    雖然和袁緣一路走來,有過太多苦難和未知,但她的勇氣來自於袁緣的態度。現在,袁緣有點變了,葉輕就開始慌了。

    「我想要自己冷靜一下,可以嗎?」

    這房子是複式結構,樓上有兩間臥室。袁緣沒有質問,沒有爭吵,仍然只是選擇了自我消化。葉輕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點了頭。

    此後,她們沒有過多的交流,各自洗了澡,道了晚安就去了不同房間。

    袁緣關上了房門,葉輕開著床頭燈全無睡意。她甚至把自己的房門留了條縫隙,只為看到袁緣那邊的動靜。到了下半夜,她甚至想要抱著枕頭去找袁緣,想念她的懷抱,更想要她堅定的回應。

    葉輕想,袁緣應該是看到了那些照片吧,那她為什麼不生氣呢?又或者是來讓自己解釋也好啊,這樣沉默是為什麼呢?

    葉輕開始胡思亂想,失了一貫的冷靜。她拿著手機在網上搜索各種情侶冷戰的解決方法,卻仍是難以平靜下來。

    直到天快要亮了,她才揉了揉酸澀的眼,把手機丟到一邊。

    葉輕苦笑,原來自己已經這樣在乎這份感情了。如果有一天袁緣真地離開她,那她的心大概也就從此死了。

    迷迷糊糊,葉輕打了幾個呵欠,卻仍堅持著不肯睡去。她看了眼時間,快六點了。海城夏天的天亮得早,她想再等一會兒就去給袁緣買她愛吃的早餐。

    袁緣愛吃海城街頭的粢飯,尤其是肉鬆榨菜餡兒的。在美國總是沒有合適的,自己嘗試著做味道也不純正。雖然袁緣從來不說,但葉輕就是知道她饞這個。

    袁緣房間突然有了聲響,葉輕想也沒想就跟著走出房間。兩個人看上去都一眼無眠,面容憔悴。比起葉輕臉上的緊張,袁緣則顯得更加掙扎。

    她的反應刺痛了葉輕的心,因為熬夜而酸澀不堪的眼再也承載不住淚水。

    看到突然落淚的葉輕,袁緣趕緊上前摟住她,像平時那樣緊緊摟著,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

    「怎麼好端端突然哭了?是不是肚子餓了?」

    葉輕用力回抱住袁緣,恨不得讓兩人變成一個人。她側過臉靠在袁緣肩膀上,毫不猶豫地把眼淚抹在她睡衣上。

    「不是肚子餓。」

    「那是為什麼?」袁緣嘆息,她昨晚想了一夜,緩過來後就想第一時間見到葉輕。

    「我是害怕。」葉輕的聲音很小很弱,弱到不仔細聽就會錯過。

    這還是葉輕第一次流露出這樣的驚慌和無措,她所有的堅強都需要袁緣的支持。

    袁緣知道她在怕什麼,昨晚自己的表現的確容易讓人誤解。

    「不要怕,我不會變的。」

    袁緣的話讓葉輕亂了一晚上的心安定下來,她放鬆下來反而哭得更大聲,雙臂緊緊纏著袁緣的脖子,不讓她有一絲逃離。

    懷裡的人哭成這樣,袁緣也不好受。

    等葉輕哭夠了,袁緣才弱弱開口:「能不能鬆開我,我快被抱斷氣了。」

    葉輕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誇張,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死死抱住袁緣嚎啕大哭。要不是堅信袁緣不會嫌棄自己,大概葉輕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這一面展示人前。

    葉輕從早上見到袁緣後就不肯鬆手,不管是去衛生間洗漱還是之後去買早餐,始終都要牽著袁緣的手,完全不像從前成熟理智的樣子。

    袁緣由著她,吃完早餐後抱著她坐到沙發。

    她親了親葉輕的耳朵,惹得懷裡的人一陣顫動,環在葉輕腰間的手又緊了緊。袁緣醞釀了一番,鄭重開口。

    「葉輕,對不起,我昨天讓你難過了。」

    葉輕一怔,知道她說的是回來後的態度。雖然難過,但已經是她所設想過的反應里最柔和的一種了。

    袁緣接著說:「我承認,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心裡很不舒服。尤其是最後那幾張,我吃醋了。」

    袁緣把頭埋進葉輕的肩窩,承認自己吃醋是害羞的事,可是她心裡的確酸酸的。

    葉輕撫摸她柔軟的頭髮,溫柔說:「我知道,所以昨晚我這一直在想,要怎麼解釋才能讓你不那麼難過。」

    袁緣抬眸,渴切地望著她,眼裡是一如既往的信任。

    「所以,你願意全都告訴我嗎?」

    葉輕額頭抵住她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她。

    「當然願意,只要你不嫌棄。」

    袁緣立馬做出一個怎麼可能的表情,她是難過,甚至還有點生氣,但絕對不會嫌棄。

    葉輕調整了一下坐姿,依然靠在袁緣懷裡,讓彼此靠得更近。

    「我剛去巴黎讀書的時候,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確有過迷失的時期,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覺得大開眼界。後來很快就清醒過來,知道自己是來學什麼的,但時尚界就是這樣,你要入行首先就要入圈,要有熟人帶著,自然不可避免地要去結識一些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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