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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31:30 作者: 景小六
    「很早之前就定下來的,我不能臨時失約。」

    葉輕難得十分認真地解釋起來,一直看著袁緣。

    「沒關係,下次再約就好。」袁緣抿了唇,過了一會兒又鬆開,然後給了葉輕一個釋然的微笑。

    如果葉輕手裡有一面鏡子,袁緣大概能看到自己嘴角彎出的弧度有多生硬,眼角沒有半點真正的笑意。

    莊沂在旁邊看了是真覺得開始牙疼,趕緊扯著袁緣先走了。

    馨愛路附近的餐館大多都是小資風格的,稍微知名些都需要提前預訂。像莊沂這種不拘小節又食量驚人的客人,完全不適合去這種地方。

    「你要帶我去哪裡啊?」對於這頓完全不在預料之中的晚餐,袁緣沒什麼興趣。

    倒是莊沂難得有興致,非但沒被袁緣的喪臉氣走,反而一直帶著她往目的地走。

    司機盡責地送他們到了新言廣場附近,下車後袁緣幾乎是被莊沂半拖半推著往前走。

    「我今天幫了你那麼大的忙,現在還請你吃飯,你就這個態度對我啊?」莊沂也不生氣,甚至覺得好笑。

    袁緣知道自己現在的表現算不上得體,但她不想戴著面具,用平時袁家要求的那套標準來對待莊沂。雖然跟莊沂的接觸不算多,可是她潛意識裡把他跟葉輕是歸為一類的。

    他們都是藝術家,她們都是真實而純粹的,他們都是不喜歡虛情假意的。而自己跟他們在一起,是輕鬆自在,是輕快喜悅的。

    即便葉輕態度轉變,但袁緣無法否認,每次去工作室,自己的心總能起舞。

    「可我……」袁緣結巴,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從葉輕說了不去之後,袁緣就意興闌珊。但又不想掃興,只好跟著莊沂一起過來。

    莊沂懶得跟她計較,畢竟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女孩子。要是真跟袁緣生氣,莊沂估計會看不起自己。

    熱熱鬧鬧,大堂里已經坐滿。

    袁緣很是吃驚,這才剛剛到飯點而已啊,這一桌一桌的人都哪兒來的啊。

    莊沂進去跟老闆娘打了招呼,然後熟門熟路地走到外面搭的棚子下找了一張還算乾淨的小方桌坐了下來。

    「我的天,這裡也太熱鬧了吧!」

    「這家店的東西,味道一流。我去西塘之前就愛來這裡,沒想到回來後發現他們生意更好了。」

    這是一家燒烤店。炎炎夏日,晚風習習帶起一點涼意,配著啤酒擼串,好不愜意。

    莊沂要了一打啤酒,給袁緣點了一紮果汁。

    「別說我欺負你,烤串都給你挑好吃的,但酒嘛,你不能碰。」

    袁緣是自己帶過來的,就算有保鏢在旁邊護著,莊沂也把照顧好袁緣當成是自己的責任。他邊說邊把啤酒瓶全部往自己這邊挪。

    袁緣嘟嘴往自己杯子裡倒上果汁:「你怕什麼,我又不會搶你的酒。」

    大概是熟客的緣故,他們坐下沒多久,老闆娘就親自送過來兩個盤子的烤串,香氣撲鼻。

    「好香啊!」看到美味才意識到自己餓了,袁緣也不矯情,拿起面前的羊肉串一口一口吃起來。

    莊沂連著吃了好幾串,又悠悠喝了半杯啤酒,這才語氣淡淡地開口。

    「我不是怕你搶我的酒,我是擔心你傷心過度,借酒消愁。」

    「我有什麼可傷心的?」袁緣剛把一塊麵皮咬下來,迅速吞到嘴裡,腮幫鼓鼓的,像只小倉鼠。

    看上去真是可可愛愛啊,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註定了要吸引藝術家的注意。

    幸虧已經不是初見,要不然莊沂哪有心思為袁緣解決其他煩惱。

    「葉輕不就是你的心結嗎?」又是悠悠從莊沂口中飄出來的一句話,卻有極強的殺傷力。

    「咳咳咳!」袁緣被孜然粉嗆了,猛咳一陣,臉都漲紅了。

    莊沂淡定地把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喝點果汁潤潤。」

    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總算是緩解過來了。

    可是袁緣卻不敢看莊沂,假裝給自己添果汁,視線一直盯著玻璃杯。

    「你既然找我幫你,總不能一直瞞著我吧?」

    莊沂又挑起一根烤腸,咬了一口,意味深長地看著袁緣。

    袁緣咬著玻璃杯邊沿,也沒真正在喝果汁。眼珠子四處轉悠,像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我呢,也不是熱衷打聽八卦的人。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對葉輕到底是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

    袁緣有點茫然,她放下杯子,認真思考起來。

    不是為了敷衍莊沂,而是想要給出一個儘量貼近現實的回答。

    「就是有好感。但是我知道,這是不應該的。」斷斷續續,細弱蚊蠅,袁緣第一次在莊沂面前顯得這麼沒底氣。

    莊沂卻絲毫不覺得意外,反而點點頭,繼續吃他手裡的烤腸。

    「嗯跟我猜想的差不多,你是喜歡她吧?」

    袁緣的臉瞬間就燒了起來,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突然用這樣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她竟不知閃躲。

    「你也不用找理由騙我。每次你來工作室,那些表現要是我還看不出來,我就是個瞎子。」莊沂特地用手往眼睛方向戳戳。

    袁緣僵在那裡,過了許久才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那個幅度,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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