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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23:25 作者: 荊舟
    眼看壓力一輕的宮崎千尋要帶著與幸吉跟乙骨憂太、夏油傑匯合,關注著戰況的咒術總監會果然如真人所料,坐不住了。

    東京市內,燈火通明的官邸一角,滿座的會議室里響起了爭執聲。

    數塊大屏幕組成的監視器正依靠在場咒術師的幫助實時轉播著戰場情景,然而事與願違,以為憑藉著三方合力,組成的討伐團不說立馬拿下宮崎千尋,至少也該迅速重創她,但如今呈現出的局面反倒是宮崎千尋方要開始壓著討伐團打了──

    不管是總監會的管理者還是特意抽空前來的官員們都覺得很離譜。

    「乙骨憂太不是出國了嗎?怎麼會突然回來?」

    「肯定是五條悟幹的好事!」

    「那個夏油傑不是早就死了?五條悟上報說親手解決了他!」

    「豈有此理,欺上瞞下幫助窮凶極惡的詛咒師假死,五條悟要造反啊……」

    「時之政府那邊搞什麼,一共六個人臨陣叛變了兩個,消息是不是就從他們那邊泄露給宮崎千尋的?」

    吵吵嚷嚷,爭做一團,主座上盯著屏幕的老人忍無可忍,呵斥到。

    「像什麼話,一群廢物!有空吵架不如先想辦法挽回局勢!」

    喃喃安靜下來的人們面面相覷,片刻後,坐在他旁邊的咒術總監會會長一咬牙,低聲說:「讓自衛隊上吧。」

    老人看了眼監控里重新聚集的宮崎千尋幾人,冷冷開口。

    「全都圍過去,不要顧惜死傷。」

    「……是!」

    戰場,一直在遠處駐守的隊伍接令開拔,一路小跑著沖入了水壩範圍。伴隨著武裝直升機的轟鳴,情勢逐漸分明的戰場一時陷入詭異的安靜。

    在場的人大部分久經歷練,一眼就看出高層打的什麼主意。被噁心到的中原中也立刻沉下臉收手罷戰,沒了他這個主力頂在前方,其他人也接二連三甩脫殺之不盡的咒靈退到一邊,冷眼看著普通人組成的自衛隊逐漸逼近。

    身處包圍圈中心的宮崎千尋將與幸吉推給乙骨憂太,沒有回應夏油傑「趁機突圍」的建議,上前一步,站在了他們身前。

    比討伐團多出許多倍的隊伍步步圍攏,雖然攜帶著重火力,但暫且沒有動用的意思:面對變幻莫測的咒術,這些普通武器未必能傷到宮崎千尋一行,但擁有超規格戰力的他們也不敢動手──要是宮崎千尋真的大開殺戒,高層才要笑死。

    東京咒術高專的人不管性格如何,立場都是「善」,她如果沾上太多人命,說不定可以倒逼她和高專決裂,能讓五條悟親自動手清理門戶就更完美了……

    隨便一猜就把這些心思摸得七七八八,她漆黑雙眸環視一圈,突然笑了起來。薙刀離手,重新化作付喪神,巴形薙刀在她的示意下默然退到夏油傑身邊。

    宮崎千尋抬手結印。

    「領域展開──」

    八十八橋下的戰鬥已近尾聲。

    為了儘快爭取九相圖兄弟的支持,虎杖悠仁顧不得還有其他人在場,當眾揭露了自己的身世。原本攻擊毫不留情的脹相三人聞言紛紛一怔,不知經過了怎樣的心理轉折,當真臨陣倒戈,開始襄助一年生們。

    被特級過咒怨靈護住、幾乎沒受什麼傷的學生見己方戰力陡增,立刻勸說逐漸焦躁的少年先返回主戰場。

    「宮崎那邊更危險,不用擔心我們!」伏黑惠用「十種影法術」召喚出式神,接手了一個敵人,催促到。

    顧及著他們而動作十分收斂的少年正由於僵持的局面殺氣沸

    騰,此時忽地一頓。

    詛咒與被咒者之間的無形牽繫讓他遠遠望向水壩位置,明明分隔兩地,卻猶如就在宮崎千尋身邊一般,同步抬手結印。

    特級過咒怨靈不會發聲,但少女的聲音飛躍山水落入耳畔,就像他自己開了口。

    ──【領域展開】!

    漆黑天幕吞沒月夜,以八十八橋為起點,瞬間擴張到全世界!

    東京官邸內,滿室譁然,不少人忙亂地掏出了咒具眼鏡,看看屏幕又看看窗外,見到那深沉無光的領域象徵後忍不住恐懼地顫抖起來。

    「這領域的範圍……未免太廣了……」

    然而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暴斃的官員們慌張等了一會,什麼也沒發生,好像那天幕只是個空殼。

    「……這不是宮崎千尋的領域,是那個特級過咒怨靈的……」有人恍然,「跟五條悟一樣,是『無量空處』──她不敢用的,這種範圍,一發動就是滅世,連東京校那些人也要遭殃!」

    【與其說是領域,不如當成變種的帳。只有防止普通人看到接下來場面的作用。】屏幕里的少女仿佛在回應他們,溫吞解釋了一句。

    眾目睽睽之下,她微微一笑,呼喚到。

    【悟。】

    本輪重啟以來,第一次展現完全形態的特級過咒怨靈靜靜闔上那雙綺異瑰麗的眼眸,垂下頭,在狂涌而出的咒力洪流里,化作了千頭萬臂的魔神像!

    拔地而起的巍峨神軀蒼白如石,滿身遍布著「裂痕」,一個個揚起的無面頭顱幾乎是從九天雲外俯瞰而下。皎潔月輪如果沒被領域遮蔽,想來也只能變成祂腦後一頂冠冕。

    頂天立地的魔神像端坐在八十八橋,可無論是身處東京官邸還是水壩戰場的人都驚覺祂親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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