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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4:22:50 作者: 秦兮
他一進京,便先行進宮請安。
隆慶帝雖然在盛怒之下,可是待他卻仍舊是溫和親切的,嗔了他一句:「既然大病初癒,就該回去好好歇著,忙著來請什麼安?」
可是說是這麼說,對於鄭王的這份恭謹和溫順,他顯然是極為受用的,和顏悅色的讓他坐了。
鄭王卻不敢坐,拱著手彎著腰有些忐忑:「臣弟有罪,不敢領受……」
他大汗淋漓的看著隆慶帝,不安的問:「壽寧無知莽撞,犯下此等罪過……臣惶恐……」
膽子這么小又老實,手裡什麼都沒有,隆慶帝對他向來是放心的,見他此景更是覺得妥帖,便冷笑著揮了揮手:「莽撞是真的,可是說什麼犯下罪過的話,就不必再提了。」
他坐在了椅子後面示意鄭王坐:「朕還沒到老眼昏花不辨是非的地步,壽寧不過就是個孩子罷了。」
沈琛紈絝愛出風頭,壽寧是個女孩子,這兩人都不過是被人利用了罷了。
董思源和蕭家想借著此舉指鹿為馬,把沈琛跟臨江王府推出來替死,卻不想想沈琛跟臨江王府的關係。
沈琛跟臨江王府早生疏了。
尤其是跟楚景行,兩人幾乎就是不對付到了極點。
這些人想利用沈琛來脫身,還想著把事情攪亂,把臨江王和鄭王衛家也牽扯進來,無非就是想讓他的江山不穩。
可是他們卻忽略了。
沈琛跟衛安不過都是孩子,說到底,他們的價值不過取決於他們身後的人罷了。
夏松臨了居然也替這些人當起了梯子,想著渾水摸魚救一救蕭家,這卻是他不能忍的。
他嘆了口氣道:「夏松也老糊塗了,他以為朕不知道他的打算。」
鄭王便愈發的摸不著頭腦了:「首輔竟也跟這件事有關?」
隆慶帝便瞥了他一眼,側目而笑:「他就是個狡猾多變的老狐狸,他兒子娶得可就是蕭家的姑娘,當初朕可還曾親自題詞的。」
是啊,當年夏松的兒子跟蕭家聯姻,隆慶帝還曾親自寫下天作之合四字牌匾特意讓人送去,給夏松掙夠了顏面。
也因為這件事,夏松後來卯足了勁兒,跟隆慶帝同心協力,將前朝的老臣和麻煩都收拾的七七八八。
原本隆慶帝是很信任他的。
只是越是信任,越是容易求全責備。
何況夏松實實在在的是伸出手幫忙了。
鄭王垂著頭不敢答話,過了許久,才不偏不倚的道:「其實若是說夏首輔是收了銀子,或是替人說好話,倒是都有可能。說他勾結晉王,卻實在是有些聳人聽聞了……」
「也別這樣快就覺得聳人聽聞。」鄭王說話公正,隆慶帝便更覺得他老實,挑了挑眉便不失揶揄的道:「他可沒少收受晉王好處,晉王那兩個兒子的事,當初跟夏松關係也是匪淺的。不過這些都不必再說了,當務之急,是晉王謀逆一事。」
晉王在廣昌境內起兵,短短時間已經攻克不少城池,還招攬了不少流民強盜,竟也被他段時間就成了氣候。
鄭王也不失擔憂:「按照這個勢頭,恐怕不久之後,就要打到洪都,再打到潯陽了。到了潯陽,那可就是……」
就是臨江王的地盤了。
當初分晉王在廣昌,臨江王在潯陽,就是看這兩個人互相看不大順眼,而晉王偏偏膽子又小心眼卻多,讓他們兩個互相制約的。
可後來臨江王以江西有水匪為由,跟先帝屢次申請增加護衛,而後又在長江下游訓練水軍,大肆造船,底氣實在是比窩在廣昌這個小地方不受寵的晉王要大的多了。他向來是不敢跟臨江王叫板的。
現在晉王犯到臨江王頭上的關鍵時刻,卻出了夏松和董思源誣陷沈琛的事,就不由得隆慶帝不多想一想了。
這分明便是實實在在的陷害和挑撥,指望著通過沈琛的事來挑撥臨江王跟朝廷的關係,好讓臨江王跟朝廷鬧翻。
在這個關鍵時刻,夏松犯下這樣的錯,實在是踩到了隆慶帝的底線。
鄭王頓了頓,見隆慶帝看過來,便道:「皇兄的意思,是要臨江王出兵助朝廷對敵?」
隆慶帝嗯了一聲,又道:「他成了氣候不假,可要是老五他能出手,晉王便不是對手。只是朕怕……他不肯出手啊。」
鄭王便皺了眉頭:「此等情景,怎由他不肯?!難道要等著生靈塗炭不成?!」
隆慶帝便苦笑了一聲:「你說的是,北有韃靼虎視眈眈,沿海有倭寇不斷生事,現在晉王造反,實在是內憂外患之際,可若是臨江王有別的心思,你若是他,肯不肯出手幫朕平息內憂呢?」
鄭王便有些結巴了:「您,您是說,五哥他也有這個心思?可這…這不能罷?」
「人心隔肚皮。」隆慶帝不以為然:「誰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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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決定
鄭王收了聲不再說,隔了許久才嘆氣道:「五哥若是如此,便也如亂臣賊子無疑了,他是不會如此做的。」
隆慶帝便緊跟著道:「朕如今便是想看一看他到底會不會如此,因此朝廷要派督軍前往前線,不知你是否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