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前後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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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睜開眼睛，已經艷陽高照。

    身邊早沒了裴安的蹤跡，雙手仍然困在鎖鏈中，一動，叮叮噹噹。

    落飄飄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拖著鎖鏈走進浴室，鎖鏈的長度剛剛夠用。

    落飄飄忍不住在心裡腹誹，真想狠狠罵裴安一頓。這麼恰到好處的鏈子一定不是昨天剛剛造好的，不知道捆過多少人了，沒節操的黑道敗類的弟弟，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十惡不赦、惡貫滿盈、惡狗撲食……

    再出來，大惡人裴安已經坐在椅子上，好像N年前就釘在那裡一樣。

    「你監視我。」要不然怎麼她起床他就陰魂不散地出現在她面前，落飄飄如是想著。她一開口就興師問罪，這句話並沒有經過大腦，自然而然就流了出來，隨興得象面對若干年的老友。

    「不，是我的直覺。」裴安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架勢讓落飄飄有一瞬間的恍惚，因為她又想到了付秦蒼。

    「強詞奪理。」落飄飄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桌子上擺著豐盛的早餐，她毫不客氣地過去，多年的教養好像一瞬間崩塌了。沒有足夠的食物據沒有足夠的力氣，沒有力氣無論是要逃跑，還是考慮逃跑的方法，都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裴安看著她吃，聽不出什麼語氣，「你也不問問主人吃了麼？這麼的不知道客氣。」

    落飄飄瞥他一眼，哧諷道：「想吃就過來吃，不要假惺惺地婆婆媽媽。」

    「想吃就過去吃？這麼大方。」裴安突然眉梢一挑，不安好心的看著她，故意曲解她的話，笑得色迷迷。

    落飄飄拎起一碟小籠包扔過去，他象武林高手那樣接過盤子，轉了幾個圈消解盤子的去勢，一個包子也沒掉出來。

    落飄飄下意識的鼓掌！

    他點頭致意，倒也沒有任何謙虛的意思，陪著她做戲。

    他看來心情不錯。落飄飄如是想著。

    為什麼？

    因為昨天吻到她了麼？咳咳，落飄飄搖了搖頭，甩掉這麼自作多情自戀的想法。

    那麼，另一種可能性就是——與方若、付秦蒼有關？！

    應該怎麼開口詢問呢？即要問出實話，又不能叫他升起防備之心，難！

    裴安的腦子絕對不會比落飄飄的差。

    思考著，還沒有想到對策，已經先吃飽了肚子，打個嗝，晃悠到裴安所在的桌子旁邊，倒了杯茶慢慢品。沒想到遊艇上的福利挺不錯。落飄飄抿了一口茶，吧嗒吧嗒小嘴。

    桌子上有份早報，落飄飄倒也不客氣，不問而取。

    頭版，末版，前版，後版，財經版，八卦版，生活版，娛樂版……只是沒有一處能尋到她想知道的消息，甚至提都不提商場的風雲人物付秦蒼。

    當年動不動就鬧緋聞的傢伙，為什麼需要他上報時，他倒沉默得象到了更年期！

    「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了麼？看你把報紙翻得這麼響？」裴安一口口咬著包子，饒有興致地看著落飄飄發愁。

    她丟開無用的報紙，不回答他促狹的問話，眼睛盯著他的眼睛正色道：「你為什麼心情這麼好？」

    裴安別開腦袋，而後笑著點頭，「今天太陽好、陽光好、天氣好、風景好、風平浪靜、萬里無雲、晴空萬里……這麼好的天氣里我當然心情好，要不然你以為怎樣？」

    這傢伙……真是，欠扁！落飄飄倪了他一眼，而後憤憤的癟了癟嘴。

    她在屋子裡踱來踱去，煩躁不安。

    裴安倒是一副淡然無比的樣子，仍然是邊吃包子邊看她，像茶餘飯後看耍猴。

    「你昨天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對待你的態度前後差異那麼大麼？今天我心情好可以告訴你，不過作為交換條件，我要知道你是怎麼認識上方若的，又為什麼從來不去找付秦蒼。」

    「不干！」落飄飄立刻拒絕。

    裴安有些驚訝，蹙眉問道：「為什麼？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你又不吃虧。」

    「你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兩個問題。而且你為什麼想知道方若和我是怎麼認識的？我去不去找付秦蒼和你有關係嗎？」落飄飄再次抿了口茶，醞釀一下情緒，一口氣道：「我要告訴你的事情所關係到我的個人隱私，而你要告訴我的事情，只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好奇心而已，怎麼能算不吃虧？這虧簡直是吃大發了！」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說？」

    落飄飄豎手指，「第一：你告訴我你把小薰安放在哪裡了？以及我們這艘船要去什麼地方。第二：告訴我你前後態度改變的原因。第三：你兩個問題，我只可以告訴你一部分，當然，是一大部分，其餘的，你自己猜。」

    「你的條件更加苛刻。」裴安口出怨言，雖然一副怨婦的樣子，但是那笑嘻嘻的樣子，真是有夠欠扁了，最後仍然點點頭答應了她的條件。

    「為了表示你的誠意，你先告訴我第一條，作為訂金，然後我再告訴你第三條，第二條就是你得到答案的籌碼，怎樣，我夠義氣吧？！」落飄飄笑的兩眼一眯，得寸進尺。

    裴安也笑起來，「飄飄，你好像又忘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竟然如此大膽地討價還價。如果我告訴你第一條你卻不告訴我第三條怎麼辦？這麼不合理的條件你也敢提！」眼神危險地一閃一閃，象狼。

    以前，裴安在她眼裡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現在……嗯，狼！

    「就因為我明白自己是階下囚的身份，才提出剛才的建議，如果你說了第一條我卻不說第三條，你自然有千百種的方法對付我。可是反過來，如果我先說了你想知道的秘密，手中就連一張底牌也不剩，又是階下囚的身份，反抗亦成為做夢，這麼傻的事不要奢望我會去做！」落飄飄處變不驚，連她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不過因此又不由得想到了裴小薰那死小孩。因為她常常鄙夷她的想法。

    「那麼，我先告訴你第三條作為訂金。」裴安也討價還價，敗相已露。

    「不行！」落飄飄只能繼續維護自己的利益。現在的她可以料定裴安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因為勝券在握，心情好起來，落飄飄便開始慢悠悠地喝茶。

    裴安難道狐狸尾巴收了起來，狡猾的氣焰居然暗了下去，咬牙切齒道：「落飄飄，你難道不知道見風使舵是怎麼寫的麼？」

    落飄飄先是微微一愣，而後乾咳了一下，更正道：「現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規勸我見好就收，相信你只是口誤，而不是知識不足，我體諒你。」

    「落飄飄！！」裴安驚天動地地大喊。

    他已經失去平常心了，現在是她看他耍猴，落飄飄有些得意的看著他。

    「小薰，我交給莫森了。正好她胃有點不舒服，可以讓莫森好好看看。」裴安闡述她想知道的情況，言簡意賅，語言猶如白開水，連個抑揚頓挫都欠奉。

    「就這樣？！」落飄飄看著敷衍了事的裴安，早就料到他要小肚雞腸的要報復她剛剛氣他。可是，他不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麼？怎麼這麼沒耐心地馬上就發作了，沒意思。

    「這就是你的回答？！」落飄飄重複再問，意為強調。

    「還有我們這艘船會停在公海上，不會在固定的碼頭靠岸。」裴安又回答了第一條的第二小項，然後，面色陰沉地看著她。

    落飄飄嘆口氣，被他的哀兵之策打敗了，乖乖回應他想知道的問題：

    「還記得關我的房子在整個院落中所處的位置麼？」

    「正中間。為了防止你跑掉，每一條通向外面的路都守得嚴嚴的，你應該沒有機會出去。」

    「而且房子裡還有監視器，我的一舉一動你都可以看到是不是？」落飄飄笑眯眯地看裴安。

    裴安低頭乾咳。厚臉皮的傢伙居然還會不好意思？！

    「但是，」落飄飄語氣一轉，正式說到正題，「我被關到的第四天，監視器曾有五分鐘的故障對不對？當時打雷下雨，所以你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追查對不對？」

    「你在那時與叛徒聯繫上的麼？」

    「咦？你為什麼不懷疑我是在那時跑去與方若協商去了？」

    「短短五分鐘夠什麼用？！連跑到關方若的地方都有難度，何況來回。所以只有這一種解釋。」

    「內奸的人選你有懷疑的對象了麼？」落飄飄有些好奇地問。

    裴安別過頭去，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好吧，我已經證實，確實是在內奸的幫助下，我才有機會聯繫上方若，方若逃走那天內奸過來和我打了個招呼，囑我儘量拖延住你。當時院子裡有你上百個手下，人人都有可能，恕我不能出賣曾經幫助過我的人。」

    「哼……」裴安只是冷哼，不再追問。

    是因為黑道中的義氣真的重過性命？所以他決定周全她對同夥的氣節？

    還是他已經猜到內奸是誰了？？所以不再與她廢口舌？不應該啊，以她對裴安的了解和對他手下各人的認識，每個人都夠忠誠，所以也就意味著每個人都有可能，裴安應該不會這麼快猜到答案啊？！

    算了，不理他的手下內部的勾心鬥角！

    要求他兌現第三條疑問先——為什麼對待她前後態度差別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