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照片上的人

    ()」

    落飄飄嘆口氣，被他的哀兵之策打敗了，乖乖回應他想知道的問題：

    「還記得關我的房子在整個院落中所處的位置麼？」

    「正中間。為了防止你跑掉，每一條通向外面的路都守得嚴嚴的，你應該沒有機會出去。」

    「而且房子裡還有監視器，我的一舉一動你都可以看到是不是？」落飄飄笑眯眯地看裴安。

    裴安低頭乾咳。厚臉皮的傢伙居然還會不好意思？！

    「但是，」落飄飄語氣一轉，正式說到正題，「我被關到的第四天，監視器曾有五分鐘的故障對不對？當時打雷下雨，所以你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追查對不對？」

    「你在那時與叛徒聯繫上的麼？」

    「咦？你為什麼不懷疑我是在那時跑去與方若協商去了？」

    「短短五分鐘夠什麼用？！連跑到關方若的地方都有難度，何況來回。所以只有這一種解釋。」

    「內奸的人選你有懷疑的對象了麼？」落飄飄有些好奇地問。

    裴安別過頭去，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好吧，我已經證實，確實是在內奸的幫助下，我才有機會聯繫上方若，方若逃走那天內奸過來和我打了個招呼，囑我儘量拖延住你。當時院子裡有你上百個手下，人人都有可能，恕我不能出賣曾經幫助過我的人。」

    「哼……」裴安只是冷哼，不再追問。

    是因為黑道中的義氣真的重過性命？所以他決定周全她對同夥的氣節？

    還是他已經猜到內奸是誰了？？所以不再與她廢口舌？不應該啊，以她對裴安的了解和對他手下各人的認識，每個人都夠忠誠，所以也就意味著每個人都有可能，裴安應該不會這麼快猜到答案啊？！

    算了，不理他的手下內部的勾心鬥角！

    要求他兌現第三條疑問先——為什麼對待她前後態度差別如此之大？

    在落飄飄迫切的眼光下，裴安心不甘情不願地遞過來一張照片，顏色古舊，至少是十幾年前的東西。相片中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孩，清秀的臉孔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一雙眼睛卻寂寞得盈滿勾人的媚惑，纖細、敏感，又倔強、孤傲，似乎碰一碰會化，又冷硬地帶著尖銳的硬刺扎人，在心上，莫明一痛。

    「很漂亮。」落飄飄說道。有點口乾舌燥，詞不達意。

    「就這樣？」裴安看著她，直勾勾。

    「還要怎樣？」落飄飄不抬頭，也感覺得到他目光中毫不隱含的探究。

    「這是她留在這我這裡的唯一的一張照片，其它的都被某個人一把火燒掉了。」裴安說著不相干的話，落飄飄安靜的聽著，「你如果站在鏡子前面一定不能這麼張著眼睛說謊話，她……和你，幾乎一模一樣。」

    落飄飄冷笑，「那又怎樣？說她是我的親人？然後再上演一場生離死別的煽情戲碼？是不是還要加上一些滴血認親、姐妹簫牆之類，以增加收視率？」

    「我不知道，」裴安搖頭，「不過她說她沒有兄弟姐妹。」

    「呃？！」落飄飄愕然。反倒有點不信——照片中的人與她每天在鏡子中看到的人，幾乎完全一樣，說她與她沒有血緣關係更加不可信。

    不過落飄飄竟有些害怕知道真相。

    就她以往的經驗來看，真相往往血淋漓，讓人難以接受。

    「她是……fiona，我……愛的人。」

    落飄飄手腳不由得一緊，跟著心臟也是一滯。

    恍惚間有很多事情都明了了。

    原來那個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原來，不僅僅是心臟，原來竟是連長相也是一樣的麼……

    每每他們看著自己那深情的眼神都是再看另一個人麼？

    落飄飄竟有些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該做什麼動作的感覺。

    片刻，看著裴安對一張破舊的照片含情脈脈，她冷笑道：「原來不僅是付秦蒼，連你也是一直在通過我看別人，只可惜這個『別人』一定不愛你，我也不會為了可憐你，就跟你在一起，你的如意算盤還是放一放。現在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幾年你願意無條件的照顧我和裴小薰。這幾年你應該過得很不好吧，真的很抱歉，我始終不是你的那個『她』！」

    不知道為什麼說話竟然很惡毒，是因為突然冒出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心情太過激動麼？

    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莫森曾經還對自己說付秦蒼和裴安反目都是因為同一個女人，曾經她還天真的以為是裴安的母親的緣故，後來卻自以為是的認為是自己，現在看來這個女人並不是裴安的母親，也不是她。知道這個真相，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難過呢？

    「你！！」裴安突然臉色鐵青衝過來，粗暴地將她壓在牆上，他變形的臉孔緊貼在她臉前，咬牙切齒，「你似乎又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我的底線，為什麼你現在一說話就這麼歹毒？你是真的想我處罰你麼？嗯？」

    落飄飄眉眼一挑，有些不屑地看他，無動於衷，沒有任何恐懼。

    知道了真相也好，早在之前，她還一直對他感覺到愧疚，因為自己畢竟喜歡的不是他，但是他卻幫了自己那麼多忙，尤其是這麼多年默默的照顧了她和裴小薰。

    三分鐘。

    裴安頹然放棄，鬆開對她的鉗制，跌坐進沙發里：「對不起，我確實不應該把你當替身，你一點都不象她，你們兩個除了樣貌，其餘的一點都不像。」

    「那當然，我和她一點也不像！怎麼？失望了？」落飄飄有些自嘲的看著他，說實話，她還是有點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原來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如果兩個人真的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當初付老婦人見到自己的時候沒有吃驚，為什麼她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到底是他們太神通廣大了，把所有的消息都隱瞞下來了，還是裴安現在所說的根本都是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