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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47:28 作者: 討酒的叫花子
往後能不能養得活自己都是難題呢,誰還敢養一條開銷巨大的病狗。
朋友那邊就是老曹和凡楚玉她們了,可這一年老曹等人大多都還在國外打拼,餘下的與明舒交情一般,部分人也瞧不上乾癟醜陋的秋天,皆都為難地拒絕了。
也不能怪人家以貌取狗,主要是被救助後的秋天看著確實太嚇人了,正規品種的無毛貓還一大群人不敢下手呢,何況是蔫了吧唧的禿子狗。
秋天住院治療了倆月,明舒便出錢養了小傢伙兒兩個月。
這一年的明舒其實挺忙的,一邊是奔波於Z大的畢業,一邊是繼續向義大利那邊遞交各種各樣的資料等等,她在秋天做完手術後就不怎麼去醫院了,很多時候都是在手機上與醫生的助手聯繫,親自過去探望秋天的次數不超過五次。
助手在電話里說,秋天恢復得不錯,已經稍微長了點肉了,就是膽子仍舊比較小,它應激反應很大,對誰都不信任,即便不會主動攻擊人,可每次有人靠近它就會往角落裡縮。
秋天好像是抑鬱了,求生的念頭不是特別強烈。
明舒又去醫院看了一次,聽從醫生的建議安撫小傢伙兒,試試能不能緩和一下。
只是秋天依然懨懨的,對周圍的所有事物都提不起興趣,一副狗生無望、無牽無掛的樣子。明舒靠近時,它不會躲開,任由摸摸,可也不會太親近明舒,頂多是用鼻子輕輕嗅兩下,記住明舒的味道。
醫生表示這是防備心太重,秋天對人有心理陰影了,以後還需要長時間的調節才可以。
可明舒哪來那麼多空閒時間做這些,能做的事終歸有限,別的也無能為力了。
等到接秋天的那天,明舒又將秋天送到一中的寵物店寄養,想著一中離大學城不遠,而且自己和蕭何良時常都會路過這裡,這樣亦能時不時來看看它。
出院後的秋天仍然是條無毛狗,它還可以長毛,但為了避免感染,醫生讓堅持剃毛半年左右。
被寄養到寵物店後,明舒又再去看過秋天幾次,有時是特意過去,有時是正巧路過,但中途間隔的時間還是有那麼長,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去一趟。
小傢伙兒病好了,明舒便不咋上心了,開始注重真正重要的事,於是很多時候都讓蕭何良前去看看。
寵物店還算負責,把秋天養得很好,不會因為主人長期不來就不管小傢伙兒。
寧知是在一次巧合間發現秋天的,放學路過寵物店門口時無意瞧見了正在籠子裡曬太陽的「骨頭架子」,霎時就被丑得驚為天人的秋天吸引到了。
明明都被救治好幾個月了,秋天還是老樣子,不愛動,不長肉,對外界所有事物都興致缺缺,成日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狗籠子的鐵絲門開著,可秋天還是不願意出來,寧願單獨一條狗待裡面趴著。它有氣無力的,活像是得了什麼難以治癒的大病。
寧知直直站馬路邊上,認出了秋天身下的那條有著向日葵圖案的毛線毯子。
小傢伙兒似是察覺到了有人在打量自己,懨懨地抬起頭看了看,很快又趴下去,都快把腦袋埋進爪子底下。
寧知走近,湊過去繼續看那條毯子。
秋天不給瞧,扭扭屁股墩兒,將毯子藏肚子下壓著,不住地往籠子角落裡躲。
店員在這時出來了,見寧知干站著不離開,熱心問道:「同學,你是要買什麼嗎?」
寧知回答得乾脆:「不是。」
店員笑笑,看她穿著一中的校服就心裡有數了,當是過來逗狗的,「那需要我們的幫助不?」
寧知還是搖頭,「不用,只是隨便看看。」
看狗不犯法,怎麼看都行。店員隨便她了,為秋天換了碗乾淨的水就要離開。
寧知忽然問:「這狗是別人送來的?」
店員回頭,沒所謂地回答:「寄養在店裡的。」
寧知問:「它主人呢?」
「不知道哪兒去了。」店員說,語氣還頗為感慨,「好像是Z大的學生,還在讀書,前幾次過來交了錢就沒影兒了。這狗是她撿的,但是她好像不打算養,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理,反正暫時由店裡看管。」
寧知頷首,瞭然了。
店員又說:「有時是一個男人過來照顧它,好像是你們學校的老師,長得高高大大的。」
寧知哦了聲,再垂頭瞅秋天一眼。
秋天還是埋頭藏著,小傢伙兒怕生,僅僅是面前站著一個人罷了,它卻嚇得身子都在抖,哆哆嗦嗦的。
店員沒辦法,又不好攆寧知離開,因而過了一會兒就把秋天抱回去了。
籠子裡還有東西沒拿,秋天不願走,不停地叫喚。
寧知提醒:「它的毯子沒拿。」
店員又折回來取毯子,將其包在傻狗背上。秋天這才停止了喊叫,立馬就變得乖乖的。
寧知在店門口站了一兩分鐘,靜靜地從外面打量內部的樣子,似是想進去轉轉,可終究還是沒有。過一會兒,她背著書包離開了,不慢不緊地打電話給自家司機,讓到這邊來接自己。
寵物店離一中太近,走一小段路就能過去。
在之後的半個月裡,寧知幾乎天天都會瞧見籠子裡的秋天。且每一次,秋天都是那個要死不活的寡淡樣,除了那條毯子,其餘什麼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