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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47:28 作者: 討酒的叫花子
明舒感慨良多地同父母作別,不舍地離開了。
而到了機場那邊,凡楚玉將那一套演技運用到寧知身上,同樣地誆騙寧知。
寧知非得進去送明舒,看著明舒進去檢票。凡楚玉有眼力勁兒地拉走了小孩兒,怕再這麼下去真露餡了,便見機行事地帶走寧知,當場更改了昨夜說好的計劃,先把寧知送回家,晚點再去醫院與明舒會合。
這一唱一和的,寧知還真上當了,自始至終都不懷疑。
在車上,凡楚玉該故作玄虛地寬慰:「應該去不了多久,可能十天半個月就回來了。」
寧知不吭聲,緘默地坐在後排座位上。
凡楚玉不敢多言,說多錯多,指不定哪句話就暴露了。她打哈哈地問寧知除夕過得怎麼樣,還問收了多少壓歲錢,且等到停車後,她還塞了個厚實的紅包給寧知。非讓拿著。
另一邊,明舒壓根沒上飛機,只是做做樣子迷惑崽兒的,早在凡楚玉帶走人後就往回撤了。明老闆獨自去的醫院,到了二院就給程醫生打電話。
醫護人員辛苦,大年初一也要工作,程醫生白天值班,晚上才能回家團圓,早早就在坐班診室里等著了。
江緒早就為明舒打點好了所有事宜,這次只需要辦理手續就能很快入住,幾乎不用明舒費心。
——這也算不上找關係,此類大病患者在醫院裡本就有「優先權」,平時連檢查等等都得醫護人員抓緊時間搞定。
過年期間的醫院不比平常冷清,住院部照舊滿滿當當都是患者,隔壁門診部更是擁擠,從昨兒開始就處理了許多外傷病患。
除夕春節這兩天送來的某些病人總是五花八門,什麼被酒水玻璃瓶劃傷的,卡魚刺卡骨頭的,菜刀砍手上了,筷子戳眼睛了,燙傷了……
明舒不喜歡醫院的氛圍,更不喜歡住院部的藥水味,一進去就皺了皺眉頭。她被安排進單人病房,需要觀察幾天,還沒到隔離的那個程度。
程醫生邊走邊講解,講了些接下來的打算,說了什麼「要把白細胞降下去」、「吃藥試試效果」之類的話。
明舒沒怎麼聽進去,心不在焉的,反正來了就跟著醫護人員的指令做事,讓幹嘛就幹嘛。她還得做一些另外的檢查,必須把周四沒做完的補上,整個上午都得待在病房裡。
程醫生在這邊陪她聊了十來分鐘,主要講講一些注意事項,包括之後的用藥方案,以及假使用藥效果不錯的話,明舒預計什麼時候就能出院。
「你這就是慢性病,不要擔心。」程醫生說,不斷地寬慰她,「其實可以把它當糖尿病看待,如果靶向藥有用,某種程度上也差不多了。」
明舒嗯聲,「還行,不是特別擔心。」
「你心態很好,比我見過的很多人都好。」程醫生輕聲道,「江醫生跟我聊了許多你的經歷,說你穩當,能抗事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著,明舒坐病床上,在這期間進來了一名護士為明舒抽血,程醫生亦一面講話一面做檢查,看看明舒身上有無出血,長沒長淋巴結,還有詢問是否有其它不適的狀況。
這趟回去耽擱了治療時間,明舒其實已經出現另外的症狀了,脖子一側長了個小小的硬塊。程醫生心裡有數,對此也沒說什麼,只囑咐明舒要注意飲食和防護,還有下午要做的事。
摸完明舒脖子那裡,程醫生緩聲問:「知道劉正琛嗎?」
明舒搖搖頭,「不知道。」
「陽光骨髓庫呢,有沒有聽過?」程醫生說,拉了明舒一把,示意站起身來。
明舒配合地站著,又再搖頭,「沒有。」
「待會兒可以上網查查。」程醫生說,「他也是你這個病,01年確診的,那時候還在北大讀書。」
明舒應下:「行。」
「那時候我們對慢粒的治療手段遠不如現在,伊馬替尼剛上市不久,也沒幾個月,國內還沒推廣開。」程醫生又說,一一娓娓道來,「當時治療慢粒大多都是吃藥化療這些,然後籌備骨髓移植,我們醫院也是,十個做骨髓移植的患者里有五六個都是慢粒病人。」
明舒靜靜聽著,沒出聲。
程醫生問:「伊馬替尼知道吧?」
「知道,」明舒頷首,「格列衛。」
「現在大家都吃這個,」程醫生說,「劉正琛那時等不來骨髓移植,也是採用的小分子靶向藥治療技術。」
明舒應了一聲。
程醫生對上她的視線,繼續道:「劉正琛到現在都還好好的,工作結婚生子倆不耽誤,你可以看看他的照片,白白胖胖的一個人,能正常生活。他太太也是白血病病人,現在正跟他一起做公益,還上過報紙和電視。」
清楚這是又在安慰自己,明舒笑了笑,坦然地說:「那也挺好的。」
「現在好些人都可以像他那樣了,」程醫生說,「病好以後的正常生活不成問題。」
明舒再次點頭,「是這樣。」
程醫生:「別灰心。」
明舒:「不會。」
程醫生說:「吃藥會有副作用,因人而異。」
「知道。」明舒說。
抽完血,初步檢查結束,對話亦結束了。
程醫生沒再灌雞湯,到這兒交代了幾句就出去了,等晚點才會過來。他還有別的病人需要照看,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