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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47:28 作者: 討酒的叫花子
「動一動……」
「寧知!」
寧知把自己整個都裹進了毯子裡, 弓起腰背縮成一團, 憑本事築出一道「殼」,硬生生將明舒的話隔絕在外,真像是要睡著了的樣子。
明舒又拍她的背, 連著兩次。
沒用力,但能讓對方感受到。
明老闆縱橫生意場多年,哪種無賴沒見過,頭一回遇到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明明寧知平時挺正經高冷的一個人,這會兒卻干出如此不符合她本性的舉動。
「不要鬧了,放開毯子,快起來。」明舒說,隔著布料擰這小鬼一把,「聽到沒有,很晚了,我明早也要工作的。」
寧知狀若磐石,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呼吸都變得平穩了,胸口有規律地起伏著。
似是真的在打瞌睡,裝得有模有樣。
主人哪個樣,狗也哪個樣。
電視機櫃旁邊,傻咧咧的大狗秋天亦趴下了,弱弱地哼哼兩聲,隨即壓著爪子要睡覺。它倒是會享受,不僅要賴在這邊,還叼了個鬆軟的抱枕放屁股那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沙發上偷拿的。
倆賴皮一個德行,一舉一動都同步了。
明舒還是不心軟,堅持要把寧知拉起來。
「凌晨了,我真的很困,待會兒還要洗澡,等等就一點鐘了。」
「你明晚再過來也行。」
「趕快的,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寧知依然不動,丁點作用都沒有。
無可奈何,明舒開始拉扯毯子,不讓蓋著,強行扯掉這玩意兒。
寧知側躺背對著,沒了毯子也能繼續裝下去,總之就是不退步,執拗得要命。
明舒好氣,打她露出來的那一截柔軟細腰,作勢要撓,「別得寸進尺,回去了。」
寧知這才出聲,低低說:「沒得寸進尺,真的累了,不想回去。」
「就幾步路,儘早過去儘早休息。」明舒說,拉拉小孩兒的手,將其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想把人拽起來。
寧知直挺挺躺著,歪頭望向電視機櫃旁的毛絨大糰子,找藉口:「秋天都睡著了,回去不了了。」
明舒再拉她一把,「那你抱它回去,要不把它叫醒。」
「抱不動,沒力氣。」
「那就叫醒它。」
「它不會醒的,不信你試試。」
「不醒就你自己回去,它可以留下。」
一番爭執無果,寧知還是不答應。
明舒抓著這人的胳膊將其拉起來,反正不給半點可乘之機,非得把人送出門,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可惜某人今晚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僅不走,還在被拉起來的瞬間借著巧勁兒往後一仰,立即就把明舒也帶下去。
冷不丁一個拉扯,明舒直接就撲寧知身上了,後一刻又被抱住。
沙發寬大,她倆在上面滾了兩圈,從邊際這頭到靠背那邊。寧知壓在上方,全身重量都不客氣地落下來,霎時間就摟住了明舒,身體力行地示範什麼才是真正的「得寸進尺」。
客廳內一如既往地不開燈,只有電視機屏幕里瀉出的光亮。有了上兩次的經驗,明舒反應極快,立馬將手抵在中間,不讓寧知湊到太跟前的地方,邊躲邊說:「做什麼你……」
然而寧知沒幹嘛,只是摟著她,再捉住她抵在胸口的那隻手,柔聲問:「今晚我睡客房,行不?」
明舒執意,「不行。」
寧知:「為什麼?」
明舒說:「林姨平常會睡客房,那是給她準備的。」
寧知:「那我去書房。」
明舒:「書房沒床鋪,只有一張桌子。」
「沙發也可以。」
「不可以。」
寧知放開手,膽大地摸向明舒的臉,「只留一個晚上,就今晚。」
明舒拍開她不安分的爪子,「一晚都不行。」
「我那邊太冷清了,什麼都沒有,不想回去。」
「這邊不也一樣?」
「不一樣。」
「我這兒也冷清。」
寧知再壓上去一些,徹底制住明舒,挺認真地說:「沒覺得,你不是在麼。」
明舒抽出手,心裡門兒清地揉她脖子,直白挑明了某些深意重重的點,冷靜地應對:「你別想……」
「我沒想,」寧知辯解,一口絕對地保證,「你回屋裡,我睡沙發,在外邊守著秋天,不然明早它會亂跑。」
明舒自是一個字都不信,對此摸得透透的,不行就是不行,沒有迴轉的餘地。
兩人僵持了許久,擠在沙發一側,身體緊密貼合著。明舒不改口,寧知就不起開,耐心十足。
明舒說:「林姨可能六七點就會過來,有時候更早,你再怎麼都不可以,我……」
話講到一半,寧知挨了上去,堵住了所有囉嗦的多餘解釋。明舒唔唔了下,瞪著一雙漂亮的眼睛,還未有所動作,又被抓住手壓在兩側。
一條路行不通,轉個彎再是另一條暢行的大道。寧知也不裝睡示弱了,乾脆碎掉表面上的偽裝,懶得再講道理了。
地上,秋天真是睡著了,一合眼就睡得死沉,還微微打鼾。毛糰子不受絲毫影響,沒被她倆的講話聲和動靜吵醒,愣是舒舒服服入眠了,整個夜裡都沒再醒過,香甜地一覺到天明。
這一晚,寧知最終還是留在這邊,確實睡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