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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47:28 作者: 討酒的叫花子
小姑娘身高不夠,估摸著一米六出頭,比寧知矮了一截,她在低低說悄聲話,開口時必須踮踮腳才行,這樣才能讓寧知聽見。
大抵是真的在講事,或者關係本就親近,寧知非但沒退開,還配合地稍微彎下身子。
換衣室沒幾個人,裡面都是小隔間,較為方便。
明舒進去,到最裡邊的隔間裡收拾,接著將就在原地擦擦頸側和背後的水。
換衣服不費時,三四分鐘就能出去。
要離開了,寧知她們也進來了。
打開門,正巧寧知剛進到最外側的隔間內。
方俞婧還在後面,一過來就與明舒迎面碰上。方俞婧和另外的女生說著話,看到明舒就多留意了一眼,而後又當明舒不存在,徑直由身邊經過。
現下的態度比適才還要明顯,更為直接。
明舒不知所以,走到盥洗台前,從半身鏡看後邊,一面取下掛在牆上的吹風機。
方俞婧進到比鄰寧知的小隔間內,頭也不回地關上門。
小姑娘挺會找麻煩,脫光了,使勁兒敲敲側壁,張口就喊:「寧知——」
隨後大咧咧說:「毛巾用完了沒,用完了再借我一下,又忘拿了!」
聲音不小,整個換衣室都能聽到。
明舒手下停住,垂眼盯著滿是水漬的台面。
第18章
能同一條毛巾擦身子,親密程度已然不亞於先前那一出,又是如此熟絡直白的語氣,總透露出一種似是而非的繾綣味道。
方俞婧的語氣大方,聽不出半點不該有的想法,但也有點奇怪,不太像是那麼回事。
豎起的一道道門板阻隔了視線,里外、左右都被擋住,中間又有半堵牆橫亘著,站外邊無法窺見隔間裡的情況。
寧知回應了,說了什麼。
盥洗台這裡聽不清,只能依稀辨認出是誰在講話。
一同進去的朋友心寬且遲鈍,都沒發覺其中的另一層意思,以為只是說的那樣。
有人還沒進隔間,在門外站著磨蹭,聞聲便接道:「婧兒,我有新的,要嗎?」
方俞婧低低應了一聲。離遠了,也是聽不清具體的言語,要還是不要沒個準兒。
那邊的響動窸窸窣窣,幾個女孩子又開始嬌笑打鬧,推推搡搡地往一個小隔間裡擠,不害臊地要一塊兒擦水換衣服。
也不知道借到毛巾沒有,借了誰的,方俞婧沒扯著嗓門喊人了,只時不時與小夥伴搭話聊天,慢騰騰地收拾。
明舒將頭髮吹成半干,在她們出來之前就走了,一個人回樓上。
隔間裡那幾位動作太慢,過一會兒才走出第一個人,緊接著是寧知。
與明舒一樣,寧知開門就朝盥洗台走,照照鏡子,吹頭髮,順便捯飭一下自個兒。她那頭捲毛又全散落下來了,黏濕成一縷縷,看著就有些凌亂,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
瓷磚檯面上有小物件被遺落了,是明舒扎頭髮的皮筋,離開時忘了拿。
那玩意兒毫不起眼,普通款式,光溜溜一根繩上串一顆小小的白珠子,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但寧知還是認得出是誰的東西。
吹風機筒身還是熱乎的,摸著還有點燙手。
寧知轉身望向門口,早沒人了。
方俞婧後兩步跟出來,打開水龍頭,挨旁邊洗洗手。
這姑娘換了身較為新奇的行頭,一套連體抹胸短褲,露肩露背,一雙腿又細又白,著裝潮酷而不失俏皮。她走近就伸手拍了寧知,問:「看什麼?」
將皮筋撿起來,戴手腕上,寧知說:「沒。」
打開吹風機,運行聲嗚嗚響。
。
明舒不記得弄丟了頭繩,全然沒印象。
反正都是從店裡隨手拿的,也不值錢,丟了就丟了,改明兒要用了再拿就是。
後一天是大霧天氣,高樓之外的世界隱進了白茫茫的霧氣之中,遠處的建築被攔腰截斷,宛若浮在半空中。
明舒最後在家裡窩了一天,不做事,放鬆地看看劇,讓林姨給自己按摩,到了飯點再幫林姨打下手,晚些時候出去逛街。日常壓力大,又要回店裡了,難得當一次甩手掌柜。
林姨換著花樣做麵食,蒸了一大鍋花卷、米糕和各種餡兒的包子,讓明舒逛街時順路送一份給老兩口,也好趁機再回一趟家裡。
這天明義如不在家,去公司了,只有蕭何良在。
七月份正值暑假,學生都放了假,蕭何良又不是高三教師,不用補課什麼的,便成天待在家備課寫報告。明舒回去沒提前打招呼,到家時蕭何良正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打電話,樂呵呵跟誰聊得起勁兒。
明舒輕手輕腳進門,把吃的交給家裡的幫傭,交代放冰箱冷藏,再沖蕭何良吱個聲。
蕭何良祥和地笑笑,見她又回來了自是高興,不多時就跟電話那頭的人話別,掛斷電話。
「趙叔打的?」明舒問,以為是和老友聯繫,所以這麼開心。
蕭何良卻擺擺手,搖頭說:「不是,以前的學生,有空就打來問問。」
蕭老師三十年教齡,帶過的學生一茬茬,大的小的數不清。他是老好人脾氣,工作上認真負責,對學生盡心盡力,在學校還是很受歡迎,被同事和孩子們喜愛,以前教過的那些學生也時常回來探望他,送禮物都是常態了,要麼就打電話/發消息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