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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40:22 作者: 我若為書
    是啊,她甘心嗎?

    明知道面前的老匹夫,滿身心的不懷好意;

    明知道面前的老匹夫,是主公一直以來的敵人;

    明知道對方已經要挾了,或者確切的說,是已經收買了主公那些在意的師兄們,更甚至的主公的恩師;

    明知道老匹夫此刻說的所有一切,都只是在擾亂自己的心,在挑撥離間;

    明知道自己真的不能聽,不能想,不能在意;

    可是,可恥的,自己的心居然動搖了,懷疑了……因為她在意!該死的在意!

    想著曾經蒼溪一遭,主公莫名的改截殺為保護的命令;

    想到曾經一路護送船隊北上,跟蹤摸查那批藥物最終的去處,而自己後來任務執行失敗時,主公的動怒與責罰;

    再想到就在昨日,她親眼看到的那塊蟒令佩,以及持佩前來的女子;

    對的,就是女子!

    角等蠢人看不清,可自己卻看的分明,那就是一個女子,是一個能從主公手裡拿到蟒令佩,且一直得主人另眼相待,更是長的靈動貌美,擁有與自己截然相反性情,很容易讓人動心的年輕女子!

    他們的年紀,是那般的相配啊……

    種種想來,她只覺得自己的五內俱焚,心如刀絞。

    一直以來,主公身邊沒有任何女子,哪怕伺候的下人也都是男子。

    那時的自己,滿以為,自己是主公身邊唯一的女人,自己是特別的存在。

    可等到自己從角,還有丁庚等人口中得知,主人居然還那麼在意一個人,而那個主公在意的人,自己親眼驗證後得知,對方還是個女人,而且破天荒的還能拿到主人隨身的蟒令佩後。

    呵呵呵,她承認,自己嫉妒了,嫉妒到發狂!

    所以,面前老匹夫的挑撥,自己明知道不能聽,不可信,卻仍舊心動了。

    「怎麼樣,世人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瑾姑娘如此大才,實在沒有必要,在一個根本看不到你的好的人身上浪費情感,好姑娘,聽老夫一句勸,跟老夫聯手吧。」,老狐狸步步緊逼。

    「聯手?」,瑾娘喃喃,隨即又搖頭,「不不不,不可能!」。

    「呵呵呵……瑾姑娘,你先別忙著拒絕,在老夫看來,一切都有可能!其實吧,瑾姑娘你不了解男人,特別是如你家主公那樣,心裡只有權勢的男人。」。

    雖然在自己眼中,那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生瓜蛋子,但是這樣毛都沒長齊的生瓜蛋子,居然有眼前這樣的大美人傾心,還真別說,要不是大美人豬油蒙了心,就是生瓜蛋子本事強。

    特麼的,小生瓜蛋子,居然比狐狸精還厲害,還會迷惑人,能勾搭的一個年長他好幾歲的大美人死心塌地,嘖嘖嘖,也是一種本事呀!

    心裡臭罵又羨慕,袁哲嘴上卻繼續發威。

    「我若是瑾姑娘你,對待這種只要金錢權勢的男人,如果是真心喜歡的緊了,那我定然是要把他圈在自己身邊的,哪怕為此折斷他的羽翼,禁錮他的自由,我也必定得讓他再也飛不起來,離不開去,永遠的把他圈在身邊,那時,不管他願意或不願意,不也只能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了嗎?」。

    「屬於我一個人的?」,這句話,讓瑾娘兩眼放光。

    「對,你一個人的!完完全全屬於你自己!」,袁哲咂摸著遊戲,堅定的點頭肯定。

    得到袁哲的肯定,瑾娘忽然就跟魔怔了一般,嘴裡不停的呢喃著,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的……曾經被自己埋藏在心底里的記憶卻紛踏而來。

    她叫瑾娘,這個名兒,是司教房的媽媽,在她正式登台前給她取的,至于姓什麼,呵呵,她忘了,或者是說她不想再提,再記起……

    她曾經十四年的人生是幸福的,可那所有的幸福,都在家中被抄家滅族,自己與母親與妹妹們淪入司教房後,頃刻間灰飛煙滅。

    進入司教房,就如進入了一個被鮮花與金錢堆積起來的煉獄,這裡,她先後沒了母親,沒了妹妹,只留下了自己。

    那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的那一刻,她清楚,之所以自己沒有像母親與妹妹一樣,過早的被媽媽拉出去登台,那是因為,她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一身白嫩的好皮子,一副能惹得萬千男人為之瘋狂的好身段。

    她很聰明,祖父與父親打小就夸自己很聰明。

    因為聰明,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為了活著,為了報仇,她選擇了忍辱負重。

    在司教房的三年中,她學會了很多很多的本事,也見了很多很多的陰暗與不堪。

    她永遠都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說動了媽媽賣藝不賣身的自己,頭三年的時候,日子過的其實真心的不錯,甚至還比在昔日家中還要富足自在。

    特別是萬千的男人競相追捧自己,捧著千金就只為見自己一面,看自己舞一曲的時候,她那時的心,是愉悅的。

    只是啊,一入娼門深似海啊!

    她怎麼就忘了,在娼妓的行當里,花無百日紅的道理?

    三年後,年僅十七歲的自己居然過氣了?

    有了新的花魁娘子,自己沒了往昔的榮光,媽媽一夜之間翻了臉,龜公一夜之間變了色。

    自己終究是沒能堅持過司教房裡的媽媽,可憐自負自傲的自己,終究還是踏上了低得妓憐的道路。

    猶記得三年前,自己第一夜被拉上台上,在新花魁的鄙夷冷笑中,在台下神態各色的噁心男人們的指指點點中,自己就那般無措又無助的站在台上,跟牲口一樣的被一群男人挑選,被曾經自己看不起的一群憐人嬉笑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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