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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40:22 作者: 我若為書
    那孩子護著她,被大房二房四房的人利用拖累;

    那孩子護著她,被洶湧而來的胡人所包圍;

    那孩子還是護著她,最後被一片血色所吞沒;

    直到她手裡的兩個兒子被人撞開,在狼煙四起中失散,而後了無蹤跡……

    她丟了兒子,找不見丈夫,更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為了該死的自己,最終被一群惡狼圍殺,不甘的倒下,臨終時都睜大著雙眼,朝著自己吶喊,媽媽你跑,快點跑!時,她的雙眼只有血紅一片,看著那片被孩子鮮血染紅的雪地,懊悔的血淚溢滿了雙頰。

    她的嘴裡爆發出一陣悽厲的哀嚎……

    然後……

    後來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不記得了……

    自己睜開眼睛清醒過來後,就一直身處一個奇怪的地方。

    在這裡,她一日一日,年復一年,猶如凌遲般,不停的重複著,自己最最不願面對的那一夜;

    不論她有多抗拒,多悔恨,多想逃避,可清醒的時候,自己就是那麼日復一日的,不斷重複著著那剜心刮骨之痛。

    直到她的記憶越來越模糊,直到她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

    突然,某一天,她神奇的被一種心悸而又莫名的力量喚醒。

    自己明顯的感覺到,身體上的那道束縛沒有了,然後,那日復一日的重複折磨沒有再降臨,而自己也能離開禁錮著自己的那片土地時,她高興壞了。

    她歡喜著,準備去收攏女兒的屍骨,準備去找到遍尋不見的丈夫,找到兒子們時,她機緣巧合,後知後覺的發現,其實,自己已經死了,其實,眼下的她,只是一隻飄蕩無所依的鬼而已。

    她飄啊飄,盪阿盪,輾轉找到了肖家倖存的大房,從垂垂老矣的曹冰蘭嘴裡知道了,丈夫在那一晚,為了找自己與孩子們不幸早就去了;

    兩個兒子後來也被大房這一群畜生們,以親人的名義給賣了;

    她的樓兒為了護著弟弟死了,她的楊兒也上了戰場,為了復仇而咬牙拼搏時也不幸去了的時候,,她渾身都充滿了戾氣,化身為厲鬼,搞的大房家破人亡,讓他們也嘗一嘗自己的痛,自己的苦。

    雖然,自己是活該,雖然,這樣的結局完全是自己作的,呵呵……

    後來,她找啊找,尋啊尋,苦苦的尋覓著她的亡夫,她的兒子們,她心裡最最記掛的那個孩子,開始了她踏遍大黔每一個角落的尋覓旅途。

    她發誓,一定要找到家人,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到那個讓她害怕,又讓她無限懊悔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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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蓉番外二

    哪怕她親愛的夫君,可愛的兒女們,最終也落得跟自己一樣,成了鬼,淪為魂,指不定也正在哪裡,苦苦的正找尋著自己也說不定不是?

    她深信,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堅持,他們終將相遇!

    在苦苦的追尋中,她要找的人,哦不,是魂,跟她一樣的魂,自己始終遍尋不見。

    可在尋找的過程中,她卻看遍了世態炎涼,聽著人們口裡唏噓的大黔王朝的經歷,知道了大黔在老皇帝死後,新帝繼位,新帝繼位後,股底下的龍椅都沒有坐熱,北蠻、西狄、烏金、胡人、匈奴五部聯合,對大黔發起了兇殘的侵略。

    面對五盟大軍勢如破竹的長驅直入,那位新帝居然那麼慫,被嚇的屁滾尿流,居然以南巡的藉口,直接把北地拱手讓人,自己灰溜溜的逃到南江以南,建立南黔。

    灰溜溜逃離的狗皇帝沒有想過,被他捨棄的百姓會怎樣;

    沒有想過,被他捨棄的臣子會如何;

    沒有想過,那些還苦苦守護著城池,守護著百姓,幫他守護著江山的將士們,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狗皇帝走的瀟灑,棄的果斷。

    他丟了半壁江山,舍了祖宗社稷,舍了半壁國土的里的無辜百姓,讓大家顛沛流離,無枝可依,讓大家飽受戰火,讓一條條無辜的生命犧牲在敵人的鐵蹄之下……

    他在南黔國度,坐在依然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吃著由民脂民膏,由百姓們骨與血灌溉的美食,穿著百姓們血淚織就的華服,狗皇帝可還曾記得,那些被他捨棄的臣民?那些在北地苦苦掙扎的大黔百姓?

    不,那些哭聲,那些委屈,那些悲涼,那些血腥,那些怨,那些恨,他統統都聽不見,看不見!這位狗皇帝,只日復一日的繼續享用著,他所謂安穩奢華的生活,享受著臣民的供奉。

    萬幸蒼天有眼,狗皇帝拋棄了臣民,他的無能,他的昏聵,他的荒淫無道,也註定了他的早亡命運。

    在悽苦的百姓們嘴裡,南黔二年,狗皇帝暴斃於龍床,死在了妃子的榻上,風雨飄搖的南黔王朝,年僅十歲的新君繼位。

    新君年幼,君弱臣強,朝政被群臣把持,幸好新君身邊有個靠譜的伴當,新君繼位的第三年,一個亦正亦邪,一個在南黔百姓嘴裡褒貶不一,一個讓滿朝臣子忌憚害怕又厭惡防備,更是佩服嫉妒的鐵血人物橫空出世!

    這個人從一開始的皇子伴當,到後來的新帝心腹,再到掌控東西場的太監督主,再到人人忌憚害怕,冷酷無情,掌握朝堂穩定南黔局勢,能跟北王朝制衡,讓對方絲毫討不到好,死死的把北王朝鐵騎擋在了南疆以北的九千歲,飄蕩在世間的自己,其實是佩服這麼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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