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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20:56 作者: 元月月半
    「行!」林和平答應下來。

    大約走了十步,小孩自己走,「媽媽,還累不累?」

    林和平笑著說:「不累。謝謝寶貝兒。」

    「我可以吃個棒冰嗎?」小孩立即接道。

    林和平氣笑了,這個熊孩子,「你問爸爸,錢在爸爸那兒。」

    周建業道:「可以,但得等我把行李找到。」

    小孩乖乖的點一下頭。

    周建軍見他這麼聽話,登上回家的火車前買了三根冰棒,三種口味,其中兩根是他跟林和平的,讓小孩咬一口。

    小孩頓時高興的趴在周建業臉上吧唧一口,隨即就皺眉。

    周建業挑眉,「你又怎麼了?」

    「爸爸的臉是鹹的。」小孩一臉嫌棄的擦擦嘴。

    周建業好氣又好笑,「爸爸臉上都是汗。再讓你咬一口。」奶油冰棍遞到小孩面前,小孩又笑開了。

    林和平無奈地說:「你呀,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一眨眼就長大了。」小孩道,「爺爺說的。」

    林和平道:「兩眨眼也長不大。」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六年後,兩千零一年春,孫氏腦栓塞突然去世,族裡的小輩去林和平家報喪,周建業讓他的勤務員把小孩送回來,小孩很懂事的陪在林和平身邊,林和平看著快到她肩膀高的兒子,也不禁感慨,臭小子一眨眼就長大了。

    話說回來,自打那年離家,林和平再也沒見過她娘,但她並不虧心。

    憑她替爹娘把林安寧和林平安培養成才,生活幸福美滿,有房子有鐵飯碗,一生無憂,就對得起前二十年父母的養育之恩。

    林安寧和林平安有了孩子之後,依然每年給爹娘一兩千塊,而這個錢其中一半來自林和平。林老漢瞞得過孫氏,瞞不過其他人。

    陽曆四月五號下午,孫氏去世的第三天,娘家人過來,發現林和平並不傷心,林和平的表兄弟嘀咕一句,姑母身子骨硬朗,突然離世就是因為林和平不孝。

    林和樂就帶頭趕人。

    孫家人嚷嚷著孫氏是他們的姑母,不能趕他們。林和樂下意識找林和平,林和平問心無愧,沒有出言阻攔,在林和樂看來就是默許,糾集一群年輕氣盛的小伙子,把孫家一眾扔出清河村。

    姚靜是刀手,請假至少提前三天,而孫氏的事出突然,她沒能請掉假,就讓林平安帶著孩子回來。

    林平安看到這一幕,嘴巴動了動想說些什麼,林和平一個眼神過去,林平安倏然閉上嘴。

    陳然見狀,轉向林安寧,無聲地說:「就這麼把人趕出去了?」

    「沒事。」林安寧小聲說,「你沒發現大哥都不難過?」

    陳然不解,「那大哥他……」

    「擔心孫家那群人敗壞大姐的名聲。」林安寧壓低聲音說:「不遭人妒是庸才,大姐才不怕人家說她壞話。再說了,廠里百分之八十的工人來自這十里八村,誰家不知道誰家什麼情況啊。他們要是敢在外面亂說,都不用我姐出面,廠里的那些女人就能罵死他們。大哥想多了。」

    陳然明白過來,「和樂會不會打他們?」

    「誰知道呢。」林安寧道,「就算打了,他們告到派出所也沒用。」因除了他們自己,沒人會給他們證明。

    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派出所的人最不樂意插手這種家族紛爭,更何況還是林和平家的事。

    陳然放心下來,「那他們還鬧?」

    「不長腦子。」林安寧看一眼她姐,「我姐可能跟姐夫在一起久了,越來越不在乎錢。他們要是一開始別找我姐麻煩,我姐就算不把他們弄進廠里,也會教他們做生意。可能還會給本錢。」

    「林安寧,看看你姐夫回來沒。」

    林和平的聲音突然傳過來,林安寧嚇得哆嗦了一下,慌忙把孩子遞給陳然。

    陳然見狀很想笑,但不遠處的堂屋內還躺著丈母娘,連忙趴在女兒肩上,遮住眼睛和嘴角。

    「來了,大姐。」

    站在林和平身旁的少年立即朝外跑,「爸爸——」

    「想爸爸了?」周建業關上車門,朝兒子頭上揉一把。

    少年嫌棄的撥開他的手,「再揉就禿了。」

    「禿不了,你老子我基因好。」周建業說著,邁入院中。

    在院子裡忙碌的眾人下意識讓出道,停下手中的活兒,紛紛招呼周建業。

    已晉升為老老村長的老村長這幾年天天騎著馬到處顛兒,七十多歲的人了,身子骨依然硬朗。看到周建業,大步迎上去,「你可算回來了。我問和平寧寧什麼時候回來,和平說聯繫不到他。你聯繫上了沒?」

    姚靜懷孕後,林平安把父母接過去,打算用孩子把爹娘「拴」在城裡,後來孩子出生,林寧寧本想去看看孩子,一聽他娘也在,假請好了,卻飛到這邊。

    林寧寧在部隊住一周,天天閒的跟林周周玩兒,都沒提過林平安的孩子。直到後來,孫氏嫌城裡人太講究,連個嘮嗑的人都沒有,跟她老伴兒回來,林寧寧才過去。

    那時孩子都上學前班了。

    林寧寧跟林平安感情很好,也很敬重姚靜,他都能撐這麼多年。周建業不認為林寧寧願意回來,壓根就沒找他。

    周建業胡謅道:「沒有,也不知道被弄到哪去了。」

    老村長不疑有他,「不怪你。我聽三毛說過,特別嚴。有時候連他們自個都說不清自己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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