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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9:31:36 作者: 夂槿
    戚時徑直進了浴室,關上門,毫不猶豫將淋浴器調到了水溫最低檔。

    冰涼水流自發頂流向全身,可依然難以熄滅戚時心底沸騰的滾燙——

    祝辭眠自己不會知道,他剛剛在說「戚戚哥哥真的又帥又性感」的時候,望著戚時的眼神里,是近乎遮掩不住的迷戀。

    即便戚時再三告誡自己「不可以自作多情」「不可以心懷妄想」,但還是難免被祝辭眠這樣的眼神望得全身血液激涌。

    再想一想祝辭眠之前給出的那樣直白的,甚至可以稱之為偏愛的回答——

    「有戚戚哥哥在當然不喝酒,但寧願罰酒也不要親蔣路。」

    如果不是真的很注重所謂的儀式感,很想給祝辭眠一個足夠刻進記憶里的告白,戚時可能就真的要忍不住,嘗一嘗他精心呵護了十三年的花了。

    抬手抄進發間重重捋了兩下,戚時低低吐出口氣。

    ……

    近半小時後,戚時終於從浴室里出來了。

    他放緩了腳步,走到祝辭眠床邊。

    祝辭眠閉著眼睛,呼吸均勻而又平穩,一看就是又已經睡著了。

    戚時唇角微微翹了一下,眸底淺淡溫柔與濃烈侵略意味交織。

    其實理智上,戚時很清楚,他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就此止步,轉身回自己的床躺下來,安穩睡覺。

    一切只等明天。

    可今天一個晚上下來,戚時的理智真的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

    他站在祝辭眠床邊,全身肌肉都繃得極緊,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更是已經攥成了拳,指尖都陷入了掌心。

    床上祝辭眠忽然動了動——

    他翻了個身,一條手臂就露在了被子外邊。

    祝辭眠體質太弱,這樣在外面晾一晚上肯定是會著涼的,戚時嘆了口氣,俯身輕輕握住祝辭眠的手腕,重新給他放回了被窩裡。

    垂眼凝視祝辭眠的睡顏兩秒鐘,戚時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可以了,該回去睡覺了。

    到此為止。

    克制,忍耐…

    戚時在心裡這樣一遍遍告誡自己,可下一秒,他卻又將身體俯得更低,愈發靠近了祝辭眠。

    近得能清晰感覺到祝辭眠的溫熱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

    像是含著獨屬於祝辭眠的甜香。

    戚時撐在祝辭眠兩側的手臂用力到了極致,如同蓄勢待發的弓弦。

    想親。

    這兩個字在戚時腦海中騰然閃現的瞬間,就如洶湧海浪般翻滾而起,瞬間衝散了所有自我克制的告誡,亦衝散名為理智的堤壩。

    極為罕見的,戚時的動作比大腦先動——

    在反應過來之前,戚時的薄唇已經吻上了祝辭眠的鼻尖。

    極輕的一下,如同蜻蜓點水。

    可這蜻蜓點水的一下,卻又在戚時心尖掀起巨浪。

    仿若一個里程碑式的信號。

    戚時倏然閉了下眼。

    然而,完全出乎了戚時意料的是,等他再睜開眼的瞬間,竟直直對上了祝辭眠的視線…

    更出乎戚時意料的是——

    此時此刻,祝辭眠的黑亮眼眸清可見底,毫無睡意。

    這絕對是戚時十九年來最為漫長的兩秒鐘。

    向來對什麼都淡薄的戚少爺在這一刻,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臟停跳。

    他嘴唇微動,卻又像被什麼東西牢牢卡住了喉嚨,完全發不出聲音。

    「戚戚哥哥…」是祝辭眠先開了口,打破了這極其微妙的靜默,他聲音很小,小得近乎只有氣音,可問出口的話卻又直白無比,「你…你剛剛為什麼要親我?」

    話音落,祝辭眠臉頰就漫開了紅暈,他纖長睫毛簌簌輕顫,眼底暈開明晃晃的羞怯與期待。

    祝辭眠是真的學不會委婉。

    他能清晰感覺到在這一刻,胸腔內的心臟激烈得像是有一百隻小兔一起在蹦迪。

    可真的非常非常迫切想要知道戚時的答案。

    他今天其實沒有睡著。

    或許是因為才睡了一覺醒了,又或許是因為情緒莫名亢奮,總之,戚時洗了半小時的澡,祝辭眠就這樣躺著聽了半小時。

    在聽到水聲停止浴室門打開的時候,祝辭眠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閉起眼睛裝睡,就像是怕戚時發現什麼一樣,可還不等祝辭眠想明白,注意力就又被戚時的腳步吸引了。

    祝辭眠感覺到戚時走到他床邊,停了下來。

    很莫名的,他在被窩裡偷偷蜷起了手指。

    祝辭眠很好奇戚時會做什麼。

    可他等了好久,卻什麼也沒等到,但也並沒有聽到戚時腳步離開的聲音。

    祝辭眠躺得感覺自己渾身僵硬,沒忍住翻了個身,又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無意亦或有意,把一條手臂露在了外邊。

    意料之中,戚時立刻有了動作,握著自己的手腕放進了被窩。

    可意料之外…

    戚時竟然,竟然親自己了啊啊啊啊!

    這下祝辭眠徹底裝睡不下去了。

    所以,所以戚戚到底為什麼要親自己啊啊啊啊!

    所以戚戚也同樣…

    「因為…」

    戚時的低啞嗓音忽然響了起來,把祝辭眠喚回了神,他終於向後退開,重新坐回了祝辭眠床邊。

    目光卻一瞬也沒有移開祝辭眠的眼睛,明明此時兩人的位置,戚時該是個俯視的視線,可他的眼神卻又與「俯視」截然相反——蘊滿了再也不加遮掩的迷戀與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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