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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9:26 作者: 墨寶非寶
    鬧騰的聖誕節,明明是這裡隆重如農曆新年一樣的節日,可這裡都是亞裔人,大多當作是長假的一個聚會。不管如何玩鬧如何酒醉,第二天都不用擔心上班問題,只管蒙頭大睡就好,所以最後眾人都鬧得有些出了格。

    她的運氣好,無論是搖篩子還是殺人,最後連比大小都無一例外的cao縱全局。太得意忘形了,懲罰時通常就沒了善心,幾乎把所有人耍了個遍。

    到最後因果循環終於報應在身,讓她隔著一張紙kiss韓寧。

    很厚道的方式,比起她讓別人去吻肚臍,耳根,要厚道不少。

    可提出這個懲罰的人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道為什麼,她和韓寧從下午就被嘲是一對,無論她如何解釋抵死不認,都沒人肯信。

    如今他們拿到機會,自然要她親自用動作證實才肯罷休。

    「啊,不對喔,這裡可是巴黎,應該要法式熱吻才對。」日裔實習生眨著眼睛,瞥韓寧。

    一陣起鬨聲,完全蓋過了音樂聲。

    許南征已經抽了不少煙,正拿著打火機,連著幾聲輕響,卻始終沒有火苗躥出來。身側一個中年男人笑著摸出打火機,用手攏著替他點菸:「用了一晚上,不好使了?」能在這樣的夜晚,近距離接觸財經雜誌上的熟臉,自然格外熱qíng。

    「估計是。」他低聲說了句多謝,無意jiāo流。

    為了氣氛,屋裡只有四角示意xing點了些蠟燭,中間一圈反倒是極暗,任何人的表qíng都看不清,再借著酒勁兒,早有了些曖昧不明的氣氛。

    蕭余被bī的有些僵住。

    許諾一個勁兒瞄著許南征,過了會兒又去看韓寧:「要不,換個懲罰吧?」

    「這樣吧,」就在眾人說堅決不行的時候,終於有人附和了許諾,「告訴我們初戀的名字?只要名字就行,我們這些人都是在巴黎認識的,肯定不會知道他是誰,這個沒壓力了吧?」

    「這個很仁慈了,蕭余同學,二,選,一,喔。」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三章左岸的重逢(3)

    本來只是個懲罰xing遊戲。

    可偏就這麼湊巧的問題,還這麼湊巧不該在的都在了。

    許南征就坐在對面,她怕他說什麼,很快地了接了句:「說好了,要隔著紙。」

    說完,仰著身從後面拿了本書。

    她的自尊心,絕不能允許自己當著眾人,說出許南征的名字。若是在還是戀人關係時,這樣的答案會是桃色無邊,換來陣陣起鬨和艷羨的目光,可此時此地,只會尷尬冷場。

    還好,中文總是那麼含糊,容易玩文字遊戲。

    所有人都哀嚎連連,她一本正經:「只說隔著紙,可沒說是幾張。」

    她走到韓寧面前,曲著腿半蹲下來,把書往前一擋,狠狠心湊了上去,卻在最後一刻手中一空,被他抽走了書。

    雜誌撤去,韓寧的臉已經離的很近,眉目,鼻樑,到下巴,忽然都變得很清晰……

    西周儘是驚呼聲,艷羨、驚喜,讓氣氛更有些曖昧不明。

    「他們想看的,其實不是這個。」韓寧的眼中有些笑。

    她有些無措,卻只能硬扯出了笑:「你破壞規矩,可不是我沒做到。」

    「韓寧,你知道我們想看什麼,還不快些,」離的最近的人,不遺餘力地大聲鼓動著,「看你倆的小眼神都火花四濺了,讓我們這些孤家寡人qíng何以堪。」

    蕭余忽然很怕他做什麼,感覺他忽然攥住自己的手,掌心的溫度,有些灼人。

    正在猶豫要不要掙開他的手時,就聽見他的聲音,忽然輕了下來:「我愛你,笑笑。」五個字,組成了最簡單告白。

    本就是玩到酣處的眾人,都由驚呼變成了嫉妒,連連起鬨說要kiss。

    韓寧只是握住她的手,低下頭輕用唇碰了碰她的手背。溫暖柔軟的觸感,她一時緩不過神。直到許諾用腳碰了碰她的腿,才終於抽回了手。

    許南征似乎頓了下動作,仍舊是安靜地抽著煙,仿佛所有的東西都和他無關。

    三十多個小時的會議,近十個小時的路程,他閉上眼就能想到她的臉,可沒想到早是個旁觀者。從進門後她的笑和話,都那麼疏遠。

    在來之前,他始終認為,兩個人只是分開了,卻還沒結束。

    她拿來更多的湯力水和伏特加,開始又一輪的折騰。

    一向手氣好的韓寧竟連輸三輪,所有人像是說好了一樣,只bī著他回答問題。

    「在哪裡認識蕭余的?」

    「成都,雙流機場。」

    「第一句話記得嗎?」

    「我可以坐這裡嗎?」

    「第一次接吻在哪?」

    他看蕭余,她有些怔住時,他已說出了口:「西藏。」

    許諾反應了下,立刻睜大眼睛看蕭余,許南征卻忽然僵了下。很快按滅煙,單手撐地,站起了身:「我有些累,先睡了,你們繼續。」

    「哇喔,原來是高原艷遇,第二次呢?」一幫人越問越high,只是寒暄著說goodnight,七八雙眼睛都盯著韓寧,太八卦了,八卦的讓人jī血不止。

    韓寧也安靜下來,靠在沙發一側,看著提問的人:「這是第四個問題,等贏了我再問。」

    只可惜,他再沒輸,所有人都抱怨著怎麼不先問這個,卻也無可奈何。

    鬧騰到後半夜的時候,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倒了一片。蕭余把酒杯都撿起來,放到一側的矮桌上,從幾個人中間走過去,到廚房去找水喝。

    許南征早消失在了客廳。

    他熟悉這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像是自己的家一樣,真去睡覺了?還是找了個房間抽菸?她拿著杯子想的有些出神,聽見身後有些動靜,放下杯子要開燈時,卻被一隻手搶了先。

    黑暗中,她忽然被人抱住腰,直接壓在了牆上。

    心猛地跳起來,這個力度和動作,太熟悉不過。

    「我什麼都不做,就想抱抱你。」

    他的聲音很低,幾近耳語。

    說完,許南征把下巴抵在她肩上,真的就只是抱著,不再有任何動作。

    她聽著外邊走動的聲音,在努力和熟悉的觸感抗衡。

    分手的第一個月,最是痛苦,他沒有電話沒有任何消息,像是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她曾手機不離身,等著他忽然的一個電話,輕鬆說著類似於『我老婆行蹤不明,可否給個提示?』的話,和好如初。

    可除了地震時的那個電話,他沒有再找過自己。

    當終於隔絕了一切消息,不再想像和好的可能xing,他又忽然出現。

    在這樣熟悉的地方,這個房間裡,抱住自己,聲音疲憊。

    被他緊攥住的手腕,血脈不通,有些發麻。

    她等了很久,也沒感覺他有鬆開自己的動作,只好稍微動了下,他仿佛被吵醒了一樣,說話略帶了些鼻音:「有些累了,能在你chuáng上睡會兒嗎?」

    她沒出聲,示意他先放開自己,帶他去了自己房間。

    chuáng還是早上起來的模樣,亂的不像話,她剛想收拾,許南征就已經躺了上去,就這麼睡著了。襯衫的領口是鬆開的,閉眼睡著的時候還是蹙著眉,看來真是很累。

    她替他蓋上被子,站了好一會兒才走出房間,到客廳和別人擠在沙發上,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被許諾拍醒的,她迷糊地張開眼,看著眼前的人。

    「我哥走了,」許諾用手替她梳理頭髮,「他讓我和你說一聲。」

    蕭余嗯了聲,困意讓眉心發緊。

    「我記得你是先去了西藏,再和我哥一起的?」這個疑問,她憋了整個晚上,「我本來挺義憤填膺的,以為韓寧是第三者,聽他這麼說算徹底糊塗了,到底是誰搶了誰女朋友?」

    她想解釋清楚,卻發現韓寧真的像是個影子,始終存在於自己和許南征之間,縱有再多意外,再多的解釋,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

    「反正現在,我和他們都沒關係了。」

    韓寧本是為了避開許南征,才定了機票,卻沒想到最後竟比他離開的晚。蕭余開車送他去機場,一路上腦子都是鈍鈍的,總能想起許南征,他是怎麼去的機場?

    韓寧忽然說:「昨晚有些話----」

    「沒關係,」她很快打斷,看著表,「出來的晚了,要開快一些才能趕上。」

    韓寧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也沒再說話。

    熱鬧的聖誕節,像是一場老朋友的聚會。

    到房間空下來時,連笑笑都有些不適應,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黏在她身邊。她獨自給它餵藥要麻煩很多,韓寧像是先知一樣,總在她忘記的時候打個電話,只是提醒一兩句就糙糙掛斷。

    直到快四月了,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來:「好像我該去看你了。」

    蕭余把笑笑抱在懷裡,盤膝坐在chuáng上翻郵件:「不用,我四月正好要回國。」

    其實從年初就有個跨國項目,她一直想要推掉,但無奈推來推去的還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最後權衡了很久,她還是接下了這個項目,自從去年出來,已經有整整一年沒有回家了。

    他忽然靜下來,過了會兒才故作輕鬆:「好吧,我獨有的日子,結束了。」

    她長嘆口氣,語重心長道:「首先,我享有獨立的人格,不依附任何人,其次,我是回去出差,不要多想。」

    說完這話,她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

    韓寧像也留意到了,身邊正好有人在說著什麼,他只糙糙說了句稍等,很快換了個安靜的地方:「四月什麼時候?」

    她其實早定下了日子,可還是很快說:「還沒定,這個項目在中國有四個組,不全在北京,我還不知道會先去哪裡。」

    韓寧還想說什麼,她迅速找了個藉口,掛斷了電話。

    到北京那天,正是艷陽高照的下午。

    四月底的北京,瀰漫著五一假期的感覺,因為知道她要回來,爺爺一早就訂了吃飯的地方,她到北京飯店的時候,王西瑤正熱qíng地迎著客。

    她下了車,把行李jiāo給服務生,走過去,看著她說:「好久不見。」

    「是啊,你在法國怎麼樣?」王西瑤抿嘴笑了笑,「你從小在那裡住過,應該不會不習慣吧?」她嗯了聲,只覺得這個場景很玄妙。

    一年半前,是她從國外回來,沒想到半年後卻換作自己去了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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