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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8:40 作者: 墨寶非寶
    是的,她願意。

    因為這個男人是程牧雲。

    臨行前,付一銘jiāo給她兩份厚厚的調查檔案,分別是程伽亦和陳淵的,讓她轉jiāo給程牧雲。這裡是耗時半年查證的最後結果。

    照付一銘的說法是:

    十三年前,周克在策反程伽亦時,就bào露了自己的信息。程伽亦為了保護周克,不得不出賣了小組成員的名單,直接害死了十幾個人,也因此得到信任,除掉了所有走私集團內部知道周克信息的人。十年前,害死那麼多兄弟的人是程伽亦,她是為了保護周克。

    而陳淵,他本身就是最早留在總部的內鬼,被意外指派給莫斯科行動組監控程牧雲。十三年裡他從沒有背叛過程牧雲,只有在那個尼泊爾的小旅店裡,為了保護程牧雲逃走,主動向走私集團泄露了周克的信息,用周克的命給了程牧雲逃走的機會。半年前,害死周克的人是陳淵,他是為了保護程牧雲。

    付一銘當時說完所有,輕嘆口氣:「我猜陳淵偷走舍利子,也許是為了能順利回去走私集團,為周克報仇。」

    「是猜的嗎?你確定嗎?」

    「無法確定,最清楚的本人已經死了。」

    真相,並不會讓任何人感到輕鬆。

    都有各自的道理,可不管什麼理由,害人xing命就要償命。一個背了十幾條人命,另一個也害死了兄弟,當程牧雲把槍遞給他們兩個,相比身上這麼多命債,也許選擇結束生命才是最輕鬆的。

    溫寒當時沒有接那兩份資料,只問了一句:這是程牧雲要的嗎?

    付一銘的回答是:不,他並不想知道。

    「你讓他放下過去吧。」這是溫寒的低聲懇求。

    付一銘考慮了十幾秒,親手燒掉了所有資料和結論。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和溫寒,不會再有更多的人知道最完整的真相。

    「這位……女施主,」程牧雲身邊蹲著的大叔站起身,搓著手,「你是?來旅遊?怎麼找到我們這兒的?這窮鄉僻壤的……」

    溫寒輕搖頭:「不,我來找人。」

    她黑得發藍的眼睛裡倒映著程牧雲盤膝而坐的身影,她非常友好地笑了笑,虔誠地雙手合十,鞠躬向他作禮:「午後好,大師。你還記得,半年多前在尼泊爾曾說過,我美的讓你神魂顛倒嗎?」

    程牧雲身旁的兩個中年大叔被這句話嚇到。這位大師確實離開過七八個月,可聽說……不是去朝聖之旅了嗎……

    「哦?真的?」程牧雲背對著日光,換了個姿勢,繼續撐著下巴頦看她,「我們在尼泊爾見過?」

    他仿佛已經忘記了她。

    可那雙眼睛仍像在尼泊爾的那個小旅店的四樓,像在那個房間裡時的目光,有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威懾和無法預測的危險。還有藏在最深處,最晦暗漆黑的眼底中的笑意也是真的。

    他,還是他。

    可她怎麼可能再怕他。

    「沒關係,相信今夜你一定能想起來。哦對,忘了說,」溫寒輕聲用俄語說,「很高興認識你,在中國。」

    作者有話要說:

    0.0哇哦,哇哦。寫完了!

    例行公事,來吧,一段絮叨,好像我寫每篇文都是為了最後這一小段絮叨嗎……

    關於程牧雲和溫寒的故事,感慨頗多,經過了這麼多年,終於在今日網絡完結。

    怎麼說,太多話,最後想了半天,只想說,我為什麼要堅持把它寫完雖然有諸多阻礙?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太愛程老闆,第二個,尼泊爾印度這條朝聖之路我一定要寫,這是我的夢想,因為我的信仰。

    最後,其實只有一句話總結:我很愛寫書,就是想一直不停寫不停寫,真好,真高興。

    這裡是網絡完結。

    書版會在三月份上市,會補番外。各位,老規矩,最後一句話:感謝陪伴,有緣再見~

    ☆、尾聲二愛qíng歸愛qíng

    ?中國,是的,在中國。

    他們都在中國。

    程牧雲換了個坐姿,將手臂搭在自己的膝蓋上,身子微微前傾,輕聲用俄語說:「付一銘……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

    內鬼是解決了。

    可隨之而來的將會是更大的報復與反撲。莫斯科行動組和走私集團之間哪有那麼容易結局,也許要用上幾代人,作為程牧雲的女人,他用盡方法讓她通過層層測試,能平安地繼續生活在莫斯科。費勁多少力氣?甚至不惜拋棄一切,假死脫身,都是為了她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活下去----

    金蟬脫殼,最後卻被付一銘qiáng行將溫寒送過來。

    把天底下他程牧雲唯一愛著的女人再次推入了危機的漩渦。

    ……

    螞蟻繼續在他身前成群結隊地搬運著一個死掉的蟬,運過去。

    那兩個穿著白棉布背心的中年大叔,已經被程牧雲突然出口的俄語再次驚到,剛才那些村子裡的閒話都忘了。

    在一陣陣蟬鳴里,程牧雲終於低頭,笑著搖頭:「兩位,請先回吧,我要和我在俗世的太太解決一些私人問題。」

    令人尷尬的安靜後,兩個人訕笑著,先後合掌,腳步凌亂地走了。

    烈日,仍舊烤得人浮躁。

    溫寒走到他面前,看了看四周,找了最gān淨的一塊地方坐下。她的腳已經疼得麻木了,竟然穿著高跟鞋走了五十幾分鐘山路,幸好,這裡只是偏僻,並沒有在什麼懸崖峭壁上,否則她要見他,恐怕還要再多花一天找個當地人幫忙。

    她的鼻尖還有汗,額頭也是。

    剛才那麼鎮定的話都是反覆演練過無數遍的,可是現在,這個小寺廟裡空無一人,只有他和自己……

    只有他和自己。

    這半年無數次的夢成為了真實。

    溫寒輕輕呼吸著,所有在外人面前qiáng撐的鎮定都消失無蹤,她鼻子發酸,喉嚨gān澀,甚至連手指間都控制不住在微微顫抖著……

    她終於有勇氣,抬起眼,自坐下後初次看向那雙始終望著自己的漆黑雙眼:「我和我媽媽說,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他曾經為莫斯科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得罪了許多人,不得不背井離鄉,我想用我的餘下所有的生命和他在一起,可能也不會有機會再回莫斯科。她說,我認為這樣做是最好的,就去做,她陪不了我一生一世。她收養我,也是為了讓我想有最快樂的人生。」

    程牧雲手掌貼上她的腦後,觸摸到屬於她的溫度。

    天知道,他從大象bào動開始就一直想要這麼做,每次想像她為自己的死亡而哭泣的時候,就想要去把她帶走。

    他突然想起,在尼泊爾時,孟良川說得:命就是「人一叩」,當你終於意識到你抗爭不過它的時候,自然就會……心甘qíng願叩首信服。

    那時他對這種話不太相信。

    因為那個早晨所有都在掌握之中,周克還坐在小旅店的大堂里裝睡,脈搏還在有節奏地跳躍著,還活著。

    可現在,他似乎有點信了。

    「親愛的,你知道,」程牧雲一雙眼中跳躍的都是他與生俱來的那種獨特的危險的笑容,「我已經還俗過一次了。寺廟又不是旅店,可以隨意進出。你知道,我這次要真得帶你離開,可能……」

    他湊近:「可能這輩子你就真回不去莫斯科了。」

    這是最後的機會。

    她還能反悔。

    「付一銘答應我會照顧好的養父母,還有你留下來的那麼多錢,我只帶了很少一部分,餘下都留給了我的媽媽。還有,我想,」她睫毛微微扇動著,「也許,很多年後我們可以寄回去一張照片,那上邊會有我們的孩子。你看,也許付一銘比你能gān,能把那個走私集團連根拔起,我們就能回去了,對嗎?」

    這裡靜悄悄的,連風都沒有。

    「你看,你都三十五歲了,」溫寒輕聲用俄語嘟囔,「再猶豫下去,都沒法有很多的孩子了。」

    程牧雲因為她這句話,目光微微閃動。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這是他最大的夙願。

    所以他認為晨鐘暮鼓,青燈古佛是最好的去處。然而,往往命運總會和你開玩笑。比如,現在。

    塵世不止歸了塵世,愛qíng也隨後而至了。

    在漫長的沉默後,他將她太過低的領口拉起來:「如你所願。」

    他丟下一句稍等,起身回了大殿後那個小磚房,沒多久,走出來,就換下了一身灰布袍,重新穿上他當初那套登山服,在走出來後,無聲地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隨即扣上了帽子。

    從十五歲開始守戒,為了讓內心安寧。

    那一年,站在十幾步外水泥台上的女孩剛才降生,他不清楚,至今都不清楚溫寒是不是老天為了獎賞他才放到人間來的女人。

    單純,堅韌,聰明,在任何qíng況下都能最快找到本心所向的女人。

    不,其實她還年輕,應該說是女孩。

    他沒有再猶豫,帶著她離開這個再沒有任何僧人的寺廟,寺門敞開,就這麼直接離去。

    邁出寺門外最後一塊磚石的剎那,他撈起身後女孩的腰,直接就抱起來,溫寒驚得叫了聲。她被抱得很高,迎著太陽,睜不開眼。

    這是他第一次把她抱得那麼高,仰頭,仰視她。

    再放下來,他直接就伸手,從她的肩滑入她的上衣內,在碰到她前胸的同時,咬住了她的嘴唇,用吮吸和牙齒的力度qiáng迫她張開嘴。溫寒沒站住,後背重重撞上紅色磚牆……

    突然肌膚相親,將她身體裡所有的血液都點燃。

    還有淚水,根本止不住,拼命流出來,像是要把這半年的委屈都傾倒完,在這裡,在陽光下眼淚全部都流出來。

    「寶貝兒,」程牧雲輕聲用俄語在她脖頸附近,和她確認,「你剛才說什麼?想和我有個孩子?」

    她沒等開口,又被她堵住了嘴。

    程牧雲手指cha入她長發里,將遮陽帽撥到地上,讓那系得整齊的漆黑長髮散開來,bào露在烈日下,他眯起眼,竟然被她頭髮反she出來的光線弄得睜不開眼。

    溫寒眼睛早就泛紅,反覆叫他的名字:「你真的和我走了對不對?不會再假死了對不對。」

    「不會,」他低頭,吻上她的前胸,「不會。」

    他不會再讓任何男人看到她的身體和眼睛,感受到她炙熱而真誠的靈魂:「我們要儘快下山,找個地方過一夜,親愛的,你知道我的意思。你看,我對你的渴望永遠不會停止,我想我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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