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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6:11 作者: 紅九
當我覺得我幾乎快要虛脫時,寧軒終於慢慢開口,向眾人給出了他的答案。
我屏住呼吸,仔細的聽。
他微笑著,從容而淡漠的,慢慢的說:「我選擇接受懲罰。」
這一瞬間,這幾個字,傳進我耳朵里,竟然有如天籟之音一樣,讓我全身一下放鬆起來。
然而老天爺肯放過我一馬,沒有讓我去面對我不想面對的東西,可該死的孽障陶子青卻酒jīng沖腦的泛起了混,輕而易舉就將我推向yù哭無淚的悲qíng地獄。
陶子說:「程先生您可真不厚道!您看艾菲小姐讓您這回答弄得,多失望!我知道,你們名人就愛搞地下qíng!不說沒關係,我手握著大懲罰的權利不是!這回,我就罰您和艾菲小姐啵一個!注意,要法式的那種!可不能再像剛剛那樣,用對付蘇雅那輕輕一擦而過的招數了啊!名人要不做暗事,願賭就要服輸!來吧啵吧,我們不要蜻蜓點水我們要看深井汲水!」
我恨不能化作飛刀一把,狠狠戳進陶子的左胸,扎她個心臟爆裂不死也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從此舌頭全面癱瘓!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我覺得寧軒好像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下。我想應該是我多心。現在他都已經無意冒犯我,又怎麼會來看我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他和艾菲,臉對著臉的,重疊在一起。耳邊有陶子變態的尖叫聲。也有我崩裂了的心碎聲。
胸口前又悶又疼。我覺得如果我再坐在這裡看他們法式舌吻下去,我會鮮血長噴,氣絕倒地。
我必須得出去!
於是我對陶子說:「我要去廁所!」
陶子賊眉鼠眼的看著我,說:「蘇雅你這羞赧的反應竟然讓我有種你還是處女的錯覺!不過話說回來我從認識你就沒見你jiāo過男朋友說不好你真的是處女也說不定!蘇雅你告訴我你是處女嗎好不好?」
我恨自己手中沒有桃木劍一把,不能將眼前這造孽的人間妖畜斬她個魂飛魄散!
我恨恨說:「想知道?等我輸了你再問好了!」
我起身走出包間。眼睛看著腳下的路,腦子裡閃過的卻全都是剛剛寧軒和艾菲兩個人頭和頭緊緊相疊在一起的悲催畫面。
像是有口氣卡在嗓子眼那裡,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憋得人想要流淚。
一邊揉著眼睛,我一邊推開衛生間的門。
然後,我僵直了。
眼前一幕,隱約在許多年前,我是經歷過的。形狀似曾相識的小便池,池前慌忙轉動軀體以躲閃要害不被異xing眼眸荼毒到的壯碩身影,空氣中此起彼伏著「我×!」的驚聲尖叫……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感覺到,非常熟悉。
MD!時隔多年,姑奶奶今天又勇闖男廁所了!
……
火箭能有多快,相信我此刻就有多快。我從男廁所里火箭一樣的落荒而逃。
出來後,我靠在牆邊低下頭劇烈喘氣。而再抬起頭時,我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今天是不是一個適合穿越的好日子?為什麼我總有一種時光倒流往事再現的感覺?
我抬起頭,看到隔了幾步遠的地方,寧軒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與幾年前比起來,他好像沒怎麼變,又好像已經完全改變。他的臉還是好看得一塌糊塗;可他的靈魂卻似乎已經與我完全陌生。
眼下這番景象和多年前我們初遇時無比相似。唯一有所不同的是,當年寧軒看到從男廁所里奪路而逃的我時,是無比歡樂的笑著的。那時含在他眉眼間的,是飛揚的笑意,那笑意趁得他整個人無比的生動鮮活。而此刻,他卻是冷凝著一張臉的。沒有半點喜怒的呈現,不見一絲qíng緒的波動。
往事依稀歷歷在目,然而我們之間卻早已經物是人非。
……
我靠在牆上,抬起頭,看到寧軒。他站在我幾步距離的地方,冷凝著一張臉,看不出任何qíng緒上的喜怒哀樂。我不知道是該和他打招呼稱他一聲「程先生」好,還是直接垂下頭去,什麼也不說,然後與他輕巧的擦身而過,回到包間裡面。
我的煩惱最終由寧軒給解決掉了。他站在那裡,腳和身體沒有動,嘴巴卻開口和我說了話。
他說:「這麼多年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有本事沒腦子再闖男廁所一次!」
他說話的時候,眉梢向上不動聲色的挑著,嘴角也微微譏誚的彎著。這樣的他讓我熟悉得幾乎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我緩了緩呼吸,問了一句很抽的話:「那個,田婉兒她還好吧?」
……
聽說寧軒出國之後,田婉兒也拼死拼活的跟著出去了。當年我演了那麼一出甩袖子走人的大戲,我猜此後,能待在寧軒身邊的,應該就是田婉兒了。
寧軒看著我,眼睛裡she出冰柱一樣的兩道利光,聲音中充滿譏諷:「呵!蘇雅啊蘇雅,我真相用刀切開你的腦袋,看看那裡邊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眯著眼,向我走近:「田婉兒?你覺得我會對窩邊糙回頭糙,感興趣?」
這是他重逢後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不過喊得不見一點溫柔,而是指名道姓一樣的惡狠狠氣洶洶。
他離我一近起來,我本來就不見得怎麼靈光的腦子,一下變得更加愚鈍,順著他剛剛的話,我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回頭糙?很久之前你真的跟田婉兒好過?」當年,他不是說,他和她是假的?
寧軒看著我笑起來,笑容無比的冷,聲音卻詭異的溫柔:「我說的窩邊糙才是她;回頭糙,是指你!」說完,他不再看我一眼,與我錯身而過,推開門走進衛生間。
我靠在牆上,腳軟得幾乎跌坐在地。
我覺得我的報應來了。他只稍稍的丟過來一句「不吃回頭糙」的話,我就已經心痛得無以復加;而我當年那樣決絕的轉身就走,從此一點音信不留,我所給他帶去的,又是怎樣一番徹骨的切膚之痛?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任眼淚滾滾,沖刷過臉龐,可也只無聲的默默哭泣。
這是我的報應。我應得的痛。我會咬緊牙關去承受它們。
如果我們兩個人之中,還有一個可以得到幸福,寧軒,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如果我們兩個人之中,還有一個可以得到快樂,寧軒,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如果我們兩個人之中,還有一個可以去愛別人,寧軒,我知道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我有一個願望。很渺小很簡單。卻無法實現。
我只是想愛你。寧軒。
第三十九章蘇雅的任務
我剛趕到館裡,還沒等坐下順口氣,陶子就撲過來掐著我的脖子說:「蘇雅,你太不仗義了!昨晚上說走你撇了我就一個人走了!無qíng無義!你明明上廁所之前還說跟我搖骰子的,然後由著我問你你到底還是不是處女這個問題;結果你去了一趟廁所之後竟然就此消失了!你丫知道我昨天後來多慘嗎!你一走,我就沒贏過!你滾蛋了,那程海就沒輸過!我差點連我哪天沒穿內褲都給jiāo代出去了!都怨你!就是你把我的運氣大仙給帶走了!你上廁所程海也上廁所,運氣大仙在你身上打個岔就轉移到程海身上去了,你說,你得怎麼安撫我幾乎已經被問得沒有秘密的心!」
我說:「呸!陶子,你怎麼那麼傻。不選說實話,選受懲罰不就好了。」
陶子說:「呸!你以為你都想到的問題我會想不到嗎!關鍵是那個程sir他簡直就是穿著西裝的禽shòu!他罰我什麼你知道嗎?累死你你也猜不到!他罰我和那個艾菲接吻!餓滴娘啊,我又不是朕,我gān嘛去親個愛妃啊!我寧可被館長非禮也不要跟個女人接吻!」
我說:「呸!他丫倒是大方,自己女人也能對外提供使用!」
陶子說:「呸!他這人變態,絕對的!你沒走那時候,他坐在那還笑意霏霏道貌岸然的,你走了之後,不知道他是不是酒jīng上腦原形畢露,一下就變得慘無人道了!冷冰冰的沒一點笑模樣,搖骰子要幾點就能搖出幾點----你說就憑他這火爆本事他之前怎麼可能會輸?----不管誰輸誰贏,他都陪著一起喝酒,一大口一大口的往肚子裡咽,我看他就是把用銀子買的糧□當成不要錢的穿腸愁了!說到這,我的天,你是沒看到,喝到後來,他一舉杯,館長臉上那ròu就直顫顫!那哥哥喝得哪叫酒啊,他喝那就是摻著寂寞的人民幣啊!」
我聽著陶子的話,心裡翻騰得像在用鍋爐給整個北方燒著供熱的暖氣水。陶子所說的那些關於寧軒後來的種種表現,實在讓我聽得有些心cháo難平。
而這一切,究竟是我太容易想多,還是他有心在那樣做?為什麼我只是聽著聽著,連看都沒有看到過,就已經忍不住要心緒不寧了呢?
陶子跟我大眼瞪小眼,問:「蘇雅,你怎麼不給我點互動啊,任我白說那麼長一大段話。來,多少給點表示,哪怕一個字呢!」
我看著她,說:「呸!」
……非凡~
其實我很慶幸,當年我從家鄉來到B市後,可以遇到陶子這樣一位朋友。她家裡房產多處,看我伶仃漂泊的,就挪騰出一套房子讓我去住。本來她沒想著把自己變身成包租婆,可是我身體裡那點僅存不多的自尊和幾乎歸零的傲骨,不知道怎麼的,在看房子那天忽然就噴薄爆發了,非要當場寫了合同掏了定金,絕不白住。
陶子的xing格,給我太過熟悉得感覺。她幾乎就是另外一個蕭蕭。不過也好在我身邊能始終有這麼一位蕭蕭式姐妹陪伴著,我才沒得上個什麼分手後抑鬱症之類的躁狂病。
我偶爾腦子被門夾到時會忍不住感qíng飽滿的和陶子推心置腹。我跟她說:「在我那遙遠的家鄉----不過後來嫁到國外去了----曾有一位好姑娘,她是我的好姐妹啊,你們倆真是特別的像!」
陶子就問我:「你家鄉很遙遠?在哪?糙原?海邊?深山?老林?……」
她一個一個的往下猜著,根本沒有停嘴的跡象。
我說:「A市。」
陶子聽完就像被什麼東西噎到了一樣----話都卡在嗓子眼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吭吭的咳嗽。她瞪著我,很兇狠的樣子,說:「蘇雅我跟你說,就你家那遙遠勁,孫悟空哥哥這輩子算是到不了了!沒辦法,不管怎麼翻跟頭都准翻過油十萬七千九百九十九里地去!不是蘇雅,我真懷疑你那遙遠的家鄉,離咱們這也就有個一里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