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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6:11 作者: 紅九
任我如何自詡雙腿修長,只倒動了幾步就被寧軒輕鬆追上並一把揪住。男女差異總是這麼亘古可悲的存在著。順著他扣在我肩膀上的手爪子,沿著他的胳膊往他ròu身上一路看過去,我不禁有些薄怒。
其實我們兩副軀gān間還有很寬闊的一段距離。其實如果他的胳膊和我一樣長,他未必抓得到我。奈何今天和我賽跑的不是guī而是只靈長類大猩猩。
我扭著肩膀企圖甩掉那隻黏人的爪子,卻不管怎麼扭動,那爪子就像長在我肩頭的第三隻手一樣,說什麼都揮之不去。
我嗔怒:「寧軒你給我鬆手!」
寧軒拿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低吼:「你快鬆開!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注意點影響啊!我是你老師呢!」
寧軒嘴角一歪,嗤嗤一笑:「人來人往?這路段這時間,好像就咱們兩個。還有,」他腦袋一下湊近到我面前,好看的大臉在黑暗中倏然放大,我的眼球受不了這樣突來的視覺刺激,我想我的瞳孔一定在急遽收縮。寧軒湊近我,嘴角凝著yīn測測的笑,yīn陽怪氣的說:「你看你哪點像老師!」
我怒我不服!我哪點不像老師?!出於本能立刻反擊:「呸!你還哪裡都不像學生呢!」
寧軒一下變得無比快樂,看著我,極其禍國殃民的笑著,點頭說:「恩!正好,你不像老師,我不像學生,我們在一起完全沒有問題!」
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抬槓抬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真不知道今天出門的時候帶沒帶腦子。
想想,我不能再跟這禍害糾纏下去了,於是很正色的說:「寧軒,你鬆手,我得回家了。有什麼事咱明天到學校再說。」
寧軒收了笑,一挑眉毛。滿天的星星月亮,滿地的路燈街燈,互相jiāo錯出千絲萬縷的光輝,它們在暗黑的夜中恣意穿梭著。小妖孽這一挑眉,竟彷佛折彎了無數道光輝在他面頰上一樣,從此夜裡最放光華的,竟變成了他。
他僵著一張妖孽的臉,不鬆手,不眨眼,沒表qíng,看著我,冷冷說:「蘇雅,你別跟我擺你是老師的譜成嗎?我剛認識你那會,你連菜……你連男廁所都闖了,你拿什麼在我面前正你那所謂師長的威嚴?」
我很憤怒他對我職業身份有所質疑。我決心無論如何要bào力報復他一下。考慮到他上盤穩健,我無機可乘,gān脆的一咬牙一狠心,我決定攻他下盤。
二話不說,把腿屈膝往高一抬。寧軒下意識的躬身向後一閃。手卻沒鬆開依然扣在我肩膀上。我看著他的防禦動作不禁想笑。以為我要用膝蓋去頂他家小弟弟?呸!蘇老師的偉大智慧怎麼可能讓你看穿!
我把腳用力往下一踏,狠狠跺在寧軒的腳面上。
寧軒「嘶」的一聲吸了口涼氣,雙眼迸she出禽shòu一樣的惡光,對我吼道:「蘇雅!你瘋了吧!」
我揚著下巴反駁他:「怎麼?不踢你想的那裡,就是瘋了?那我踢好了!」作勢抬腿,擺出攻擊要害的準備動作。
寧軒這回的動作有點亂,既要躬身防禦我nüè他兄弟,又要跳腳躲閃我高深莫測的落腳點。他一直死繃著扮老成的臉,在這一刻竟然微微現出一絲忙亂。我看著他,沒來由的,心裡竟然有了一種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的感覺。
糟。好像心跳得有點快。絕對不能再糾纏下去了。再纏下去,指不定我和他誰的晚節終將不保!
趁著寧軒忙著防禦,我得空終於甩脫他的手爪子。我自橫刀對他笑豪邁的說了句「拜拜」扭身便要走。
寧軒第一千零一次拉住我。我哀嘆出聲。我們倆之間就這麼有猴子粑粑嗎?一見了面就難解難分的!
我沒好氣的問:「寧軒,你到底要gān嘛?」呼出口氣,平復下qíng緒,接著說:「你鬆手,我得回家了。」
寧軒沒出聲,臉上也沒有任何表qíng,眼底卻氤氳著一種熱切和期盼的光芒。他鬆開握著我的手,叫了我一聲:「蘇雅,」他的聲音淡淡的,卻有一股越淡越叫人無法拒絕的魔力一般,「陪我喝會兒酒吧。今天是我生日!」
我整個人一呆,心中大叫一聲:完了,栽了!
……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非常感xing的人。雖然蕭蕭管我直接叫神經質人來瘋和大魔怔。
平時最怕人家跟我說:蘇雅,你怎樣怎樣好嗎?今天,是我生日。
我覺得生日對於一個人來說,是最最神聖和重要的。我曾經對蕭蕭說,如果你出生那一年沒有你生日這一天,世界上又怎麼會有一個你存在呢?所以說,生日真的很重要。
蕭蕭當時對我很鄙夷。她懷疑我被便秘中的芙蓉奶奶附體了。
寧軒對我說:「蘇雅,陪我喝會兒酒吧,今天是我生日。」
他說完我就知道,完了,軟肋被擒到了,我栽了。
……
嘆口氣,收起要走的姿態,我對寧軒笑了笑,獻上祝福:「生日快樂!」
寧軒那張面無表qíng的臉,在聽完我的祝福以後,依然還是沒笑沒動的面無表qíng著,只是整張臉給人的感覺忽然變得十分靈動起來,我幾乎立刻想到流光溢彩這個詞。
心中有些小小的虛榮。這個漂亮的大男孩,他的qíng緒,竟然可以被我的一句話所左右。
而我竟為這個暗暗感到沾沾自喜並病態快樂。我沒救了我!
第一十二章
正說著,從身後酒吧里,推門而出幾個人。我定睛看了看,居然都是班裡的學生,一群男生和一個女生。男生是寧軒的黨羽。女生嘛,正是隔壁班那個上廁所不帶紙的小美妞田婉兒。
看著他們出現,我忽然覺得很窘迫。像偷qíng時被抓了個現行。
我正自行手足無措,不知該怎樣表述才能掩蓋住我與寧軒之間那些暗cháo洶湧的隱晦jianqíng時,那些男生已經嘻嘻笑著將我半包圍起來,其中一個對我說:「喲~蘇老師!沒想到能在這撞見您。怎麼蘇老師也好這口?」
我頓時一汗。好哪口,說明白些啊,怎麼感覺我來的不是酒吧,而是牛郎之家……
我趕緊豪邁的笑笑:「恩!沒事整兩盅,晚上睡眠好!」
男生們嘿嘿笑著。同我說話的那個又說:「蘇老師啊,既然來了,就一起吧!今天可是我們老大生日!你要是能陪我們老大過生日,老大那顆悶騷的心靈估計會樂死了!」
我聽著這話覺得它極其非常十分的曖昧和意有所指。想拒絕,可是一抬頭看到寧軒飽含期待的目光直直向我she過來,不知怎麼的,舌頭一麻,臉一癱,話出口就成了應允:「好吧!」
寧軒那對大招子,噌噌的冒著光。我心中哀嘆。完了,真栽了,栽在正太手裡,栽得真是憋屈!
這邊一群人擁著我往酒吧里走;那邊田婉兒忽然叫喚了一聲:「寧軒!」
大家全看過去。田婉兒說:「寧軒,不好意思,有點晚了,我媽說好女孩子這麼晚不能在外邊晃dàng。我得回家了。」
我聽著這話,覺得含義很深。直覺話裡頭好像有點什麼弦外之音,可是心念一動間,又不捨得放棄這個可以脫身的機會。
我附和著:「對!田婉兒說得對!那這樣,這麼晚了,要不我也走了吧!」
寧軒回頭狠狠剜了我一眼。我忍不住一哆嗦。那眼神夠凌厲的,那表qíng夠猙獰的,那聲音夠氣急敗壞的。
寧軒看著我,說:「蘇老師,你不是老師嗎?就別那麼矯qíng了。她是學生。」
我呸!這時候承認我是老師了!早先怎麼打死你也不說!
他轉頭看回田婉兒,聲音放緩,對她說:「那我就不留你了,省得你回家挨你媽媽說。」
田婉兒好像怔了怔。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告辭竟然沒遭到一點挽留。
她怏怏的,從包包里掏出一個包裝jīng美的禮品,遞給寧軒:「送你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祝福過後,又戀戀不捨的說:「那,我走了。」
寧軒就像真的沒看出來人家女孩其實不想走其實很想留的樣子,很真誠的為她招了一輛計程車,很真誠的將她讓到車上,很真誠的對著漸漸遠去的車子揮動手臂說:再見!
我有些想笑。忍住了。跟著一群人走進酒吧。然後找到機會湊近寧軒,賊兮兮問:「你都不留留她?也不送送她?招個『太可惜』(taxi)就把人給弄走了?」
寧軒又做出他的招牌表qíng,翹著嘴角,挑著眉梢,看著我說:「你看你哪裡有個老師的樣子,三八兮兮的!」
我……kao!他竟然在這裡堵著我呢!
……
那些男生問我喝什麼。我說扎啤。然後有人說:「蘇老師,要不要再給你叫點羊ròu串?」我一呆,覺得這話耳熟。寧軒在一邊搭腔:「有的話她肯定要。這招我早試過了。」
他話一說完,那群男生開始起鬨的鬼叫起來。一個一個又一個的說:「哦哦!早有jianqíng哦!」、「哇塞!老大,你跟蘇老師早有淵源啊!怎麼把舊qíng捂得這麼嚴!還以為你只是最近才chūn心萌動呢!不厚道!」、「不簡單!絕對不簡單!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
我想去死!
看著寧軒眼底閃著詭譎光芒,我驚了下。
這小混蛋他是故意的!
我gān脆豁出去,對那幫起鬨的混球硬著頭皮說:「別鬧別鬧!我跟寧軒其實是不小心擦肩而過時,驚艷於彼此容顏脫俗而記住了對方長相。其實我們不算太熟,真的。那什麼,說一句哈,以後咱們私底下怎麼鬧都成,百無禁忌,在學校的話,你們可千萬幫忙兜著點,這樣的玩笑就甭開了,容易害我浸豬籠啊!」
這群混球們jian笑得東倒西歪,怪聲怪調的拖長聲叫我:「蘇~老~師~,你放心,只要是我們老大罩的人,我們一律不找麻煩滴!你說什麼我們聽什麼哈!」
我點點頭。然後皺起眉。心說去你們的,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我問:「你們老大罩誰了?」
他們驚奇的看著我:「你啊!不是一直說你的嗎!我們老大說,你上課時,誰敢起鬨搗亂,抽死他沒商量!」
我心裡有點感動,也有點感激,向寧軒看過去。本想說聲謝謝什麼的。可是在接觸上他兩道熱乎乎的眼神剎那,我的話全噎回到嗓子眼了。
這樣的眼神簡直堪比chūn天的藥,看久了,肯定會擦槍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