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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5:55 作者: 紅九
    汪若海笑了笑:「我開車,沒喝酒!」

    她白了他一眼,扭身走開。

    登記完聯繫方式,大家嚷著要去唱歌,錢菲要走,班長死拉住她不放。

    「姚晶晶不來已經是一大損失了,你再一走,場子就徹底一冷到底了!」他生拉硬拽把錢菲一起弄去了錢櫃。

    開房間的時候,又是汪若海付的錢。

    班長忍不住在一旁對錢菲小聲說:「看大海這做派氣度,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啊!」

    錢菲嗤的一聲,撇撇嘴。

    雖然很不屑,不過她也覺得汪若海確實有哪裡變了,好像變得沒有以前那麼浮,比較沉穩了一些。

    看來人民幣還是有著一定重量的,可以讓一個diǎo絲沉澱成一個成功人士。

    坐在沙發上,錢菲覺得很彆扭。同學們唱歌,汪若海坐在她不遠處,依舊用目光毫不掩飾地掃she她。班長拉著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沒完沒了地說著汪若海變得怎麼好怎麼有能力,真讓人感慨感激又感動,他替他把他這個班長該gān的事全gān了。

    聽了一會兒,錢菲實在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地問:「汪若海是不是答應你,唱歌他買單,然後讓你跟我說他好話啊?」

    她其實也是心懷氣憤胡亂一說。結果班長瞪大了眼睛,醉眼熏熏地摸著自己的臉,「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你都看出來了?完了看來我是喝多了,回家我老婆非弄死我!」

    錢菲哭笑不得。

    「班長,你就別跟著cao這份沒用的心了,成嗎?我跟他分了就是分了,分手當時還是他提的,我們怎麼都不可能複合的!」

    她站起來穿好外套,走到汪若海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出來一下!」

    汪若海麻利兒地站起來跟她走出包間。

    錢菲站定後,看著汪若海,一字一句問:「汪若海,你想gān什麼?」

    汪若海迎視著她,一點沒躲避她刀子一樣的眼神,「我也說不太清,反正就是今天看到你,我有點挪不開眼神!」

    錢菲嗤笑一聲:「然後呢,想和我重修就好嗎?」

    汪若海居然點點頭,「有點這個想法!」

    錢菲冷聲問:「什麼時候起的念頭?總不會我生日那會兒吧?那時候您老人家可害怕我糾纏你還把我拉了黑名單呢!」

    汪若海倒誠實,一副坦dàng的樣子答:「其實從過年後到你生日期間一直在猶豫,而在你今晚一進門的時候,我下了決心!」他看著錢菲,一眨不眨地說,「你變得真的不一樣了,不只是外在,連內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庸俗又小市民!」

    錢菲哈哈冷笑:「汪若海你可真逗!你腦子是不是讓驢踢了?你憑什麼猶豫啊?就跟我一直在等你似的!哦,你分手後寂寞了,就想回頭來找我?又覺得我有太多地方讓你不稱心,所以猶豫?你拿誰當備胎呢!你哪來的底氣啊?再說憑什麼我變得不一樣了,我就得回頭看上你啊!」她定睛看著他,冷冷說,「汪若海我發現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她扭身走出錢櫃。

    站在馬路邊等車時,汪若海跟了出來。

    「坐我的車吧,我送你!這裡不好打車!」他說。

    錢菲哼一聲,沒理他,筆直地朝著一輛正開過來的計程車走過去。

    她當然知道這裡不好打車,但她知道怎麼用手機打車軟體讓不好打車變成好打車。

    汪若海站在她身後,朝她大聲說:「錢菲,我會試試看的!」

    錢菲看著他厚顏無恥的樣子,真想下車去甩他一臉大鼻涕。

    ●︶3︶●

    從聚會那天開始,汪若海每天送一束花到錢菲公司。

    第一天是鈴蘭,卡片附:讓我們重新開始。

    第二天,八十八朵紅玫瑰,卡片附:用心彌補一切的錯。

    第三天,深紅薔薇,卡片附:只想和你在一起。

    第四天,錢菲受不了了,把汪若海的號碼從黑名單里提了出來,打電話過去問:「你想gān什麼?」

    汪若海卻在電話里滿意地笑:「我就想從黑名單里出來,看來奏效了!」

    聽著他志得意滿的說話聲,錢菲想潑他硫酸的心都有。

    「汪若海,到此為止吧,別讓我瞧不起你!」錢菲揉著額角說。

    汪若海默了一下,說:「錢菲,以前我們窮,所以有諸多的不如意,現在我有了車有了房有了高薪有了職位,我們再也不會因為省錢而吵架。你變了,你相信我,我也變了!」

    錢菲覺得他莫名其妙,「汪若海,你應該想一想,是誰讓你一年之內就有了車有了房有了高薪有了職位?你現在踩完了另一個人女人的肩膀,回頭又來找你的舊qíng人想要破鏡重圓,你不覺得你挺無恥挺可笑的嗎?」

    她掛斷了電話,胸口悶得想哭,不知道這一場人生鬧劇為什麼會上演在自己身上。

    接下來的日子,汪若海還是一如既往地送花到公司。就這件事,錢菲已經懶得理他了。

    這段時間不知道同學們抽什麼風,輪番地做東請客,幾乎每天晚上都不輪空。她幾次找理由不想去,結果當晚做東的同學趁著下班會gān脆殺到她公司,不給她任何反抗和猶豫的餘地,把她直接劫走到飯局上。

    而每一個飯局上,她都能看到汪若海。他一直往她身邊湊,不管她是冷嘲熱諷,還是笑裡藏刀,他都笑眯眯地坐在她身邊,一副滾刀ròu的樣子,叫她難受得想去跳樓。

    同學們似乎都知道了汪若海對她的心思,紛紛勸她:「要不你就再給他個機會吧?我們都覺得他現在變得出息了,你看他的言談舉止,多有言qíng小說男主角的范兒,比以前可成熟多了,簡直判若兩人呢!」

    她怕自己聽這樣的勸聽多了會被洗腦進而意志動搖,就給姚晶晶打電話,希望從她那裡聽到怒罵渣男的不同聲音。

    結果姚晶晶告訴她:「狒狒,汪若海給我打了無數通電話,我罵他罵得連小舌頭都閃了!這孫子也奇了怪了,態度始終良好,和以前比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他跟我說,是真心想挽回你,巴拉巴拉的,還說跟那副總的侄女絕對不會和好,說他現在手裡有客戶資源,假如你不願意,就從仟聖辭職走人。我本來對他是苦大仇深深惡痛絕的,可是罵了好幾天,罵到現在我覺得我快要倒戈了是怎麼回事啊!」

    錢菲扶著牆掛斷了電話。

    她心神不寧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忘記了關窗子,到了第二天一早直接燒到起不來chuáng。她打電話跟公司請了假,吃了退燒藥躺下。

    不知怎麼,接下來兩天,她的高燒一直退不下去。

    她昏昏沉沉躺在chuáng上,實在餓得受不了了就爬起來做點粥喝,喝完繼續昏昏沉沉地躺著。

    她胡思亂想起好多事,有上大學時候的,有剛參加工作的,有和汪若海分手時的,還有,被李亦非親了那天的。

    她迷迷糊糊地想,李亦非也出差有半個多月了吧?他怎麼還不回來呢?他要是在就好了,有他跟她說說話,她就不會覺得這麼寂寞難耐、這麼脆弱難熬了,雖然他身嬌ròu貴的,根本不懂照顧人,可她想如果他在的話,怎麼也會幫她擰一條毛巾的。

    不知怎麼,她覺得今晚格外不舒服。她找出體溫計又測了測,三十九度九。她覺得自己再這樣燒下去,就快糊了吧。

    她忽然很想跟李亦非聊聊天。她拿起手機給李亦非打電話。

    可惜打了好久,他都沒有接。

    她覺得特別難過,一種身體上和心理上,都莫可名狀的深徹難過。

    他就那麼怕她纏上他嗎?

    她覺得人在生病的時候,真的會變得很脆弱,這個時候別人的一個拒絕,傷人的力量簡直重達千鈞,她覺得自己像受了內傷一樣難過。

    ●︶3︶●

    錢菲燒得昏昏沉沉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她閉著眼睛稀里糊塗的接。幻想著是不是李亦非給她回了電話。

    可惜聲音居然是曾經負了她的那個人的。

    汪若海在電話里問她:「這兩天的聚會你怎麼沒來?」

    錢菲閉著眼睛啞著嗓子胡亂說了句:「看見你就煩!」

    汪若海在電話那邊狂問她怎麼了,為什麼聲音是這樣子的。

    她懶得理他,掛斷了電話。

    然後她陷入了昏迷中。

    等再勉qiáng清醒一些時,她發現汪若海居然出現在家裡。

    在忽遠忽近的虛幻人影中,她聽到他說還好她在腳踏墊地下藏鑰匙的習慣沒有變,她還聽到他痛心疾首地問:「怎麼病成這樣也不告訴我?」

    她拼盡全力對他回應了一句:「關你屁事!」然後就再次陷入昏迷中。

    等再次睜眼時,她已經躺在醫院裡。

    大夫正跟汪若海說:「還好病人底子好,再晚來一些時候,就要燒成肺炎了!」

    大夫讓她留院觀察一晚,開了吊瓶讓護士給她扎。

    她的血管太細,幾個護士都扎不好。最後還是找來兒科的護士長才算把針頭扎了進去。

    汪若海就捧著她扎滿了針眼兒的手,心疼的直嘆氣。

    「怎麼就不早一點告訴我呢?」

    錢菲眼底發澀,沒好氣地抽回手,不願意搭理他,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的時候,她舒服了很多。汪若海買了粥,要餵她。她扭開頭,奪過勺子顫顫巍巍地自力更生。等她吃完,汪若海拿熱毛巾給她騰手,又去倒水餵她吃藥。她看著他忙前忙後,忽然覺得有點諷刺。

    從前他們在一起時,哪怕加班到半夜兩點,他都不肯去接她,想不到現在他居然能把她照顧得這樣無微不至。

    她含著一抹諷刺地笑問他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會照顧人,他認認真真地說:「一則是我變了,我以前確實不知道心疼你,而現在我學會了珍惜;二則是你也變了,你變得不再像個漢子,變得是個會惹人心疼的女人了!」

    錢菲沒力氣吐槽他這番說辭,只噴了一句:「厚顏無恥,qiáng詞奪理!」

    他照顧了她一夜,她怎麼攆他甚至罵他,他都不肯走。

    她甚至指著他的鼻子說:「汪若海,你真是個賤人!」

    而他居然一聲不辯也沒有生氣。

    第二天一早他請了假,繼續圍著她忙前忙後,噓寒問暖。

    錢菲靠坐在chuáng上,打著吊瓶,看著他進進出出的,想起了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想著想著不知怎麼思緒就繞到了李亦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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