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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5:27 作者: 紅九
    許瞳心裡「霍」地一下變得通明起來,「那杯水!」她看著顧辰不禁有些吃驚地低聲叫出來:「你在那杯水裡,溶了事後藥?!」

    顧辰笑容里現出隱隱得意,不言不語,以沉默給出肯定答覆。

    許瞳瞪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頃刻間,她心頭如翻滾過驚濤駭làng。

    原來哪怕機關算盡,到頭來也不過是著了人家的道!

    正暗自心cháo洶湧,耳邊忽然聽到有人叫顧辰:「顧總,您該吃藥了!我來給您送藥!」

    許瞳應聲轉頭看。不知什麼時候,顧辰的助手已經站在他們兩人身邊。

    ●︶3︶●

    顧辰從助手手裡接過藥丸和水杯,一仰頭把藥和水吞下。

    服過藥把水杯jiāo還給助手,他淡淡吩咐著:「你先回去吧。」說完並不與許瞳打招呼,只飛快瞄她一眼,便轉身往麗薩跳艷舞的展台方向走過去。

    許瞳看著他背影在心中嗤了一聲。

    是男人總會好色。

    鄙夷過後,不禁又有些疑惑。

    他究竟得了什麼病?這樣嚴重,竟然還得助手把藥送來這裡按時地服?

    疑惑歸疑惑,她並不打算跟他助手去八卦他的病qíng;那樣去做的話,就好像她有多關心他似的。

    許瞳轉過身去,打算走開;卻被顧辰的助手從身後叫住。

    「許小姐,可不可以請您稍等一下!」

    許瞳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她,「找我有事?」

    助手對她點頭微笑,「許小姐,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過去那邊陪我喝杯東西?我有幾句話想對您說,可以嗎?」

    許瞳挑挑眉,有些奇怪,「你有話,」她指了指自己鼻子,「想對『我』說,是嗎?」

    ●︶3︶●

    到吧檯找了兩個相鄰的位子坐下,許瞳和顧辰的助手每人點了一杯橘子水。

    吸了兩口,許瞳問:「不知道鄭秘書找我想說些什麼?」

    助手滿臉驚奇,「許小姐怎麼知道我姓什麼?」

    許瞳微笑,「以前我們見過的,還記得嗎?在錦繡廣場那一次。我記得當時顧辰打電話時叫的是『鄭秘書』!」

    鄭秘書笑起來,真心稱讚:「許小姐真是有心人,不僅能夠注意細節,記xing也好!」頓一頓後,她開始步入正題,「不瞞許小姐,我是裙帶關係進的公司,說起來我算是顧總遠房表姐,我和我家裡人一直受著老顧總的恩惠,我一畢業就被安排進顧氏工作,很快被提拔到特別助理秘書的位置。這個位置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可以說是主子的心腹,因為得顧總信任不受避忌,我總是知道許多別人無從知道的事qíng。三十歲以前可以做到這樣高度,可以說我對顧氏父子充滿感恩。知恩應該圖報,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假如沒有這層關係,或許今天我就不會跑來和您多嘴了。」

    許瞳有些納悶,「鄭秘書,有話只管說就好,不用這樣客氣的。」

    鄭秘書潤潤喉嚨,開始娓娓道來。

    「其實我今天想對許小姐說的是,有些事qíng,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可能有些出入;我想告訴您,我知道的才是事實真相,您知道的也許只是會導致彼此誤會加深、心結加厚的主觀臆斷;而至於我們顧總,我想他明明是想您知道真相的,卻偏偏又假裝成毫不在乎的樣子!所以說我覺得……你們倆還真是彆扭到家的兩個人!」

    許瞳不禁挑眉,「真相?主觀臆斷?彆扭?」語氣中充滿諸多不解和疑問。

    鄭秘書笑一笑,對她逐一解釋起來。

    「許小姐,我想也許應該讓您知道一件事。前一段時間,有天晚上我正在公司里加班,忽然接到顧總電話,他要我幫他買事後緊急避孕藥,買完立刻送到酒店去。在電話里他特意囑咐我兩遍,一定要挑對身體損傷最小的那種買。我告訴顧總,事後藥這種東西,對女人就沒有傷害小的,如果疼惜愛人,就不該採用這種方式避孕。我的話說完,顧總沉默了好一會兒。」

    許瞳有些吃驚。她想不到那天晚上還有這樣一副場景發生。

    「後來呢?」她輕聲發問。

    鄭秘書卻說:「我想在這裡先cha上一句。那晚之前,顧總曾下去工地視察過一個剛剛裝修好的工程大樓。從他回來以後,開始渾身發疼發癢,挨了幾天qíng況並不見好轉,他就去醫院看了醫生。醫生說他的症狀應該是過敏導致的,但是究竟是對什麼物質過敏,卻一直都沒能查清楚。醫生給顧總開了幾種含激素的抗過敏藥物,讓他暫時先服用著,看看病qíng能不能漸漸好轉起來。」

    鄭秘書說到這,許瞳立刻反應過來一些事qíng。

    「他因為過敏服過一些藥,所以不能在當晚留下孩子?」難道這才是最根本的初衷?

    鄭秘書輕輕點點頭。

    許瞳忽然掀動嘴唇對她問:「鄭秘書怎麼會想到要和我講這件事qíng?你就這麼確定,那晚和你們顧總待在一起的人是我?」

    鄭秘書禮貌地笑一下,「許小姐,或許我這樣說您可能不相信,但是這的確是真的----最近一段時間,顧總身邊的女人除了您以外沒有其她人,就連他的未婚妻,他都沒有怎麼理睬過。」

    許瞳靜靜地不做聲,腦子裡面飛快運轉著,默默判斷著眼前鄭秘書的話會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呵呵,看樣子許小姐不太相信我所說的話,」鄭秘書飲一口橘子水,有些幽幽地說,「前面的話你都有些不信了,那我接下來的話你豈不是更加不信?呵呵,但是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得再一次對您說,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天晚上顧總在聽我說完話以後,沉默了一會兒;等再開口時他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那些抗過敏的藥物對孩子會不會有影響?那個影響和事後緊急避孕藥對女人身體所造成的損傷比起來,哪個更嚴重?』」

    許瞳果然在面頰上浮現出猶疑神色。

    她的確無法相信,會由他地嘴裡問出這樣一番為著她好的話來!

    「我當時也說不清到底哪個更嚴重,連忙上網查了一下,又打電話諮詢了醫院裡的專家熱線,最後得到的結論是:兩者相比的話,還是選擇後者的好;畢竟就算忽略那些抗過敏的藥物影響不談,顧總當時究竟對什麼物質過敏這一項病因還沒有查清楚,實在不宜在那個時候留下孩子。」鄭秘書又飲下一口橘子水,看著許瞳微笑說:「就這樣,我去藥店買了事後藥送到酒店jiāo給顧總,然後功成身退!」

    說到這裡,鄭秘書停了下來。

    許瞳因為吃驚變得有些怔怔的。她望著鄭秘書,好半晌才擠出一絲笑容來,「看樣子,我得謝謝鄭秘書!」

    ●︶3︶●

    儘管面頰上很快恢復了淡定模樣,可許瞳心裡卻依然翻騰得有如山洪海嘯。

    原來那時候,在她正朦朧睡著的時候,他曾經辦過這樣一件事、這件事還有著這樣一番曲直和抉擇、而這抉擇的出發點說到底竟然會是,為了她好!

    一時間,許瞳心頭似被什麼東西猛地震撼到。

    正有些沉迷在自己思緒里無法自拔,耳邊卻聽得鄭秘書再次開了口。

    「我本以為我可以功成身退,從此以後大家的生活還會一如往常那樣和諧美滿。可是那晚過後的兩天裡,很奇怪,顧總的qíng緒一下子變得非常非常差,整個人都yīn沉沉的,特別恐怖。等到了第三天,他的病qíng突然變得嚴重,到了醫院,醫生說病qíng突然加重極有可能是由qíng緒不穩定、神經調節體內激素的功能變得紊亂所導致的。他檢查了一下顧總的身體qíng況,發現病qíng變得有些蹊蹺,就由不得顧總不qíng願,當場勒令他必須立即住院。」

    許瞳聽到這裡不禁cha問一句:「他……前一陣子住過院?」怪不得他並沒有找她並給她好看,這樣說起來的話,那時候他恐怕都已經自顧無暇了。

    「是的!」鄭秘書微笑著回答,「顧總前後差不多住了半個多月的醫院。開始時病qíng始終不見好轉不說,還反而變得越來越嚴重,不僅身上發癢長紅斑----對了,您剛剛也應該看到顧總手背上有一塊紅斑了,那是他過敏還沒有好利索呢----他當時除了身體發癢和長紅斑以外,有時甚至還會頭疼頭暈和嘔吐。可以說多虧顧總平時經常健身,把身體鍛鍊得很qiáng壯,這次他才能很快出院;這個病假如換成別人,比如說你和我,很可能直到現在依然躺在病chuáng上痛苦呻吟著呢!」

    許瞳被她說得輕聲一笑,「不錯,他的確很壯!」一夜接連翻滾折騰許多次都不成問題。

    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事qíng想歪了去,許瞳不禁暗中變得有些燥熱起來,她極力克制不讓自己臉頰變紅,無奈耳朵卻悄悄染上火燙。

    為了掩飾窘態,不想被鄭秘書dòng察到剛剛閃現在她腦中的齷齪想法,她趕緊低下頭含住吸管使勁吸裹起來。

    好在鄭秘書似乎並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自顧自地往下敘述著:「因為最初時顧總始終不見好,我覺得事qíng變得有些大條,就把這件事告訴給了正在國外靜養的老顧總。老總聽到消息以後,立刻從國外帶回兩位專家,經過會診,終於診斷出顧總的病因,他是對工地一種特殊的裝修材料過敏,另外還有些稀有金屬中毒。多虧發現還算及時,否則單憑後面一項,再過幾天中毒變深,顧總就回天乏術了!」

    聽到回天乏術四個字時,許瞳暗暗地有些動容。

    原來他的健康狀況真的出現問題,但卻不是她所猜想的那樣,與生|殖系統有關;而是導致他幾乎命懸一線的過敏與中毒。

    她再一次想起他為什麼沒有去給自己好看;原來他那時果然已經自顧不暇。

    許瞳正這樣想著,鄭秘書在一旁竟像是能夠讀懂她心中想法一樣,對她輕聲說:「許小姐或許會奇怪顧總之前一段時間為什麼沒有去找您吧?呵呵,因為那時他幾乎已經是命懸一線了,除了和病源抗爭以外,他當時已經再顧不上其他事qíng!」

    許瞳皺一皺眉,回應鄭秘書說:「其實他來不來找我,無論對他還是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鄭秘書實在沒有必要為他同我做這樣一番解釋。」

    鄭秘書輕笑搖頭,「怎麼會無所謂呢?起碼,我知道對於顧總來說,一定不是無所謂的!許小姐請您繼續聽我說下去,等您聽完下面我將說的這件事以後,您再重新判斷一下,那一番解釋是不是真的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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