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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5:01 作者: 靡寶
    任勤勤的尖叫聲可穿雲,驚得鳥飛狗跳,保安差點報警。

    任勤勤抽風似的大笑,先輪流把王英和惠姨輪流抱了一圈,然後刮著一陣龍捲風沖了出去,撒丫子滿屋裡亂竄。

    「哇哈哈哈——我考上第一志願啦!」

    任勤勤衝進廚房,撲向正在包雲吞的林姐,緊緊抱了一把。

    林姐驚叫,用沾著麵粉的手拍她。任勤勤狂笑著跑走了。

    任勤勤一路奔出了大屋。保姆正推著嬰兒車在屋檐下散步,不幸被截獲。任勤勤一把將弟弟從車裡抱出來,高舉著轉圈。

    王英追了出來:「快把你弟弟放下,當心摔著!」

    保姆眼疾手快,把孩子奪了回來。

    任勤勤一腔沸騰的狂喜還沒發泄夠,在草地上狂奔,一路放聲大唱。

    「'Cause I am a champion…… and you're gonna hear me ROAR——」(我是天生的王者,你將聽見我霸氣的虎嘯)

    腿子屁顛顛地追著任勤勤跑,配合著她的演唱興奮大吠。

    十二年的苦讀都是值得的,每一刻的寒窗孤影,都有了豐厚的報答。

    流過的汗和淚凝結成了頭頂寶冠上璀璨晶瑩的寶石。

    任勤勤覺得自己此刻正握著一把才從鍛造爐里取出的寶劍,炙熱的劍刃上淬著鋒利的光,足以劈開所有的束縛和偏見,讓她一往無前地向著未來奔跑。

    她要趟過波濤洶湧的長河,抵達芳草萋萋的彼岸。她將攀上冰川嶙峋的高山,迎接朝陽。

    她要踏過荊棘叢生的荒原,來到仙人飲馬的湖邊;她還要揚帆出海,乘風破浪,駛向夢誕生的地方。

    任勤勤知道一切不會那麼稱心如意,她知道總會有艱難險阻出其不意地擋在面前。但是在此刻,她的信心如驕陽下的花怒放。

    人生就像一局《超級瑪麗》,不僅充滿了危險和機遇。只要你耐心求索,還會發現隱藏的寶藏。

    剛出新手村,雛鳳初啼,任勤勤感覺奇經八脈都充盈著真氣,恨不得今日就踏上征途。

    賓利車緩緩駛進宜園,沈鐸剛走下車,就聽一道極有魔性的狂笑灌耳而來。

    沈鐸眼皮一跳,手臂上汗毛豎起。

    「啊!沈鐸回來啦!」

    沈鐸聞聲轉過身,還沒看清人影,就被一個黑白毛的畜生撲倒在了草地里。

    「任勤勤!」沈鐸的怒吼響徹雲霄,「你活得不耐煩了?」

    任勤勤舌頭一吐,撒丫子溜了。

    *

    吃晚飯的時候,王英還一直在數落女兒。

    「都是要去上大學的人了,做事還沒個輕重,瘋瘋癲癲的像什麼樣子?」

    任勤勤知道王英這些話是說給沈鐸聽的,也不反駁,悶頭扒著飯。

    沈鐸坐在飯桌主座,斜睨了任勤勤一眼,「考上哪所學校了了?」

    「T大,生物工程。」任勤勤眼角眉梢都是意猶未盡的喜悅,「是我第一志願。」

    「還不錯。」沈鐸自己牛津畢業,頭頂著兩個碩士學位,並不怎麼將任勤勤考的學校放在眼裡。

    不過,將來的日子還長著,任勤勤要想在這行作出點成績,再怎麼也得念個博士學位打底。

    而以她這股子拼勁兒,將來學業上的前程遠大著,並不需要沈鐸太操心。

    「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沈鐸問,「出去玩了嗎?」

    「哪兒都沒去,一直在啃你給的那本書了。」任勤勤說,「都看了大半了。」

    「這麼快?別囫圇吞棗吧。」沈鐸笑了笑,「待會兒去書房,給我看看你都學到了點什麼。」

    任勤勤才不怕沈鐸考。

    這姑娘是個很能體會到學習樂趣的人,吸收新知識猶如草木從大地里吸取養分,又像修煉之人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樂此不疲。

    愛學,自然就會學得精細又深刻。

    任勤勤光是自學筆記就寫了半本子,又自己找來了參考書和習題做,每天還跟著美劇練口語發音。

    任勤勤抱著自己的累累碩果,昂首挺胸地走進書房,準備接受沈二讚許欣賞的目光。

    沒想到沈鐸說的給他「看看」,居然就真的只是看一看。

    「挺認真的嘛。」沈鐸像法醫翻死人眼皮似的把筆記本撥了一下,「行,繼續看吧。初級讀完了還有中級和高級呢。」

    「這就完了?」任勤勤討了個沒趣,「你不考我?」

    「學得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沒個數?」沈鐸反問,「你以為考試就只有做卷子這一種模式?等你開始用這些知識的時候,會發現每時每刻都在考試。」

    這倒是大實話。

    「走吧。」沈鐸雙手在扶手上一撐,站了起來,「我帶你熟悉一下宜園。」

    「哈?」任勤勤噗哧笑,「可我都在這裡住了一年啦,沒什麼不知道的了。」

    「是嗎?」沈鐸似笑非笑地望過來,「什麼都知道了?」

    「宜園也不過幾畝地兩棟樓,我早就轉遍啦。」任勤勤說,「除非你家還藏了一個秘密軍火庫——那就要另當別論。」

    「行。」沈鐸不置可否,「那你和我說說,這個是什麼?」

    手指向一隻擱在花几上的豇豆紅花瓶。

    「一支花瓶呀。」任勤勤看沈鐸的目光像看弱智。

    沈鐸看她也像弱智,「什麼花瓶?」

    「一支……紅色的花瓶?」任勤勤試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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