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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5:01 作者: 靡寶
王英死死拽著衣角,倒是慶幸沒有讓女兒跟過來看到這一幕。
手背被拍了拍。
沈含章的眼皮子耷拉著,臉已不對稱,半邊臉的肌肉不再受大腦指揮,有些猙獰。
他指了一下王英肚子,又在心口點了點。
王英幾乎要哭了。
「我知道的,章哥。我知道你有心,會照顧好我們娘兒倆的。」
*
任勤勤睡了個美美的午覺,又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徐明廷,這才爬起來出門走走。
宜園的後院很大,只要不往大屋附近湊,任勤勤相信自己不會「驚擾了貴客」。
她抄著一本英語書,沿著木棧道穿過一小片園林,走到宜園後門。
此處臨湖,有個小碼頭,並未繫著舟。
日頭已西斜,一日之中最熱的時刻過去了,湖上倒映著天光雲影。清風徐徐而來,吹得任勤勤的睡意又有點復發。
如此美景,一個人欣賞有點寂寞。要是將來能和徐明廷一起坐這裡吹風該多好。
任勤勤隨即又清醒了過來。
這是宜園,姓沈,又不是你家。徐明廷要是知道你的背景家世,別說和你一起坐著吹風,怕是那句「還行」都要收回去呢。
任勤勤滿腦子胡思亂想,單詞也背得心不在焉的。
身後草叢裡突然一陣響動。任勤勤一個激靈爬起來,抄了一根樹枝在手中。
「什麼東西?出來!」
那叢大半人高的蘆葦草悉悉索索,一個花里胡哨的東西從裡面鑽了出來。
任勤勤定睛一看,驚愕大叫:「腿子,你怎麼啦?」
來者正是沈家養的狗腿子。
腿子現狀真有點慘不忍睹,身上的毛被剪得七零八落的。下手的人沒個輕重,還把它的皮給劃破了,傷口血肉模糊。
任勤勤一股怒氣直衝頭頂,吼道:「他娘的,誰幹的!」
腿子不通人語卻通人性,口中嗚嗚哭著,往任勤勤懷裡鑽,可憐得要命。
任勤勤心疼得要落淚,一把將它抱住。
「乖乖,姐姐這就帶你去看醫生。娘的,讓我知道是誰幹的,老子敲斷他的手!」
任勤勤避開腿子的傷口,把小邊牧抱起來,快步朝員工宿舍樓跑去。
剛跑了沒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一個小孩兒氣急敗壞的聲音,「喂,那是我的狗!」
什麼玩意兒?
任勤勤扭頭,就見一個穿得很潮的、大概六七歲的小男孩追了過來,一臉氣呼呼地嚷嚷,「把我的狗還給我!」
任勤勤看到小男孩手裡拽著的一把廚房剪,衣服上有狗毛,當場斷案,確定眼前這熊孩子是真兇。
更別說腿子看到他,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往任勤勤胳膊下鑽。
任勤勤把粗口咽回了肚子裡,怒道:「是你把狗整成這樣的?」
小男孩有著一張中外合資的臉蛋,天使面孔惡魔的靈魂,理直氣壯道:「我給它剪毛。它老亂動。你快把我的狗還給我!」
「還你妹!」任勤勤裝了半個月的斯文,此刻終於忍不住爆了潑悍的本性。
「人還沒個案板高,你就學會操刀了。你家大人怎麼不管你?快把那剪刀丟了,當心跌一跤把你自己眼珠子戳爆。」
沒想這熊孩子並不怕任勤勤,一路追著跑,很是執著:「你幹嗎搶我的狗?把狗還給我!」
「這是沈家的狗!」任勤勤氣得半死,只想快點找到小趙,帶腿子去看獸醫。
「這是我的狗!」小孩兒理直氣壯,「沈家的就是我的!」
「是你的也不能給你這麼作踐!」任勤勤怒喝,「你知不知道疼?給你來一刀,你有多疼,這狗就有多疼。」
小孩兒腿短追不上任勤勤,急得將手中的剪刀丟過去。要不是任勤勤閃得快,准被扎在臀上。
可也就這麼一閃,任勤勤踩在草叢裡一處凹坑裡,一跤跌在地上。腿子也從她懷裡滾了出去。
小孩兒見狀,飛撲過來搶狗。
腿子雖然個頭不小,但還是幼犬。它先前肯定吃足了這個小惡魔的苦頭,被嚇得一個勁嗷嗷尖叫,跌跌撞撞地在草叢裡逃。
「我干你娘!」任勤勤怒火衝天,翻身躍起,長腿橫著一掃。
小孩兒被這麼一絆,吧唧一聲撲倒,臉朝下啃了一嘴的青草。
腿子的危機是解除了,可不等任勤勤鬆一口氣,一聲悽厲的尖叫像防空警報似的響徹宜園的天空。
「啊——傑米——你要對我兒子做什麼?」
糟!打了小鬼,驚動了母閻王。
沈媛一陣狼煙飛撲過來,竟然先不去查看孩子,而是唰地亮出一隻九陰白骨爪,朝著任勤勤撓過來。
但是任勤勤也是在拆遷安置小區里長大的,什麼樣的潑婦過招沒見過?
她不躲不閃,穩住下盤,見招拆招,左手把伸到臉前的白骨爪格開,右手在沈媛肩上輕輕一推。
沈女士一骨碌滾到草地里,和她兒子做了伴兒。
又是一片驚呼聲。
「勤勤,你做什麼?」王英扶著肚子,嚇白了臉。
任勤勤指著沈媛,一臉無辜:「她自己跌倒的。」
沈媛剛坐起來,聽到這話,氣得又險些背過氣去。
「夠了!」蔣宜女士一聲大喝,「都進屋來,不要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