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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4:01 作者: 靡寶
江雨生眼中的霧氣,已逐漸凝聚成了星星水光。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顧元卓興奮低笑,「要趁著咱們倆還年輕力壯,抓緊時間把過去錯過的床上養身運動補回來。」
江雨生叫:「這能怎麼補?」
顧元卓拉他起來,靠著床頭坐著:「我這麼和你算個帳:我們分別按整六年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周七天,那就是差不多三百一十二周。對吧?」
顧元卓拿著手機計算器點來點去:「而按平均一周兩次來計算,那我們這些年,少做了六百二十四場床上養身運動。再把頭疼腦熱,出差開會等特殊情況扣除出去。就算減去個三分之一吧。那也還有四百一十六次!」
江雨生原本粉紅的臉頰又白了回去:「啊?」
「昨晚我們做了……有四次吧?」
「五次!」江雨生怨忿,「你忘了算早上還折騰了我一次了?」
顧元卓笑呵呵:「好,五次。那扣除這五次,還剩四百一十一次。」
江雨生嘴角不住抽搐。
「寶貝,我們的任務還艱巨著呢!」顧元卓把粥塞回江雨生的手中,「好好吃飯,養精蓄銳,才有力氣下地幹活。這都還只是彌補,我都還沒把其間我們正常情況下要做的運動算進去了。」
「你行不行呀,顧元卓?」江雨生道,「就算是十八歲的小伙子,也經不起這麼操勞的。你鐵了心要做一頭犁田老牛,我不阻攔你。我又不是女人,我可沒資本陪著你這麼瞎胡鬧。」
「來日方長唄。」顧元卓湊過去在江雨生的臉頰上響亮地啵了一口,「以後你的性福,由我來守護!」
他趕在江雨生破口大罵前逃出了臥室,上班去了。
第103章
等顧元卓走後, 江雨生把那份公糧報表拿來反覆斟酌了一下, 越發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歲月鐵面無私,向來不肯饒過任何人。
早年江雨生和顧元卓戀姦情熱的時候, 尋歡作樂一整夜, 次日清水洗把臉照樣能出門上班。
昨夜下田收了一回糧, 江雨生覺得自己如一輛瀕臨報廢的老農用車,每處關節都在咔嚓作響, 動作稍微一大就容易散作一堆廢銅爛鐵。
要真按照顧元卓這瘋狂的彌補計劃執行下來, 他江大教授怕是不出十天半個月,就要油盡燈枯死在床上。
雖說人生自古誰無死, 但是□□勞死在床上是於懷平的終極理想, 不是他江雨生的。
作為一名正當年的青年企業家, 江雨生胸懷雄圖偉業,不是沒有做過諾貝爾夢。他想將寶貴的生命貢獻給科學事業,而不是床務勞動。
大概老天爺聽到了江雨生的呼聲,校務處來了一通電話, 說原本代表學院出席某地講座的教授突發痔瘡, 血流成河,恐不能上場, 想問江雨生是否有空代勞。
雖然江雨生也覺得自己某部位並未比那位教授好多少,但是哪裡肯放過這個逃生的機會?
他當即同意, 掛了電話就從床上爬下來, 飛速收拾好行李,直奔機場而去。
到了機場正是中午, 顧元卓的慰問電話打了過來:「小心肝兒,好點了嗎?頭還暈嗎?」
江雨生正在候機廳排隊登機,懶洋洋回道:「老寶貝兒,你的腰呢?椎間盤還突出嗎?」
「昨晚你不是都把我的腹肌人魚線摸遍了嗎?不要對我的盆骨核心力置疑。你在哪裡,怎麼有點吵?」
「學校食堂。」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我還沒那麼嬌貴。」
「那晚上想吃什麼?」
江雨生哼笑:「給你自己點份炒豬腰子吧。」
江雨生乘坐飛機一去十萬里。
顧元卓下了班,興致勃勃地在私房菜館點了一套養腎餐,親手提回家,才發現人去屋空。
「舅舅臨時出差了呀。」敏真說,「他去C城出席一個講座。他沒告訴你?」
顧元卓的電話撥進來時,江雨生正在同一群與會的科學家吃完飯。
江雨生還以為顧元卓會開口就抱怨或者控訴他的不辭而別,可那頭只傳來溫柔低沉的聲音。
「那邊景色好嗎?」
江雨生笑了。
會議選址在一處風景極佳的臨海度假酒店,寬大的露台外就是一望無際的碧海鱗濤。夕陽將海與天都染成冷冷暖暖的薔薇色,酒店的白牆泛著金光,景色實在美不勝收。
誰說科學家們成日知道鑽實驗室,不懂享受生活?
江雨生站在欄杆邊,眺望海景:「好到讓我想起了和你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顧元卓說:「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日本。」
「但是那次我並沒有記住你。」江雨生說,「在長島,我才認識了顧元卓。」
顧元卓笑:「那時候,想到你就在海灣對面。半夜有時候突然想見你,恨不能徒手刨水游過去。」
江雨生沉默片刻,忽而低聲說:「有時候,怕是你不游過來,我也想游過去的。」
電話那頭傳來深而綿長的吸氣聲,片刻顧元卓才說:「可惜,從未見過你濕淋淋地從海水裡走出來的樣子。」
江雨生笑起來,嗓音別有一番沙啞韻味:「敏真都快有小男朋友了。我們早已經是不適合上演偶像劇的年紀了。」
「我不覺得我們老呀。」顧元卓說,「三十出頭,許多人的人生才剛開始。」
「可是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半輩子了。」
「那是因為我們相愛太早。」
江雨生說:「今天坐在飛機上時,我一直在想。我們這樣就複合了,好像顯得過去的六年是一場瞎折騰。」
「怎麼會?」顧元卓說,「我們這六年並沒有虛度,成功的事業都不是憑空掉在頭上的。」
「如果我當初咬牙跟著你去紐約……」
「也許我們早就把愛情消磨在了創業的瑣碎之中。」
「我並沒有陪著你吃苦。」江雨生嘆息。
「你為什麼非要陪我吃苦?」顧元卓駭笑,「我顧元卓是什麼寶貝,非要為我流過血、淌過汗才有資格得到我?況且,你這些年也不是躺在棉花糖上度過的,我亦沒有陪著你吃苦。」
江雨生沉默。
顧元卓繼續說:「獨立的成年人,各有各的奮鬥,誰都不能給誰代勞。我們分開六年,如今依舊能並肩齊驅,這已說明,我們就是最適合彼此的人。」
半晌,江雨生問:「你在紐約,遇到過別的人嗎?」
「遇到過。」顧元卓很坦誠,「我也嘗試過忘記你,重新來過。但是不行。我已經被打磨成了一個只適合你的尺寸的齒輪,同別人在一起,怎麼都無法順暢轉動。」
「許幽呢?」江雨生說,「你們很親密。」
「吃他的醋?」顧元卓愉悅地笑了,「他是我的合伙人,朋友,恩人。我絕對不會和恩人有私情上的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