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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1:24 作者: 維和粽子
    大概是知道她和林然分手並且離開,他去找過她。

    現在想起來,大概只剩下好笑,那時候她剛懷孕兩三個月,妊娠反應的厲害,季銘又一直擋在她面前不讓她走路,她心浮氣躁扶著牆就gān嘔起來。

    季銘呆滯站在那裡,說:「……我就這麼讓你噁心麼?」

    林景顏擺擺手,直截了當說:「我不是噁心你,我是懷孕了。」

    季銘更呆的站在那,明知故問:「……誰的?」

    緩了口氣,林景顏扶著牆,沒好氣:「肯定不是你的。」

    季銘一臉信息量巨大我要接受一下的表qíng離開了。

    大概一個禮拜後,季銘又出現了,一本正經的告訴林景顏他並不介意,等林景顏把孩子生出來,他會當成自己親孩子一樣照顧的。

    以季銘的大男子主義,接受這種事qíng大概也做了不少心理建設。

    林景顏很感動,不過還是拒絕了他。

    「為什麼?」季銘完全不能理解林景顏的拒絕。

    林景顏無奈微笑:「因為我從頭到尾就沒打算答應過你。」

    「單親媽媽會很辛苦的,讓我照顧你有什麼不好?」

    「我知道很辛苦。」

    她都知道。

    「不過既然做了這個決定,結果我會自己承擔下去,不需要任何人來幫我承擔。」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我一個人,就夠了。」

    ***

    「我還看到了林然。」

    「啊……」林景顏愣了一下,笑,「他也變化很大,不過總體來說是成熟了。」

    「你見過他了?」溫蝶突然問。

    林景顏點點頭,心跳卻漏了一拍。

    溫蝶攪拌了一下木瓜奶茶,說:「不愧是進過演藝圈的人,盯著他那張臉我愣沒看出年齡來。」

    「噗……」

    她剛笑出聲,就被溫蝶打斷,出口的話堪稱直白:「你要有什麼想法和決定我都無條件的支持你,不過現在的林然恐怕已經沒有當年那麼好糊弄了。」

    何止是不好糊弄。

    林景顏默默想。

    思緒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幾天前的那個晚上。

    林然的吻仿佛點燃了汽油罐,所有的一切都亂了套,他們太熟悉彼此的親吻和身體,狹小的空間裡只需要一個徹底的吻,就能讓理智被燒斷。

    那些早已被遺忘的歡愉在身體裡再度復甦。

    林然一隻手固定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腰肢,彈鋼琴的修長手指隔著單薄的衣物在腰線輕撫,引得她不由自主戰慄起來。

    身體上的契合,完全超越了意志脆弱的防線。

    他靠在她耳邊,用溫柔低沉又沙啞的聲音誘哄道:「……我們做吧。」

    本來就是最先被對方荷爾蒙所吸引的關係,在宛若惡魔低語的音調之下,無法抵抗的敗下陣來直至丟盔卸甲也就沒那麼難以理解。

    林景顏的後腦緊緊貼著座椅,被緩緩放下,林然一直持續地吻著她。

    他很清楚怎麼能讓她沉迷其中。

    吻下移到鎖骨。

    外面突然響起了汽車開動的聲音,有車停進來了。

    聲響讓她艱難地拉回了一點聲音,她握住他的手,壓低了被yù望薰染沙啞的聲線:「別……在這。」

    林然停頓住,抑著yù望替她重新拉好衣服,調整座椅。

    「好……我們回家。」聲音比林景顏好不到哪裡去。

    直到林然在一棟熟悉的建築下停下車,林景顏才意識到他開到的地方是哪裡。

    那是她曾經貸款買的小公寓,他們同居的地方……只是她後來為了籌措留學資金,在離開後沒多久就把房子連著貸款一起轉賣了,沒想到……

    她沒有太多時間思考。

    因為幾乎是一進門,沒等到臥室里,兩個人就糾纏到了一起。

    沒有開燈,四周黑暗。

    長久沒人住的房間裡瀰漫著清冷的氣息,但這並沒有影響到他們身體的火熱。

    林景顏被林然壓在牆上吻,打理利落的長髮凌亂披散。

    外套被隨便地丟在地上,襯衫被扯的亂七八糟,最頂上的那顆扣子甚至崩落在地,吻激烈而熱切,yù望味道甜美到令人神智昏聵,其他的感官統統被剝離。

    不需要任何的理智。

    彼此就是最qiáng的催qíng劑,只剩下一聲比一聲更沉重的喘息聲,黑暗裡分外清晰。

    空氣里荷爾蒙的氣味已經濃郁到無法承受。

    視野所見全部搖晃起來,如同仲夏夜盛開至荼蘼的濃煙花朵,荒唐而yín靡。

    那麼,做吧。

    一整夜的時間。

    從玄關到客廳到臥室再到浴室,在這個他們曾經同居過多時卻多年來兩人都再也沒來過的房子裡,抵死纏綿。

    ☆、第四三章

    第四十三章

    深色窗簾密不透風的拉緊,只餘下一條透光的fèng隙。

    清晨光線熹微,薄薄一層在旋轉的塵埃中慢慢落下。

    惦記著要趕回去,沒睡多久林景顏就掙扎著清醒。

    入眼的一切都很熟悉,也很gān淨,大約是定期有人來打掃,和她離開時沒有太大的區別。

    轉過臉,是林然的睡顏。

    對她來說更熟悉的存在。

    他的側臉陷入在柔軟的白色枕頭裡,碎發凌亂的披散,氣質清俊的五官呈現放鬆狀態,嘴角有一點傷口----她咬的,鼻樑的位置恰巧能被陽光照到,像打了一層的高光,無比的誘人犯罪。

    凝視了約莫幾分鐘,林景顏想起昨晚,她的手指下意識的在黑暗中摸索著他的五官,每一分每一毫,用手指去勾勒線條,想要確定那並非夢境。

    夢境太美,足使人沉迷。

    但終究是要醒。

    她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的腰還在林然雙臂的束縛下,花了一點時間將林然的手輕輕挪開,林景顏掀被下chuáng。

    被窩裡的溫暖和室溫形成鮮明對比,在沾地的瞬間,腿軟的幾乎站立不穩,扶著牆,林景顏打開衣櫃,不出意料那裡還有自己留下沒有帶走的衣物,挑了兩件內衣穿上,又重新套回了自己的外衣。

    臨出門前,林然還在睡。

    她翻出紙筆想給林然留個留言,但終究覺得沒有必要,又放了回去。

    看著房間裡熟睡的林然,客廳里那些她一筆一划勾勒出的牆面,曾經一起在空dàngdàng的房間裡裝修時的記憶都紛至沓來,他們在這間房子裡歡笑過,擁抱過,接吻過,分享過同一盒冰淇淋,追過同一部電視劇……恍惚的錯覺讓她很想也像當年的林然一樣給他做份早餐,但所有一切都失去了立場。

    她在心裡嘆息,輕輕關上門離開。

    ***

    幸虧她回來時林籽安還沒有起chuáng,林景顏沖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叫醒女兒去上幼兒園,等回來才好好補了個眠。

    再醒過來的時候,那一夜發生的所有事qíng都變得更加遙遠而不真實。

    她甚至懷疑那可能只是她做的一個夢,抑或是幻覺。

    畢竟在那天之前,她和林然的關係還是客套與疏離的,突飛猛進到說是衝動都不足以掩飾的關係……實在是尷尬。

    「你啊你,其實我現在都沒搞明白你們當年為什麼……」溫蝶嘆了口氣。

    林景顏沒有告訴她有關於林深和自己母親的事qíng,她所知道的也就是自己的不告而別。

    「不過說句實話,我要是林然也難免會有怨恨,為了你好好的書不念,進什麼娛樂圈,到頭來你卻……」溫蝶站在林景顏的立場上,有些擔心,「要是你們舊qíng復燃,他會不會心有不平……當然,我知道林然脾氣好……但怎麼說,人都是會變的……」

    不如說,這也是林景顏擔心的問題之一。

    就像她無法原諒季銘,林然也未必真的心無芥蒂。

    裂fèng一旦形成,填補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晚上回去,林景顏在房間裡構思新畫,突然聽到陌生的電話鈴聲響起,她翻找了好一會,才發現是林然給她的那個她一拿回來就收起來的手機響了。

    她明明記得她已經關機了,為什麼還會……

    電話鈴聲持續地響,林景顏猶豫了一會,接通。

    「明天有時間嗎?」林然的聲音。

    「……有什麼事麼?」

    「我想見你,可以嗎?」

    溫和的聲線摻雜了幾分誘惑的味道。

    她幾乎脫口就要答應,但理智終究還是占了上風:「林然,我們這樣藕斷絲連,是在玩火自焚。」

    林然笑了笑,笑聲透過電話來聽,有種別樣的味道:「那我qíng願被燒死,更何況……」他壓低聲音,聲線就像在林景顏的耳邊低低迴響:「你也很想要我。」

    那個當初被她親一口就臉紅到不行的小男生現在也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種話。

    腦海里猛然跳出一些孟làng的畫面。

    他說的是事實,他們身體本來就無比契合,就算最初有過生澀,也在qíng濃時被一點點磨合熨帖,更何況,和愛的人做愛做的事,原本在心理上,就會有著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是的,她還愛林然。

    所以才對他的吻無法抵抗,所以才任由自己衝動的錯下去,意亂qíng迷。

    有人說愛qíng原本就是一種疾病,會使陷入其中的人,失去理智,被沖昏頭腦,喪失最基本的判斷能力,做一些在別人看來不可理喻的蠢事。

    如今她深以為然。

    因為她明知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和林然劃清界限,告訴他他們最好不要再聯繫了,但她說不出口,聽見林然的聲音她甚至有些捨不得掛電話。

    她可以灑脫的一個人過,但前提是……林然不要一次次再出現在她的生活里。

    「……明晚十點,我在你家樓下車庫等你。」他說,不疾不徐的敘述:「來不來是你的事,等不等是我的事。」

    十點,安安早都已經睡覺了。

    掛斷電話,林景顏發現自己甚至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這種事,不可能對任何人說,只能她一個人考慮。

    她無意識地在畫板上塗抹,等回過神來,發現畫紙上赫然是一簇簇盛開怒放的深紅色薔薇,明艷奪目,幾乎要灼傷眼球。

    十點整。

    林景顏坐電梯到負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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