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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3:00:29 作者: 九夜茴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吧,我認命的放棄了。絕對不是什麼成全,也不是什麼承認,更不是為了突現男女主角的堅貞。

    我很委屈,我的愛qíng就像被他們脅迫一樣,合著眼淚和鮮血,彆扭的退位。

    其實如風不是對我不好。

    他可以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側身擋在窗邊,說怕流彈打到我;他可以在我面前毫不掩飾的吃大堆巧克力,然後眯著眼睛安心睡覺像只滿足的貓;他可以容忍我不停的抱怨代數幾何,載我去吃四位數的大餐;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卻獨獨倚賴我。

    他可以為我做很多。

    但是,為了夏如畫,他可以不要命。

    我與他之間永遠差那麼一點,伸出手,卻抓不住。

    也可能正因為如此,所以當魏如風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的時候,我照樣活的好好,而夏如畫卻瘋了。

    哦,不對,現在應該是……

    死了。

    我低下頭看手中報紙冰冷的宋體字,那上面的鉛印慢慢模糊,不知不覺間,我竟然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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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再愛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時某人》死亡很近,回憶很遠(2)

    我給元燮打了電話,他的聲音低沉,qíng緒相當不好。

    我想還是由我到警署來處理這件事比較妥當,畢竟元燮頂著耀眼的光環,容易讓報紙連篇累牘的編小說。而無論是魏如風還是夏如畫,我都不想看到他們的名字成為別人的談資。

    說來好笑,和這位頂頂有名的商界jīng英結識,還是因為在娛樂場的那次偶然的「四人約會」。

    那天從遇見,到離開,幾乎都是我和元燮在說話,而我們明明才剛剛認識而已。

    看著他們慢慢消失的在黑暗的盡頭,我很不甘心,我想元燮應該也一樣。

    「別看了,影子都沒啦。」元燮笑著說,他笑起來很好看。

    「你不是也在看。」我卻實在笑不出來。

    「吶,我習慣了啊。」

    「他們就是這樣,最最自私了。」

    「我同意。」

    「都不擔心一下,好歹說聲再見啊……如果我哭著追過去喊,那他不是很沒面子!」

    「你要是那樣子的話,如風今天就不會和你一起出來了吧?」

    「呵呵,還是你想得開啊。」

    「我只是不想做讓她討厭的事,何況,她根本不會為我停下……」

    「怎麼那麼肯定,她沒有如風狠心的。」

    「你不了解她而已,我剛剛又表白失敗一次。」

    「誒?在摩天輪上?」

    「對。」

    我伸出手,正經的說:「握手吧,我也剛剛失敗,在那上面。」

    他驚訝的看了看我,然後哈哈大笑。

    「蘇瞳,為了我們共同的失戀,一起去慶祝一下吧!」

    我打個響指,欣然應允。

    於是我們一起轉身,往與那兩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生活多少會有點宿命的提示,總之,他們消失在黑暗裡,而我們走在了燈光下。

    不過那個時候,我不會想到,多年之後,依舊是我們看著他們的背影為之送行。只是這一次,竟然是yīn陽兩界了。

    最終我們默契的讓他們合葬。如風屍骨無存,灰飛煙滅,但如畫死的時候穿著如風的襯衫,也就勉qiáng算的上有衣冠冢。墓地是我和元燮一起選的,風水先生看過,並非什麼上風上水、澤被後世的寶地,但他說這兩人有孽緣,唯獨這裡適合。

    下葬那天只有我們兩個人,牧師念完「我們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塵歸塵,土歸土。」的時候,我抑制不住哭了出來。

    元燮準備了大束的白玫瑰,他親自掩土、立碑。碑銘也是他描的,那小心深qíng的樣子,不像是給亡人繪字,倒像是給qíng人畫眉。

    一直待到傍晚,元燮都不肯離去,他孤獨的身影讓我格外心酸。

    「走吧。」我對默默蹲在墓前的元燮說。

    「好。」

    元燮收拾好筆墨,紅著眼圈站了起來。

    我拍了拍他,說:「我想去她那裡收拾一下遺物。畢竟他們的東西,沒有親人經管。」

    「警察已經從那屋子裡撤走了?」元燮問。

    「走了,他們從她那裡能得來什麼。」

    「有沒有透露點案qíng?或者說沒說什麼時候能破案?」

    「沒有,我看那意思,到是根本沒打算細究。可能是上面什麼有勢力的人壓了下來。你也知道,程豪他們錯綜複雜,對警方來說,死了反倒省心。」

    「哈!那如畫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就是因為魏如風混過黑幫,如畫就得死於非命?」元燮惱怒的說。

    「他們本來就是命運相聯,如風死了之後,這十年來夏如畫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我毫不嘴軟的還了回去。

    元燮愣了愣,我也愣了愣。

    之後我們尷尬的相視而笑。

    到如今,故人已安息,我們竟然還拼命的維護自己的心上人。

    「一起去吧,我載你!」眨眼間,他又變成了那個很有風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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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再愛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時某人》死亡很近,回憶很遠(3)

    從墓場出去的時候,我看到了一群黑衫黑褲的人走了進來,他們個個帶著墨鏡,渾身戾氣,看這樣的架勢絕不像什麼安善良民。

    我和元燮默默閃開了些,為首的那個接著手機從我們身邊走過。他的聲音略略有些耳熟,我抬眼一看,那人竟有八九分阿九的樣子!

    當年我和阿九還打過幾次jiāo道,雖說我們彼此都無甚好感,但是好在都算是如風的自己人,所以沒有過分的糾葛。如風死後,我們也就斷了聯繫。看如今他這樣的排場,想必在那個圈子也算混了出來。今天他們一水整齊的穿著黑衣,拿了焚香捧花,看來也是祭拜。

    「等下!」

    本來不想和他們打招呼,那知我們剛走了兩步,竟然被喝住。可能是我方才多看了兩眼,他們各個敏銳,發現不妥了吧。

    「有什麼事麼?」元燮站到我身前說。

    「沒什麼,東歌的人,曾經認識而已。」我把他拉到一旁,轉身沖阿九說,「好久不見了。」

    「哦,怪不得眼熟,你是那個學生妹吧?叫什麼瞳來著?」他的聲音未變,但態度卻和以往大不一樣了。

    「蘇瞳。」

    「對對對,阿瞳!你來得正好,風哥沉冤得雪,今天我來給他上香,一起去吧!」

    「什麼沉冤?」我皺著眉問,他說的我並不明白。

    「哼,風哥當年死得不明不白,現在,害死風哥的人已經以血還血了。」

    「你是……什麼意思?」我隱隱感覺到一股涼氣,心底一陣顫慄。

    「沒看新聞麼?」阿九附在我耳邊詭異的笑著說,「程豪和夏如畫……死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身旁的元燮就沖了上來,他一把抓住阿九,大聲喊:「是你gān的!?是你殺死的如畫!?」

    阿九的手下一擁而上,三兩下就把元燮按在了地上,我忙攔住他們,沖阿九說:「你們這是gān什麼!快放了他!」

    阿九推開我,撣了撣袖子,走到元燮面前說:「我倒沒看出來,原來是你啊。怎麼?來給夏如畫上墳?」

    「是不是你gān的!是不是!」元燮兩眼通紅,掙扎著說。

    阿九臉色一沉,說:「沒錯,我實話告訴你,就是我做的。我替風哥報仇!殺了她我痛快!怎麼,有什麼不對麼?或者你有本事,也替夏如畫報仇,殺了我啊!」

    「你這個畜牲!」元燮大喊,他仿佛一下子瘋了,歇斯底里的樣子格外駭人。

    我也大吃一驚,我沒想到這竟然是阿九gān的,在我印象中的阿九,還是那個脾氣有點bào躁的少年,什麼時候他也變得可以殺人不眨眼,甚至把槍口對準了曾經保護過的夏如畫?

    「她都已經那個樣子,你何苦還要殺了她呢。」我喃喃的說。

    「程豪帶風哥,根本就是為了夏如畫。我親耳聽見的!那老狐狸跟夏如畫說,派風哥去西町,就沒打算讓他再回來。沒有這個女人風哥死不了,我殺了她為他報仇天經地義!」阿九滔滔不絕,一副義正言辭

    「這是她的錯麼?她又為什麼非死不可?還是她的死可以成就你們的江湖規矩,顯得你夠朋友重義氣?」我憤怒地說,「難道你這麼做,如風地下有知會感謝你?你不知道他看夏如畫比他自己命還重要?你不怕他半夜入夢來責怪你?」

    阿九莫名的一震,臉色一下子蒼白了下來。

    之後他也沒再為難元燮,倒是元燮幾yù與他拼個你死我活,但都被我攔住了。終究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阿九可以不費chuī灰之力殺死幾個人,憑他的勢力警方都緘口不言,而我們能做什麼呢?

    那天元燮的qíng緒過於激動了,我們就沒有去兩人家裡收拾東西,他把我送了回去,我一路上勸了他很多,他才稍稍平靜一點。

    其實他也明白,死亡是最大的界限,一旦超越,任誰也不能改變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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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再愛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時某人》死亡很近,回憶很遠(4)

    和元燮道了別,我順路又買了些菜。

    可能是前一陣子有毒農藥的傳得沸沸揚揚,最近菜市里檢驗的更加仔細了。有的菜gān脆不讓再買,那些菜農於是提了價,普通的菜也平白漲了錢。

    我去的時候,旁邊一位相識的主婦正和小販計較,幾塊幾的吵鬧不停。見我過來,便一把拉住狀聲勢,抱怨得更加起勁。小販最終落敗,讓出了零頭。

    她欣喜的付了錢,一路向我傳授買賣經:

    「他們賊著哩,你當是菜少才漲價?早上溜狗我看見了,他家的車全放了進來,後筐里有的是!呵,真以為什麼都能漲?水電煤氣,白面汽油……算下來都提了價!薪水卻不加,我家那位給的家用也少。唉,女人就是得算計著過啊。」

    我心不在焉的應著,路過一家蛋糕房說要買點東西就匆匆擺脫了她。與她呆久,會莫名覺得自己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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