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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59:59 作者: 暗墨沉香
胡寡婦會輕易放過周老蔫嗎?對她來說,這麼一隻大肥羊,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
周老蔫好歹不濟是個工人,每月有三十多塊錢的工資拿,身上不缺零花錢,比那些只知道地里刨食的莊稼漢強多了。
現在家家過日子都是精打細算,村里每到年底才會算工分分錢,一分就是一年的錢,大部分都是交給管家的女人存起來,平時男人手裡基本沒閒錢,就連一毛錢都沒有。平時都是花一分,要一分;花一毛,要一毛。
一般男人哪有錢暗地裡給胡寡婦。跟胡寡婦有一腿的男人,都是能在家裡當家做主的男人,要不也拿不出東西貼給她。
當然,那些怕媳婦或疼媳婦的男人,也不可能幹出找破鞋的事。大部分老實男人都比較會過日子,也不會生出這些歪歪心眼子。
但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就算是同一方水土養出的男人,他也有帶花花心思的。比如像周老蔫這樣的男人,因為家裡沒兒子,就不上進,不長出息,跟胡寡婦搞到一起;還有貪圖胡寡婦美色的男人,也願意拿出點好處,隔三差五找她偷情。
反正,跟胡寡婦有一腿的男人都知道,不能白睡了她。
胡寡婦左等右等,始終不見周老蔫再主動來找她。她沉不住氣了。
這天陽光明媚,就是胡寡婦的心情不怎麼明媚。一大早,胡寡婦就在周老蔫上班路上堵他。
周老蔫可沒料到這一出,他在家吃完閨女做的早飯後,就跑到兒子跟前,跟兒子來了個每日必備的告別。
「兒子,爸爸出去上班給你賺錢了。等你長大點,給你買好吃的,想吃啥給你買啥。」周老蔫許諾。
小周墨還睡得香,哪裡知道親爹說啥。趙春蘭看到丈夫又來這一出,不禁笑著說:「慶喜,咱兒子可是有福了,不僅有奶粉喝,以後也少不了好吃的。」
「那可不,我以後得努力,讓我兒子過上好日子。」
周老蔫要攢錢,以後給兒子蓋大房子住,還要讓兒子讀書學文化。
周老蔫跟兒子告別後,騎著他那輛大金鹿去上班。路上他還在想:這次媳婦住院花了不少錢,以後他是有兒子的人了,要多給兒子攢錢。他不能像以前那樣胡亂花錢,要不把煙戒了,酒也不喝了,省下錢都給兒子攢著,將來都留給他兒子。
周老蔫現在整個一個兒子奴,恨不能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留給他兒子。
周老蔫盤算著,又想到兒子的小臉,心裡就美滋滋的,不由哼起了曲子。
「東方紅,太陽升……」
沒等周老蔫唱完第一句,胡寡婦就在半路竄出來,把周老蔫嚇得車把拐了好幾個彎,才伸腿踩住地,停下車子。
周老蔫一看是胡寡婦攔住他,心情不復剛才的美妙,緊皺著眉問:「你咋在這兒,攔著我幹啥?」
胡寡婦對周老蔫來說,只不過是個相好的女人,可有可無。如果胡寡婦有啥難處,也許看在以往那點情分上,能幫就幫,如果她提出過分要求,周老蔫也不一定能答應。
畢竟,周老蔫現在是有兒子的人了,他事事都以兒子為先。以前沒兒子繼承家業,他是想破罐子破摔,沒想過存錢、蓋新房等事。他又沒兒子,置辦了家業沒人繼承,以後還不知會便宜誰。不如自己吃了喝了,甚至花錢睡了胡寡婦自在。
可是,現在周老蔫可不這樣想了。這會兒他甚至後悔原來把錢和東西送給胡寡婦。甚至想:要是當初胡寡婦不勾搭他,他肯定能睡她,更用不著花這個冤枉錢。早知道媳婦會給他生兒子,他能不把錢和好東西都給兒子留著嗎?
「周哥,這段日子你咋不去找我了,是不是把我忘了?」胡寡婦並沒有提什麼要求,而是提起舊情,想打感情牌。
感情,什麼感情?對周老蔫來說,現在一切都沒他兒子重要。
找胡寡婦,找她幹嘛,不得花錢嗎?沒錢這女人也不能讓他近身,周老蔫想。
看來,周老蔫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胡寡婦得不到好處,是不會白白便宜男人。
周老蔫怕別人看到他和胡寡婦糾纏,如果傳出不好聽的話,會影響到他兒子。
不行,得趕緊解決胡寡婦的事。
「快點,有事說事,我還得去上班呢,要不就晚了。」周老蔫不耐煩地說。
「周哥,我沒啥事,就是想你了唄。」胡寡婦這時看出周老蔫的不耐煩,更不想在這時提要求,她還盼著調大魚呢。
周老蔫才不管胡寡婦想啥,他聽完胡寡婦的話,認為她是沒事閒的,就說:「既然你沒事,我就去上班了。」
說完,騎著車子就竄出老遠。
胡寡婦在後面喊了幾聲:「周哥,周哥,我話還沒說完,你咋走了呢?」
周老蔫沒管胡寡婦的亂叫。他早晨一直在家磨蹭著看兒子,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會兒再磨蹭,可就真遲到了。
想到這裡,周老蔫把力氣全部灌注到腿上,加油往鎖廠趕。為了給兒子賺錢,他勁頭足足的。
胡寡婦看著遠去的影子,不由啐了一口:「臭男人,提上褲子就不認人,都不是好玩意兒。」
胡寡婦沒能如願勾搭到周老蔫,一臉悻悻,跺跺腳,就回去了。
路上,胡寡婦邊走邊想:看來,如果她不想點辦法,以後會失去周老蔫這份收入。
這幾年,胡寡婦和周老蔫勾搭上,每個月都能從周老蔫手裡弄到幾塊錢,有時再加上點東西,家裡添置點油鹽醬醋啥的,根本用不著花她攢的錢。
別小看這幾塊錢,這年頭東西實在便宜,就是一斤豬肉,不過才七八毛錢,一盒洋火幾分錢,醬油醋也是,積分錢一斤。農村家裡都有糧食,不用買糧吃,花錢的地方少,就算手裡每月有幾塊錢,如果細細點花,那也花不了。
每月能有點活錢,胡寡婦的日子就好過點,起碼不用再為用錢發愁。要是她跟人家一樣,憑藉家裡攢的幾個雞蛋換錢,那得費了老鼻子勁了,哪有這樣靠男人來錢快、且輕鬆。越是對比,她越是不想放棄周老蔫這頭。
這兩年政治形勢比較嚴謹,鎮上沒少掛牌子遊街的人,胡寡婦之所以趕頂風偷男人,也是嘗到了甜滋味,一時收不了手。
再說,她基本不會在家裡偷。情,周老蔫那次來家裡是意外。反正從沒有人正面抓過奸。都說「捉。奸捉雙」,拿不到真憑實據,可沒人願意得罪人。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除非有仇,很少有人管這種閒事。除非是被男人的媳婦堵到他們偷情,要不別人頂多笑話胡寡婦和誰誰有一腿,不會特意去告密。
雖然外面鬧哄哄的,形勢比較緊張,但是周家村畢竟只是個偏遠村子,在周存福的管制下,還沒出現太胡鬧的人。主要是周存福這個村長比較有威信,管得比較嚴,村里沒大有敢鬧事的人。
誰敢故意鬧事,他還想不想在周家村混了,還想不過安穩日子?得罪了村幹部,要是幹部故意給他一家穿小鞋,安排不好乾的活計,他就沒招。